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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昨天咖啡喝得太多,吃了助眠的藥都沒能保證羊凡有個好的睡眠,思緒亂飛到凌晨才勉強睡了一下,醒來的時候羊凡覺得頭暈暈的,看著鏡子里自己的臉色實在是不好。
看看時間,這會兒安瀾應該在舞蹈室,羊凡喝了杯白水,拍拍臉頰希望自己的狀態好一些,下樓去會會小鮮肉。
安瀾已經自己活動了一個小時,正一身汗水地看著一段舞蹈視頻,這是啵啵老師給他推薦的一位舞者,今天安瀾打算學會這段舞蹈。羊凡走進來,安瀾停下視頻看向她,羊凡看著這張運動過后年輕的臉龐,心想好懷念啊,荷爾蒙的味道!
羊凡:“你要發的單曲是誰的作詞作曲?”
安瀾:“是我自己寫的。”
羊凡:“有錄Demo嗎?給我聽一下。”
安瀾上樓拿了一個U盤插在電腦上,羊凡盤腿坐到地板上,安靜地聽完一遍問道,“詞呢?有文字版的么?我看看。”安瀾在手機上翻找幾下,遞給她。
再放第二遍,安瀾看著羊凡用右手拿著他的手機靈巧地劃動著,隨音樂的律動擺弄左手,纖細雪白的手指隨著節奏好似沒什么章法的動作,卻分外地吸引安瀾的目光……
“要再聽一遍嗎?”安瀾問她,羊凡視線從手機移到他的臉,安瀾看到她眼下的青痕,她昨晚睡得不好嗎?羊凡站起來,說:“隨便放一組音樂,我要看你的舞蹈,不要偷懶,認真跳,把你的感情跳給我!”
羊凡把其他的燈關掉,只留下安瀾頭頂的那一束光,音樂響起,他動了起來,昏暗的燈光下,幾乎有些看不清他的臉,但是當安瀾的臉轉向她時,羊凡能明顯感受他灼熱的視線,隨著音樂節奏律動的年輕肢體,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羊凡去接受安瀾身上每一個為舞蹈而生的細胞。
似乎過了好久,音樂終于停止,安瀾靜止不動,唯有急促的呼吸聲,羊凡也沉默看著昏暗中宛如雕塑的身影。然后,雕塑有了生命的氣息,慢慢地向她走近,目光隱在發梢下看不到,羊凡咽了口口水,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身后就是鏡子,退無可退……
樓上傳來敲門聲,驚動了此刻彌漫在兩人周身若隱若現、難以捕捉的曖昧。羊凡轉身,打開燈,沒有回頭看安瀾,“應該是午飯到了,上來吧,我們邊吃邊聊……”她率先走出舞蹈室。
坐在餐桌旁,安瀾才發現羊凡的臉色蒼白得一點血色都沒有,“你昨晚沒睡好?”羊凡把一只餐盒推給他,“沒事,來先吃,待會兒涼了就不好了。”羊凡打開自己面前的餐盒,沒有胃口,小腹也是悶悶漲漲的,看了看又合上。
給自己倒了杯水,潤潤發疼的嗓子,順手也放了一杯水在安瀾面前,“好了,你邊吃著邊聽我說……”安瀾咽下口中的食物,停下來專注看著她。“好吧,我直說了。”羊凡輕叩了一下雙手,“你的唱功并不是強項,不過沒關系,這個可以修飾!詞曲是你的創作,格局不算大,但這是賣點。”
回憶著剛才的舞蹈畫面,羊凡繼續道,“但是作為Idol,舞蹈是你最大的優勢,可以看出你是old school出身,而且不恭維地說你是全能,剛才你跳了……hip-hop……urban……popping……breaking……locking……house……”
羊凡細細數著,看到安瀾似乎有些驚奇的表情,“不用在內心覺得80后老阿姨跟不上你的潮流,不看看我是做什么的,雖然不會跳街舞,但是看我還是會看的。接著說你,踩點準確,身體協調性非常好,不光是舞技,你的樂感和表情都非常到位。”
想到剛剛舞蹈室讓她心尖微顫的畫面,羊凡停下來喝了一口水,“你幾歲學的舞?主攻什么類別?”安瀾:“13歲開始,學的一直都是街舞。”“嗯,啵啵也是13歲開始學的……”羊凡嘟囔了一句,“有些人的舞感是天生的,這是你區別于其他Idol的優勢,我們要把它擴大和填充,讓大家忽略你唱功上的不足。我初步的想法,目前,你的定位是專精舞蹈的偶像歌手。”
“短時間內,我們的目標——單曲,一切為了這張單曲服務。”嗓子越來越疼了,好像喝水已經不管用了,羊凡開始交代任務,“唱跳,對體能方面有嚴格的要求,從明天開始增加體能訓練的部分,我會讓啵啵制定好方案,你執行就好……”
昨天在公司討論關于俠客的畫面在羊凡腦海中閃過,“你有沒有學習過其他類型的舞蹈?我們可以在單曲的舞蹈設計里加入,也許會有1+1大于2的效果。”
安瀾聽著她越來越嘶啞的嗓子,還在費力為他籌謀,想到昨天啵啵老師和他說過的“羊凡既然承諾了,就一定能實現!……你的單曲遇到她,……你的事業糊不了!”安瀾信了,再看羊凡現在的狀態,他感覺心里貓抓一般,“只要是需要的,我都可以學!你好好吃點東西,休息一下吧,反正單曲不出,我就一直在凡啵守著你,不急在今晚吧?”
羊凡第一次聽見安瀾用這么急切地語氣說話,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表示,只得說道:“那好,你先按之前和波波說好的來,明天我還要開會,我也需要和啵啵再溝通,之后我們細說。”
午飯后,羊凡難得睡了個午覺,醒來后感覺舒服了一些,她就抓緊時間搜索了一些有關中國傳統文化以及更多關于俠客方面的資料。她喜歡策劃這份工作就是因為可以不斷地學習,每一次為了一個新的項目,要做很多大量的資料搜集工作,這都是不可多得的學習過程,雖說早就離開了學校,但是其實工作狀態中的學習也是必不可少的。
安瀾繼續安靜地做自己的事情,跳舞,健身,晚飯時去敲羊凡的房門,她又不吃了。兩人都忙著各自的事情,彼此不打擾,舒適且不尷尬的沉默。
夜深了,安瀾運動過后,關掉底下健身房和舞蹈室的燈,走上樓梯,沿路關燈到自己房間門口,看到羊凡門縫下透出的燈光,若有所思,終是沒再去敲她的房門,默默進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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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馬桶上,羊凡知道自己昨天小腹為何悶悶漲漲的了,一月一次的好朋友來了,最近忙得暈頭轉向把這茬給忘了,幸虧早上醒來的及時,沒有造成太恐怖的畫面。
把自己收拾妥當出了房間,咖啡是不敢喝了,羊凡到廚房看了看,只剩一瓶牛奶了,算了還是留給安瀾吧,待會兒記得讓小夏來補充食物供給了。
到了公司,又是一天的會議時間,因為前天已經確定了方向,今天的討論更加具體,大家的準備也很充分,各項事宜有條不紊的進行著,整體脈絡逐漸明晰……
午飯空隙,羊凡交代小夏給凡啵補充食材,還特意囑咐,“記得打電話問安瀾有什么具體需要的,之前都是按我的需求買東西,他這個小孩子應該有喜歡的零食吧?”
小夏給她端來一杯熱牛奶,聽著她吩咐,不由多嘴道:“這真是要當兒子養了啊,還零食?!”羊凡喝著牛奶,選擇忽略小夏的問題。小夏又給她拿來一些大棗,“吃了,補血的!”態度強硬得好像她是老板一樣,實在是看不得羊凡這張蒼白無血色的臉,“這幾天特殊日子,不許太累了啊!”
下午的會議順利結束,公司各部門分工明確,散會各自執行去了,進度由小夏監督。
天黑了,小夏送羊凡回到凡啵,進門前羊凡再一次叮囑道,“投標的事情,讓各部門的總監都和你直接對接,有事情你能處理的就自己看著辦,周末前我要最終方案。”小夏想著讓她趕緊回去休息,滿口應道,“放心吧,出了問題我提頭來見!”
“算了,這么漂亮的腦袋還是好好留著吧……”羊凡下車動作有些猛,一陣頭暈,她用手扶了一下自己的額頭,似乎溫度有點高,她沒在意地進門去了,可能真是有點失血過多了吧!
安瀾正在吃晚餐,聽到門響,抬頭看時羊凡已經換了鞋走進來,“你繼續吃,我回屋換衣服……”安瀾看到她滿臉疲態,進房間時雙肩都是塌的,竟是沒來由地有絲心疼。
羊凡換了衣服,突然想起來,趕緊走去衛生間……“還好還好!”羊凡暗自慶幸,站起身來,突然眼前一黑,“咚”一聲暈在了地上。
安瀾聽到一聲響動從羊凡房間傳來,好像重物落地的聲音,他走過來到她房門前,聽了聽里面沒再有別的聲音傳來,他想是不是自己聽錯了。終是不放心,安瀾輕輕叩門,沒有人回應,他有些不安,旋即扭開房門,“我進來了……”
房間里沒有看到人,他一回身,從衛生間的門縫里看到羊凡倒在地上,想都沒想推門進去,有血腥味!他不敢亂動,警惕地審視周圍,馬桶里的血色讓他神情一愣,隨后看到面池邊拆開包裝的衛生巾,安瀾的臉立馬通紅,這……
但只是一瞬間的遲疑,他蹲下身,一手攬住羊凡的肩膀靠到自己懷里,一手伸過她的膝下,微用腰力把羊凡抱起來,小心地繞過門走到床邊,把她輕輕放在床鋪上,拉過一條薄被蓋上,想了一下,安藍又走回衛生間按下了馬桶上的沖水按鈕。
羊凡醒來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頭好像更熱了,渾身的骨骼都在疼著,安瀾從衛生間走出來,她著實一驚,這小孩兒怎么用她房間的?每個房間都有自己獨立的衛生間啊?突然間想起自己暈倒前衛生間里的狀態,羊凡覺得自己老臉一紅,完了,尷尬得沒法形容。
安瀾見她醒來,走過來坐在床邊的單人沙發上,羊凡不好意思看他,腦筋飛快運轉,快說點什么吧,拜托!安瀾神態已恢復正常,這會兒看著羊凡眼神閃躲,說道:“你生理期?應該喝些紅糖姜水吧?”
原地爆炸也不過如此,羊凡結結巴巴,“沒……沒有……不是……我剛才……”安瀾鳳眼掃過她發紅的臉頰,“這有什么?我成年了……”
羊凡心想你成年了也不行啊,現在的年輕人怎么回事?!她內心里還是有一絲保守,覺得這種話題只能和最親密的人才張的開口,想當年她也只讓盧雷一個異性給買過衛生巾,這個男人當時是她的丈夫,現在是她的前夫。
羊凡追憶往昔,安瀾已經站起身又出去了。過了一會兒進來,手里端著一個杯子,“沒有姜,不過我找到了紅糖塊,你先把這個喝了……”
羊凡無奈地坐起身,準備去接杯子,手一顫身體不受控制地往旁邊倒下去,安瀾下意識地接住她,抱在懷里的女人體溫很高,像在他心口點了一把火。
安瀾放下手中的杯子,去探羊凡的額頭,“你發燒了!”羊凡也拿手摸摸自己,卻感覺不出來,“是嗎?我怎么沒覺得,我一向不生病的。”
安瀾扶她躺好,“你這里有溫度計嗎?醫藥箱在哪里?”羊凡又摸摸自己的脖子,昏昏沉沉地想難道是嗓子發炎的緣故。安瀾又問了一遍,她想了想,“好像在廚房的某個柜子里吧。”
安瀾去廚房翻了一通,沒有。最終在客廳電視機下的一個抽屜里找到,拿了耳溫槍,有退燒藥也一并拿進來羊凡的房間。測了體溫,38°7,是發燒了,羊凡要拿已經涼掉的紅糖水喝藥,被安瀾制止,他出去又端了白水進來。
羊凡喝了藥,看著安瀾,想到剛才竟然是這個大男孩兒在細致耐心地照顧她,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似乎知道羊凡在想什么,安瀾道:“我13歲就離開家,在外面這么多年都是自己照顧自己的。”
羊凡喃喃道,“13歲啊,這么小,那你一定吃了很多苦,才能有現在的實力,你很棒啊安瀾!”許是藥勁兒上來了,許是這幾天她真的太累了,說完這一句話,羊凡闔上眼皮,沉沉睡去。
安瀾沒有走,坐在沙發上看著她,看著羊凡沉睡的容顏,心想這個女人也還算漂亮吧,可是他處在的這個圈子,身邊有太多年輕精致美麗的女性,羊凡的姿色也就算是說的過去吧,但是她身上仿佛有一種神奇的魔力一直在撩動自己。
安瀾還記得他兩人的第一次碰面,當時羊凡在安瀾眼中就是一普通粉絲,還是三十多歲的阿姨粉,可能有什么背景吧,竟然能讓那場活動的總導演過來交涉要跟他合影。兩人站到一起時,安瀾發現這個阿姨還挺高的,可惜壯壯的,身材一點都不好。
當時安瀾已經因為未來發展的規劃和公司有了分歧,到Z市做活動是提前定好的,安瀾不好毀約,可公司的安排也是相當不上心,甚至在未通知他的情況下刪除了很多之前設置的環節,安瀾迫于各方面的壓力不想追究,只希望盡快結束。
然而羊凡臨走時伸出的手讓安瀾心內一震,非常美的女人的手,年少時背過的一句詞在他腦海中蹦了出來,“指如削蔥根”。他有一瞬間的恍神,身體卻誠實地握住了她的手,軟軟的,指腹有微微的薄繭。
原以為不久后自己就會忘掉這個人,可羊凡說他“沒有靈魂”,刺痛了安瀾的驕傲。甚至自那之后的兩個月時間里,安瀾再遇到年輕的女藝人,他竟會不受控制地去想象她們十幾年后會不會是羊凡的樣子,真是魔怔了!
之前的23年,安瀾一直都是人們口中“別人家的孩子”,羊凡那個中年老阿姨竟然這樣評價他,讓他心里悶堵了好長時間。
因為羊凡的一句話,安瀾開始認真思考這些瘋狂追捧他的粉絲們究竟迷他些什么,不會只是這副好看的皮囊吧?可是好看的皮囊終會老去,安瀾不想再消耗自己的青春與熱情。
終于他將經紀公司訴至法院,理由是公司沒有按照約定履行義務,盡職輔助推進自身的演藝事業,因此要求解除合約,一審他勝訴。但經紀公司隨即提起反訴請求,安瀾不想將寶貴的時間浪費在這種官司的消耗戰中,最終他賠付經紀公司巨額資金,換回了自由身。
現在的安瀾只想專心制作這張單曲,之所以挑選凡啵合作,一是因為其是業內名號響當當的舞蹈工作室,最重要的也是看重啵啵老師的人品。啵啵老師少年成名,之后就一直以全能大神的姿態在業界馳名,從來對后輩很是照拂。二人因舞相識相交的這幾年處下來,安瀾對他信服。
所以當啵啵和他說了,舞蹈室的另一位合伙人要求簽一份協議時,安瀾略作考慮就答應了,今時不同往日,他需要這個機會,條件再苛責的機會也是機會。
安瀾也是第一次知道,這個讓他堵心這么長時間,卻也幫他做出選擇的女人,叫羊凡,凡啵的創始人之一,啵啵老師很推崇她。安瀾上網查了羊凡的履歷,原來這個80后老阿姨不僅是凡啵的大老板,其名下還有一家策劃公司,安瀾心道,事業型!
距離第一次碰面已經過去兩個多月了,再見到羊凡,安瀾發現她瘦了至少得有20斤,整個人纖細窈窕,可是有些憔悴。聽她助理的話,原來她減肥光靠餓著,這女人是個狠角色,對他定的出霸王條款,對自己也是下得了狠手,佩服佩服!
安瀾慢熱的性格容易讓人誤解他是個內斂木訥的羞澀大男孩,只有和他熟悉親近的人才知道,他是個認準目標就全力以赴的絕對進攻型,并且悶騷毒舌。
這個羊凡竟然提醒他運動過后要喝溫水,他們應該還算是陌生人,而且安瀾感覺她絕對不是個濫好心的人。13歲就自己出來闖蕩的安瀾從來都是獨立自主慣了的,會這么關心他,把他當小孩子一樣管教的只有家人。羊凡還主動給他拿杯子,安瀾心想這女人是不是歲數一大就母愛泛濫了,不過他還是乖乖喝了一杯溫水,確實保護氣管,嗓子也舒服很多。
也許是擔心屋子里只有他倆人會讓自己感到別扭,羊凡竟然和他說可以不把她當女人,笑話!哪個男人會長那么一雙美麗的手,安瀾承認自己是個手控,至今仍對羊凡的手念念不忘。
想到這,安瀾的眼睛又不由地去看羊凡的手,現在這雙手緊緊絞著被單,指尖發白,羊凡雙目緊閉睡得很不踏實。安瀾把她的一只手攥住,手掌干燥手心滾燙,他又默念當初腦海中浮現的那句詞“指如削蔥根,口如含朱丹。纖纖作細步,精妙世無雙。”羊凡的手指確實纖細白嫩,象削尖的蔥根,可現在她的唇色卻不是很好看,高熱讓她嘴唇干澀,臉色蒼白。
安瀾又去端了一杯水,回到羊凡房間,“羊凡,醒醒!”這是安瀾第一次叫羊凡的名字,竟然覺得格外貼合。又叫了她幾聲,羊凡才慢慢睜開眼,眼神迷離。安瀾瞬間的心疼又蔓延開來,“你得喝水,出了汗才好退燒。”
借著安瀾的手勁羊凡坐了起來,安瀾給她身后墊了一個靠枕讓她坐得舒服些,“謝謝。”羊凡接過水杯,慢慢喝著,安瀾還在這里讓她有些意外,“你不用管我,都這么晚了,你得去休息,明早起來我就沒事的!”
安瀾看著她,面容嚴肅,“把水喝了!”發燒導致的遲鈍讓羊凡沒察覺出他語氣里的一絲強硬。喝完水,安瀾把杯子接過去,羊凡再次開口說話,“我真的沒事,我身體一向很好,從來不鬧病的。你快去睡吧,明天早上我保證自己生龍活虎的。”
“生龍活虎不是這么用的……”安瀾扶她躺下,幫羊凡掖好被角,“女人還是柔弱一些好,要懂得讓男人呵護。”羊凡有點懵,是燒糊涂了么,她有點琢磨不透安瀾為何突然說怪怪的話,又要說話,被安瀾用眼神制止,“好好睡覺,過一個小時我再來給你吃一次退燒藥。”
羊凡覺得自己睡了很長時間,期間迷迷糊糊地被安瀾叫醒吃了兩次藥,然后就是在做夢,夢里空氣灼熱,周身裹在一片火中似的,身體內有莫名的熱流游走,不知要去向何處……萬分難耐之際,一點清涼匯聚在自己的左手,漸漸蔓延開來,四肢百骸,最終化為一片安寧。
羊凡睜開眼,冬日早晨的日光一點一點透進窗戶,房間里很安靜,有第二個人的呼吸聲,向旁邊扭頭,看到安瀾歪在沙發上的身形,長腿交疊搭在她的床邊,安瀾的右手握著她的左手,即使睡著也沒有放松絲毫。
羊凡看著交纏相握的兩只手,有一縷晨光覆蓋其上,畫面很美,同樣的修長白皙,如美玉一般,她的心頭泛起漣漪,手指微曲,指腹輕輕碰觸安瀾的掌心,末梢神經感受著他手掌的紋路。撫摸了一陣,她微微抬頭,對上了安瀾不知何時睜開的黑眸,墨玉般一片水光……
羊凡淡然地抽出自己的手,“謝謝你昨晚照顧我……”安瀾站起來,身上衣物皺巴巴的,極其自然地伸手探她額頭,“燒退了,我回房間換衣服,你也梳洗一下,你需要吃東西!”“好!”羊凡應道,經過昨晚,二人之間的情緒似乎很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