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色的火光從天邊照耀下來,落在許惜的臉上。
他心神一邊控制冥想,一邊警惕著周圍的環境。
一絲絲交叉閃電在天空浮現交錯,伴隨著一聲巨響,狠狠的劈砍在燃著火焰的群山上。
許惜暗自心驚。
“這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倆個世界,為什么會和‘永暗之地’有所聯系?”
周圍沒有絲毫黑霧的影子,這和血色世界又有著不同的差異。
回憶起最開始混雜顏色的虛空,他忽然對這種夢境轉換和相互之間的聯系感到好奇。
“夢境里的進出似乎都是通過長方形門,如果我能找到這些規律,是否可以掌控出入的方法?”
“算了,先不想這些。”
他已經注意到這里不同于‘永暗之地’和‘血色世界’,是有著原住民的世界。
一想到那個卡片恐怖女人,還能控制他的思維,心底就有點惡寒。
他不知道對方是敵是友,不能因為好奇而冒險,這點他深有體會。
“現在還沒有足夠的對敵手段,那本三角體精神構建法也沒有過多的術法說明,所以還是穩為上策。”
那邊破舊黃皮紙書沒有述寫法術精神構建,只有教最基礎的精神體構建法和冥想。
按照書中的步驟,當吸收一定量的元素后可以引發質變,就可以在精神體中調動空氣對應的元素粒子,只不過這是最原始的方法。
按照所寫,大概稍微懂的常識的巫師都知道,法術是由一個個思維模型架構出來的,是運用貯存在空氣中元素粒子凝聚出來的。
這種從精神體釋放元素的方法,就像原始人不懂操控機器一樣蠢笨。
“可惜了這本書并沒有包括法術教學。”按照書上寫的,法術是巫師在無數失敗嘗試實驗后創建出來的,基本上都是不傳之秘。
“不能單靠這些啊,看來南山劍館那要認真練下了,否則要是在出現什么意外就難搞了。”
許惜停下冥想,緩緩站起身。
因為吸收過多的火焰元素,腦袋有些暈沉沉的。
看著雷鳴火燎的荒蕪世界,有種不可言說的感覺涌上心頭,意識慢慢下沉。
許惜晃了晃頭,從夢境了清醒過來。
他睜開眼,感受到窗外的陽光照在他的臉頰,熱烈且干燥,自己則是蜷縮著身體側躺在床沿,雙手對握著,姿勢頗為奇特。
許惜抽動了下身體,卻發現手臂似乎抽筋了,有股淡淡的酸痛感。
“總算找到出路了……”
他有些欣喜,自己終于可以不在待那間破舊木屋里了,不必在面對那些彌散的黑霧了。
許惜緩慢將手臂抬平,翻了個身,讓太陽不直射進眼睛里。
用手指解開智能手機屏保,看了眼時間。
“7月3日 08時11分。”
“怎么最近醒的都這么遲,是那個夢的緣故嗎?”
他依稀記得自己的生物鐘是7點半左右,這已經伴隨了近五年了。
待到手臂不在酸痛,許惜才掀開被子從床上起身。
隨意掃了眼宿舍過道,發現郝嘉已經早起醒來,在一邊看電影一邊書寫著什么。
許惜一愣,他這才想起還有作業這回事。
“阿西,煩人。”
他先是在被窩里冥想了一陣,確定了火焰元素的存在才下了床。
和郝嘉打了個招呼,隨之換上外衣外褲,打開房間門。
外邊的樓道很安靜,透過門口旁絲薄的窗簾卷,甚至可以看到一些宿舍還在著打呼呼。
走到食堂,點了份米粥。
這才注意到手機上一行行的消息留言。
隨意找了個座位坐下,在點開查看。
“裝傻呢你?”
“ㄟ(▔,▔)ㄏ”
“(@_@;)”
“……不會吧,你真的忘記了?”
許惜皺著眉頭,一邊疑惑的看著留言,一邊將米粥快速喝下肚。
“你不會跟我講什么酒后失言,真心話大冒險啥的吧?我看你那個時候臉不紅心不跳的……”
“人呢?”
“不就是表白妹紙這屁大點事嗎?”
噗!
許惜猛的一個咳嗽,差點把已入肚的米粥反向吐出
“表白?我?”他一臉懵逼。
“怎么可能,不會是林浩翔開玩笑的吧?”
他越想越不對勁,越想越驚悚。如果自己真的當眾表白指花教練的話,不僅僅回被那群舔狗欺壓鄙視,還免不了被她老爹薛曉東狠狠揍一頓。
薛曉東,是南山館分部的館主兼總教習師傅,指花教練的爹。
傳聞他的劍術造詣已經堪比總部里的一些教習長老,但因為早年為兄報仇,在生死臺手刃對方后,違背規則強行將尸體分尸,因而坐了三年牢。故此總部才沒有委任他為總部教習長老,而是遣派來建業城設立分部。
就有一次,一個不開眼的小伙子在街上表白,后被他老爹知曉,直接上門當面把小伙揍的個稀巴爛。
傳聞說他的父母和鄰居小孩都驚呆了,想報警,可后來還是不了了之。
“完了……”
許惜心里一個嘎達,無神的呆往天空。
他還想著好好在南山劍館下苦功,鍛煉身體,好提防夢境里的未知詭異。
而現在,因為自己酒后表白的緣故。不僅見面會尷尬,若是被她老爹知悉,免不了一頓皮肉之苦。
“誒,路走窄了啊……”
他倒不在意見面,因為他的腦中根本沒有那段時間的記憶,又談何尷尬。只是她的父親……
本來想著今天周末可以去一波劍館,可現在出了這檔子事,就算給他十個膽子也不敢貿然前往了。
“只能等浩翔回來支支招了。”
許惜清楚自己的兄弟林浩翔是什么樣的人。
按照業內話述,他被大伙稱之為19林先生,擁有眾多的男女糾紛經歷,遭遇過各種匪夷所思的都市物語。
許惜覺得,如果和指花教練說明白了,接下了的一系列麻煩就不會發生。
“19林先生的話,一定可以完美解決我的麻煩的!”
雖然這么想有點過于理想話,但是現如今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了。
他給浩翔發了一句留言,接著回到宿舍。
郝嘉似乎已經完成了他的任務,在對照著鏡子打理衣裳。
他只比許惜大了一歲,可樣貌卻是頗為老成。
郝嘉身高較矮,上身穿著藍白條紋的長袖,普通的藍色牛仔,白色樸素的運動鞋給人一種成功人士的沉穩可靠。
“別羨慕哥,你也能這么帥。”
此時注意到許惜看向他,他隨口說了句。
“切!”許惜無語。
宿舍里經常會發生些沙雕對話,其中大多來自他的口中。雖然許惜平常也挺喜歡那種氛圍,可現在心事纏身,沒有多余的心情回復。
郝嘉也不在意,只是詫異的看了下許惜的著裝。
“你今天出門就穿這些?”
“我平常不都這樣穿嗎。”
“傻了吧唧,難怪別人會拒絕你。”郝嘉搖了搖頭。
“我也沒想……等等,你也知道?”
“浩翔都告訴我啦,直接挑戰美少女也難為你這個死宅二次元了。”郝嘉拍了拍他的肩膀,故作嘆息。
感情浩翔這個大嘴巴都說出去了。
“我特么真的啥也不知道,草!(一種植物)”許惜無奈,接著問到,“那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要出門的?”
“啥子哦,我昨天不是和你說了,龍天城啊。”
許惜回憶起昨晚,似乎是有這么一回事。
他有些糾結,到底去還是不去,自己和舍友似乎也很久沒去玩了。
“其他人已經到地方了,就差我們倆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什么,他們這么快,那我換身衣服。”許惜妥協。
但很快他就后悔了……
建業城,商業街。
許惜和郝嘉坐在一家冷門的奶茶店內,無語凝嗝。
“嘉爺,快十點半了。”空氣中傳來許惜幽幽的聲音。
“咳咳咳,這群人居然放我鴿子,不可饒恕!”郝嘉義正言辭,接著若無其事的繼續看手機。
“群聊你有叫過他們嗎?”
“我昨天晚上艾特全體成員了啊。”
“是這樣嗎?”許惜滑了滑屏幕,將記錄翻了個遍,“沒有啊,你搞笑呢?”
“嗯?我發了呀。”郝嘉隨之翻查手機聊天記錄。
“哦豁,艾特錯群了,我就說昨晚怎么這么安靜……”
許惜用看智障一般的眼神盯著他。
郝嘉頓時尬住了,楞著拿住手機,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
“……”
“……”
“在宿舍冥想它不香嗎?”許惜十分后悔,在心里把郝嘉問候了遍。
看著他半天就憋出個哈哈,嘴角不由得一抽。
“我走了,你自己慢慢玩把。”
“別啊,不然...我們逛街?”
許惜用一種看sb的眼神凝視他。
額,郝嘉也知道自己沙雕了,便歉意的對許惜說:“抱歉啊,這奶茶我請客,還有點事就不跟你回學校了哈。”
話語落下,便看到他蕭瑟的從大門溜了,仿佛早有安排。
“十佳舍友啊……”
他走在路邊,看著周圍的店鋪林立。一家連著一家,密密麻麻,里邊的商品琳瑯滿目,各式各樣的小吃延街邊擺放,一對對情侶在街上摟抱親密,羨煞旁人。
人聲鼎沸,絡繹不絕。
自己孤零零的走在小路上,聽得幾聲幼鳥的啼鳴。
商業街聽上去高大繁榮,但實際上和大城市相比較下顯得十分粗糙。
白色的路面上,小車行人橫竄。延街的百年老字號小吃賣力的叫喊,商行店鋪里服務員強行微笑,舞劍唱歌的賣藝人在各種圈內努力表演……
一種真實感油然而生。
“這才是真實的世界啊,每個人都有對應的身份,每個人為了生活所努力向前。”
“我的身份,只是一個大學生啊。”
“我明明只需要做好自己的本分才對,讀書,工作,養家……”
突兀的夢境完全打亂了他的生活節奏,使他不得不在夢境里掙扎求生。
“我已經,不能算是正常人了吧。”許惜感受著精神體流轉的元素粒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