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許他怎么樣了……”
“嗚嗚嗚,小許你不要死好不好……”
…………
耳邊傳來斷斷續續的低語,幽黑寂靜的夢境迅速支離破碎。
黑暗中一抹白光亮起,意識逐漸回歸。
白色泛著斑駁的天花板,心電儀上傳來的滴滴響聲,空氣里一股消毒水的味道肆意飄散。
遠處隱約傳來細碎的噪聲,在耳邊逐漸放大。
瓷磚路面上,一個身穿白色長袍的女護士,端著一瓶無色液體,輕輕中走廊進來。
她打開門,看到病人床沿邊上的幾人,微微點頭致意,而后換完儀器管上的藥水,慢步離開。
“教練,你先回去吧,這里我守著就行。”男子聲音有些低沉。
“不行,都是我的錯,怎么能一走了之。”薛指花看著窗外來往的車輛,有些自責的說道。
林浩翔聽完也不在勸,而是看了眼手機定格的時間。
“現在已經快八點了,要不我先下街去買點東西吃吧。”
“教練你吃什么,我幫你帶。”
“嗯……那就一個肉包和豆漿吧,謝謝。”薛指花回復道。
接著林浩翔便下了樓,403藥房又再次安靜下來。
她就靜靜的看著窗外,微微出神。
為什么爸爸還是這樣,明明我已經不需要保護了……
小許,對不起。我不應該縱容他們對你灌酒的。這樣,你就不會說那樣的話,就不會受到爸爸的傷害了。
經過流浪漢的描述,在事發時有人摸了過去,看到自己的父親一只手拿著劍柄,另外一只則是緊握著許惜的肩膀。
許惜渾身流淌著鮮血,衣褲破爛不堪,空氣一股燒焦腐爛的怪異味道,周圍是一片被燃盡的樹林。
毫不懷疑,有人在這里發生了一場大戰。
只是薛曉東和許惜的出現讓她頗為不解。
但身為青春少女的她,想象力頗為豐富。
一場交錯復雜的糾紛斗爭在她的腦中浮現。
愛女老爹得知女兒被人表白,提劍上門大戰來人,一番斗爭之下,小伙慘敗劍下。
然后荷爾蒙爆發,再次斗爭,慘倒劍下……呸呸呸什么亂七八糟的。
實在是因為自己父親有殺人的經歷,思考的曲線也會不自覺的往那個方向偏離。
“誒,沒出人命就好。”她也發現最近一段時間,自己的父親越來越易怒起來。
經常在家中莫名的亂砸家具,發脾氣。
難道老爸他步入更年期啦?嗯回頭上網查查怎么一回事。
她一邊思索,一邊緩緩將視線游離。
隨即便對上了一雙深黑色瞳孔,兩者相互對視起來。
清晨的陽光照在他的臉上,將臉龐的輪廓印得深邃清晰。一層如霧的淡金色朦朧在視線里,顯得少年更加光鮮耀人。
“教練,你怎么在這?”許惜疑惑的問道。
他醒了有一段時間了,因為身體精神過度疲乏導致他連動也不想動,甚至連話都懶的說。
一股濃厚的虛弱感,在意識深處不斷涌出。
“是因為元素釋放的原因嗎?”許惜有些猜測。
“啊!怎么,連探望你都不行?”
這時薛指花也反應過來,有些尷尬的瞥過頭,同時說道。
“大小姐光臨,我開心還來不及呢。”許惜隨意調侃道。
“別貧嘴了,那什么……對不起……”
對不起?是為自己表白失敗的抱歉嗎,指花教練也太善良了吧。
“哈哈哈,酒后失言酒后失言,教練不在意就好。”
“額,我是說我父親的事……真的很抱歉。”
父親的事?是因為即將到來的胖揍嗎,沒想到傳言真的是真的,悔不當初啊。
饒是許惜臉皮在厚也是露出來一絲緋紅。
“畢竟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言行付出責任嘛,我也很后悔的。”他一邊灑脫的說道,一邊觀察薛指花的神色。
許惜其實有抱有一絲希冀,當看到她前額緊皺,面容歉意時。最后一根幸運稻草隨之飄零。
算了,順其自然吧。
“對了,到底發生什么事情了,那頭怪...額,你知道發生了什么嗎?”他突然想起那頭腫瘤怪物,又感覺這種事情不是誰都能理解,便停下口。
按照他的猜測,這么大的事情發生,應該有新聞報道才對,一個看不見的怪物,這可不是小事。
“什么事?”薛指花頓了頓,有點懵,“不是你和我父親糾紛嘛?”
“什么你父親?館主也在嗎。”許惜有些摸不著頭腦,難道最后救我的是館主?
“對了,你怎么會跑到那里。”她話說一半轉移話題的問道,“聽說附近發生了一起火災呢,有恐怖分子呢!”
恐怖分子?許惜低下頭,有些明了了。
果然新聞還是回避了事實。
咔嚓
突然,房門緩緩被推開,從外邊走來一個中年男子。
男子一聲黑色勁裝,面容肅穆,深深看了一眼病床上的許惜,轉身朝里面走進。
“老爸,你怎么來了。”來人正是薛指花的父親薛曉東。
薛曉東長的一副兇狠的模樣,渾身爆炸般的肌肉似要噴發,有種異常的狠厲感覺。
許惜看著莫名感到一個機靈,涼意游遍全身。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指花你先回去吧,我和他說點事。”他輕柔的對薛指花說道,語氣和本人根本不在一個格調上。
“那……那好吧。”
薛指花似乎還想詢問什么,但看到父親的神色,便嘟起小嘴離開了。
許惜看到館主鋒銳的眼神刮來,下身不由得一涼。
“咳咳咳……館主你好啊…”他硬著頭皮打了聲招呼。
“你好。”薛曉東頓時嚴肅的回道,語氣和剛才截然不同。
接著就是一陣詭異的安靜。
許惜別扭的和館主相互對視,獵人般的眼神讓他很不自在。
“館主……。”話還沒說完,薛曉東緩緩從口袋里拿出什么,似乎是張卡片。
許惜一愣,看著他嚴肅的神色,有些心驚膽戰。
“這是張會員卡,上面是賬號,密碼是你的身份證,用它可以來登入上邊的網站。”
看著許惜一臉訝然的神色,薛曉東還以為自己表達的不夠明確,只好多做說明:“這是專門用來你們異人交流的平臺。”
許惜接過遞來的卡片,上面有短短幾行黑墨色夏國字體,最底下有一個深紅色的印子,上面寫著夏國非正常異人研究所幾個紅色字體。
于此同時,薛曉東還遞上了一張白紙。
紙上所述大意是,簽署人同意保密協議,國家保護簽署人及父母的基本安全。
他才恍然,這是關于昨天的事。
“那火焰是你整的?”薛曉東突然發問。
“嗯……”許惜沉默片刻,終還是承認了下來。
通過對話,他也能感受到,類似于他擁有能力的人不至一個。
他也只好在在紙上簽下名字,在規定處蓋了一個紅章。
薛曉東接過白紙,隨即塞回口袋。
“呃,字挺丑的。看的出來你有很多東西想問,不過這你上網站上都應該能七七八八了解清楚。總而言之,就是近十年來,我們人類會突然覺醒出什么能力,你我就是這類人。”
“異人的數量直到現在也還在增加,這個網站就是我們幾個大國做的,里面的實物都有專業人員負責......對了,你這類能力應該算是F級火焰,是覺醒一段時間了吧。”
薛曉東似乎隨意的問了下。
“額,對......”許惜知道自己應該要踏入自己未曾觸碰的領域了,心情有些激動。“那館主你是什么等級的實力。”
薛曉東皺了皺眉,隨意的說:“e級古武,對了這種打聽實力的事情少做,在編制外的異人也不少啊。”
許惜便順著機會詢問了其他問題,他也不厭其煩的解答。
幾分鐘后薛曉東才無奈起身。
“好了,就這樣吧,我先走了。具體的你可以發論壇,只要在那網頁下面發布,其他地方搜不到的。”
“切記,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其他人,有什么問題可以到劍館來找我。”
“知道了,多謝館主。”許惜不自覺的恭了恭手。
原來,這個世界比自己想象的復雜如此之多嗎?
他還有自嘲,原以為自己是天命之子的那點自信感也消失無蹤。
一想到有人在10年前就覺醒了,自己還不自知,就感到莫名恐懼。
如果自己的實力不夠的話,那種弱肉強食的世界復現了該怎么辦......
欸,許惜嘆了口了氣,隨即又想到自己是從夢境里得到的能力,還不是現實世界中的覺醒,心底更加郁悶了。
許惜想了想,拿起手機搜索關鍵字‘看不到的怪物’。
一排排顯現出來的信息皆是小說怪談之類,隨意點開幾個網頁,不是廣告就是午夜小故事,偶爾有相似的都市奇談,也都和遇到的怪物描述不符。
“現在網絡管理都這么強了嗎?”
隨即他輸入了卡片的網頁地址,按照提示輸入了自己的賬號密碼。
與此同時,一條地區新聞登上了消息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