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那是什么！”
許惜眼睛一花，再看去，頓時脊背發涼，瞳孔一縮。
在這短短一瞬，周圍的場景色彩飛速灰暗，風聲驟停。在竹憐教習的身后，仿佛有一雙巨大的熾黃眼珠怒目圓睜。
聽到許惜的驚呼聲，竹憐教習眼神閃過一絲驚詫，但很快又面露深沉。
煙霧般顯現的巨大眼珠，內里布滿血絲，眼球向外突出，纏繞著灰霧不斷擴大。
許惜把清冷的空氣呼入肺腑，一臉駭然神色。
眼前的巨大眼睛似乎給他帶來了莫大壓力，幾乎睜不開眼與其對視。
即便閉上眼，心底也會呈現出熾黃的血絲瞳孔在不斷凝視。
這尼瑪還是個人？！
在許惜轉念閉眼的同時，竹憐眼睛微瞇，身體呈彈簧狀沖出，如同一道黑色閃電擊向許惜的身軀。
許惜下意識將后頭的木劍扭曲格擋，同時操控元素粒子尋風而動，微微退步。
這無處不在的眼珠目光直直對著他，莫名的壓制對視的目光，要是這樣下去，絕對必敗無疑！
呼！
一股破空聲頃刻間涌動傳來。
來不及多想，無邊的元素涌動，意識中的風粒子盡數涌出，帶動著手中劍柄，回身迎擊。
啪！
巨大的木質交鳴聲回蕩在不大的訓練場地上，發出嗡嗡的聲響。
咔嚓擦……
許惜楞然睜開眼。
他劍尖指向的一端，一柄相同色彩的木劍從邊緣滑落，刺出一道長長的刮痕。
在風元素粒子包裹散去后，許惜手中的木劍頓時碎裂開，落在地上。
……
場面上足足安靜了三秒，觀賽的眾人才爆發出激烈的討論聲。
“剛剛發生了什么？”
“就一眨眼的時間，竹教習是怎么移動過去的，我眼花了？”
“這是超人嗎？”
之前的出劍速度可以算是驚艷，現在的瞬間移動簡直就是非人了。
場下眾人不可理解，就已經超出常人的身體極限了吧！
有些學員還暗自遺憾沒有拍視頻，錯過網絡爆火的契機。
“我輸了……”許惜悶悶出聲。
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在有外掛的前提，還輸給了一位三流劍館的普通教習。
不對，這根本不算是常人了。身后的巨大眼珠，還有遠超運動員的身體速度，這哪還算是個劍館教習？
許惜之前就有想過，世界這么大，不可能就只有自己一人經歷超凡。果然，心底的擔憂還是實現了。
一個便宜進的普通劍館教習就有這難以理解的手段，那在這一眼看不清全貌的大陸，又會有多少人已步及超凡？
他們會不會在看不見的角落里，犯下一些滅絕人禍的罪刑？
許惜聯想到出現在公園的隱形怪物，心中已然篤定。
一時間看向竹憐的目光，有些不明意味。
“教習，你……”許惜斟酌著字眼，想要開口詢問。
“你打的不錯，下一個。”竹憐忽然打斷了許惜的說話，她挺了挺腰，黑色短衣上浸滿汗汁。
竹憐的話語很平靜，身姿煥發，有股莫名的威勢。
這下再也沒有人膽敢上場了，紛紛表示自己不得行。
開玩笑，這個速度，這個力道，這誰頂得住。
看著許惜微微顫抖的雙手，眾人深表同情。
有人趁此機會連忙詢問：“竹教習，剛剛那一劍是怎么做到的，你……你是超人嗎？”
“emmm”
強裝冷靜的她頓時勾勒出一抹微笑，輕聲回答：
“對于你們來說，算是把。”
詢問的那名學員眼神一亮：“真的嗎，教習我們也可以成為超人嗎？”
“可以哦，如果你努力的話。”竹憐的清脆的聲音傳來，只是語氣有點像是哄小孩。
但即便如此，場下的學員們眼神中又似乎多出了一道色彩，在煥發光芒。
有人半信半疑，有人深以為然。但剛剛的那場對決，是切切實實的存在發生過。
像是再告訴他們，努力練習是真的可以達到這個高度的！
許惜雖然認同，但還是有些無語。
他覺得眾人的反應不應該這么小才對。那煙霧繚繞的熾色瞳孔完全脫離了現實邏輯的范疇，不應該恐懼害怕嗎？
再者，直接承認了這超凡的能力真的可行嗎。
他仿佛能聯想到后續被切片研究的人生道路，心頓時一沉。
“既然沒有人挑戰，今天的交流賽結束，大家可以回去了。”竹憐等了一會兒，看到依舊沒有人上臺，隨后補充道：“許惜留下。”
學員們倒是不想走了，七嘴八舌的詢問竹憐問題。
但她始終在一旁微笑，沒有多做回答，輕描淡寫的招呼許惜，示意跟上。
許惜緩了緩神，心中思緒壓下，想了想還是跟上了竹憐。
兩人相繼上了隔邊的二樓，那里原先是薛館主的接客室。
看到竹憐進入房間，周圍沒有學員了，許惜忍不住開口：
“當時那個眼珠是什么？你真的是超人？”
雖然語言描述的很勉強，但意思傳遞到了。
竹憐當然懂許惜問的是什么，沒有第一時間回應，而是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
“你也不簡單啊，不到一年的練習就能到達這個高度。”
許惜看著坐在沙發上的黑衣闊靜少女，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
可能是年齡又或者是身份上的方面，他的語氣從強硬質疑逐漸軟下來。沉默了下，回答：
“你知道多少。”
“行了，你老底我都知道。一個小小能力者而已……”
能力者……是說我嗎？果然，這個世界是存在與我一般的人。
“你也做夢嗎？！”許惜不由得脫口而出。
……竹憐突然沉默。好小子，居然敢調侃我，難道他知道這些隱秘的存在，或者說那群組織已經找過他了？
一時間她居然被一個毛頭小子難住了。
“做啊，為什么不做。我雖然沒有“能力”但還是有點實力的。對付你們應該沒什么問題。”竹憐略微思考回答。
“我們是什么意思？”許惜一楞，接著回問：
“像我們這樣的人……很多嗎？”
“很多。”竹憐直接回道，看著許惜一臉不信：“你已經到達這個層次了，我沒有必要騙你。”
“那為什么這么和平，額，我的意思是掌控力量的人不會去犯一些違法亂紀的事情嗎？”
或許是已故的薛館主有和警察合作過的原因，許惜下意識將竹憐想象成正義的一方。
“和平嗎？”
竹憐聽到許惜的話語，語氣低沉：“這個世界可沒有你想象的那么安全。”
許惜本就有所預料，聽完竹憐的回答更是證實了這一點。
這個世界并沒有表面新聞那么的和平友好，而是暗流涌動，危難四起。他不由得幻想到一處不知名的地點，一堆超凡的人群在各自對戰。
他張開口，還想詢問些什么，就被竹憐搶先：“如果你還有疑問的話，加入我們南山劍館，我會一一對你解答。”
接著，她從前邊的桌上掏出一個圓形狀物，上面印著一個歪斜的大劍標志。
“我現在不就在南山劍館？難道分部不算加入嗎？”
“總部和分部當然不同，只要你加入了總部，你也可以開分部，自己做館主。分部本就是本家用來尋找好苗子而創辦的。只是薛曉東他只想著維持生活，沒有打名聲而已。”
本家和分部，這很好理解。許惜接著提出疑問：
“如果加入了南山劍館，我需要做什么？”
竹憐不耐煩的掃了眼，點了點頭，回道：“很簡單，只要遵紀守法就好了。”
許惜突然默然不語。
真要怎么簡單就好咯……他又不是什么懵懂少年，他還是知道一些文字游戲的，雖然現在不是白紙黑字的條約。
“當然，要想獲得劍館的扶持或是一些資源，就得完成一些下發的任務……”
任務嗎，果然是不能白嫖的。雖然心頭清楚，但聽到任務量個字眼，心中就會不自覺的想到——任務=拉人頭=搞傳銷……
“可以，我加入。”猶猶豫豫半天，再三思考下，許惜終于拍板。
終于搞定了……
竹憐也不知道自己會害怕許惜不同意。或許，是薛組長的囑托吧。
“好了，我回頭給你發個網站，我會給你邀請碼，你創個賬號，記得別忘記賬號密碼，只能注冊一次哦。”
“嗯。嗯？”
“注冊賬號密碼？不是，我不用簽合同啥的嗎？”許惜鄂然。
“企業那套你看多了吧，emm我現在拉你進群，你同意下。”竹憐也不知道從哪里掏出手機，一陣亂點。
“……”
許惜看了眼群消息——竹花仙子邀請您加入南山劍館新人群，整個人陷入沉默。
這與他所想象的劍法大家有些出入。
……
坐在回學校的擁擠公交上，許惜拿著手機還是有點恍惚。
但看著屏幕上的聊天記錄，心頭也活絡起來，加入了劍術的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