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清覺得臉上像是被人狠狠甩了一巴掌似的，可他并不覺得羞憤，因為他知道，這是他自己的原因。
靈清是個通透的孩子。
“...師...師父...”靈清喃喃道。
“明白了嗎？”秦子沫挑眉。
靈清點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
那就行，秦子沫也不想在瀑布下面繼續待著了。腳尖輕點，就離開了石頭，飛回到岸上，甩了甩自己濕透的衣袖，嫌棄的用內力將其烘干。
也不擔心靈清，轉過身施施然的走了。
昨天累了一天了，再加上晚上也沒怎么好好的睡上一覺，之前還不覺得累，這次只是在水下待了一會兒，便感到了通天的睡意襲來。
既然這樣，就讓靈清一人在這兒好好的練上一練，她，就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看著師父的背影漸行漸遠，靈清咬咬牙，無比艱難的穩住身形搖搖晃晃的從石頭上站起來，卻還沒等他站直身子，就立馬被一道傾瀉下來的水流給再次打入了水中。
——噗通！
靈清毫無防備，被狠狠地甩進水里，憋著一口氣，靈清游了上來，狠狠地一抹臉上的水，就再次邊著石頭進發。
今日，他還就和這石頭杠上了！
經過無數次的失敗與重來，被一次次無情的甩進水中的靈清心中的戰意確實越來卻濃，若是換成旁人，怕是早就被一次次的失敗給打擊了熱血，可他靈清不是。
他的眼底似乎是冒出了一兩次火焰，就著在水里的姿勢，靈清利落的撕爛了衣服，扯出幾根布條來。
將布條緊緊地綁在腳上，手上，看了一下自己有些破爛的衣服，干脆將衣服扯下來扔到一邊，再次鼓起戰火，爬上了石頭。
這一次，靈清并沒有盲目的就往石頭上爬，經過了一次次的失敗，靈清也不是白白被扔進水里的。
他將全身的重量都壓到腿上，仔細觀察水流下落的速度，看準了時機，一步踏了上去。這一次還算是可以，他最起碼堅持了十幾秒才被打入水中。
“再來！”靈清大喊一聲，手臂揮下，激起一道道水花。
有道是，無數次的失敗會越來越導致人類的血性持續降低直至完全消失。可靈清，像是完全沒被一次又一次的失敗影響一樣，腳步和身手越發迅速的爬到石頭上，熟練的躬身，起腰，慢慢的站起來...
一個鐘頭，半個時辰，直到一個時辰...
靈清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摔了多少次，身上有多少傷口，他滿心滿眼的都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又多了幾個時辰！
不知道過了多久，對于靈清來說，時間都仿佛失去了概念。
他仍舊在不知疲倦，像一個木頭人一樣，一次又一次的站起來，摔下去，再站起來...
秦子沫來到這里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她沉默的站在不遠處看著靈清一個人在默默的努力，未置一言。她沒有做些什么，比如去把靈清叫下來，心疼的告訴他不要再練了，會很疼...她不想這樣做，雖然那被水柱沖擊在身上的感覺并不好受，但她還是不想去阻止，因為這是屬于靈清的歷練，不是她的。
身上背負著血海深仇的不止是她，還有靈清。
在以后的日子里，就像現在這樣，靈清依舊在每天不辭辛苦的在瀑布底下練習著怎樣才能站穩，秦子沫也在每天外出歷練一番后站在小望溪的角落處沉默的看著靈清一次次被打到水中。
時間其實過的很快，不知不覺中靈清已經能穩穩的站在石頭上并且保證自己不會被水流沖下來，只是身形還不太穩，無法完美的控制住力道，做到像秦子沫說的，身輕如燕的站在石頭上，來去自如，還能頂住強勁的水流挽出一套完美的劍法。
靈清想，現在只是個開始，他經過了無數次的失敗才到的現在這個地步，距離師傅的要求還早的很。
“靈清！”有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師父！”聽到熟悉的聲音，靈清下意識的應了一句，然后才不解的轉過頭去看秦子沫，正在動作中的姿勢也放了下來。
秦子沫穿著一身白色的輕袍，從遠處不急不緩的走了過來，對著還在水里的靈清招招手示意他上岸來。
靈清的腳尖輕點，光著上半身，少年清瘦的身板經過了一段時間的苦練已經練出了一層薄薄的肌肉，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異常強勁。在飛身上岸之時，因為動作稍微有些急，沒把握住力道，隨之一起的則是一道道飛濺的浪花。
秦子沫見此，撇了一下嘴角，淡定的給自己布了個結界，擋住那些飛濺而來的浪花。
已經上岸的靈清隨便拿了件自己隨手放在岸邊的衣服披在身上，才轉過頭略帶幾絲不好意思的看向秦子沫。
“穿好衣服，且隨我來。”丟下這么一句，秦子沫就撤了結界，轉身離開。
見此，靈清不好再浪費時間，只得匆匆的穿上衣服跟了上去。
兩人一路往小望山深處進發，靈清有諸多疑問，見秦子沫只是在前面帶路并無說話的樣子，靈清就有點忍不住了。
“師父，我們只是去哪里？”他問。
隨手撥開一片擋在自己面前雜草，秦子沫淡淡的開口，“帶你去找山魅打一場。”
“！！”靈清。
“...是...師父。”靈清的表情一言難盡，沒走幾步路，他就又開口問道，“那這次，師傅還出手嗎？”
出手？秦子沫只是瞥他了一眼，靈清就知道師父是不會出手了，他略微有些坎坷的隨著秦子沫走了一陣，秦子沫才停了下來。
她指著前方的一棵黑漆漆的通天大樹對他說，“去，攻擊它。”
“...是。”靈清硬著頭皮答應下來，總歸師父不會害他。
于是，靈清就拎著他師父給他的一把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來的一把劍沖了上去。
靈清也不是那種盲目的人，雖然沖上去的腳步略快，但他到了那大樹前腳步就慢了下來，先是細細的觀察了一番，發現并沒有什么不妥，他下意識的看向秦子沫，只見秦子沫對他輕輕點了點頭，靈清就放下心來，將力量匯入靈劍中，對著那樹狠狠地擊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