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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我的生日。
從早到晚,我都不停地看著手機,期盼著它的屏幕亮起。
每一次亮起,我都會立刻去看,都會讓我的心一點點地沉下去,像是一塊漂浮在水里的木頭,一點點地滲入了水,變得沉重,從頭到尾全部泡進了水里,歸于沉寂。
怎么還不聯系我呢?
我屈起手指,在桌子上叩響。
“喲,在等誰的電話呢?”
鄰桌的同事調侃我。
平時她這樣調侃我的時候,我一定是半是害羞半是驕傲地告訴她,是在等男朋友的電話。
但是今天不同,我頗為焦灼和擔心,“在等徐昶的電話。”
徐昶,是我的男朋友,是一家上市公司的經理,長相英俊,前途無量,是多少小姑娘的愛慕的對象。
“啊,小可,你真幸福。”同事頗為艷羨,“我要是有這樣一個男朋友就好了。”
如果是平常,我聽到這樣對我男朋友的稱贊一定會半真半假地回一句,“也沒有啦,我男朋友也就一般。”
可是今天的我卻說,“還好吧。”
同事恍若未覺,還是在羨慕著我。
交到徐昶這樣的男朋友,我在別人眼里就成了前世拯救了國家的人。因為,我,安可,一個普通公司的小職員,長相一般,也看不到前途,能交到這樣的男朋友,確實看起來像是攀了高枝。
我也一直覺得自己運氣好。
可是現在,就是這個男朋友,讓我坐立不安。
他已經,三天沒有聯系我了。
今天是我的生日,他還是沒有聯系我。
自從三天前,最后一次見面之后,他再也沒有接過我的電話。
他可能,劈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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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前,我在路邊打了一輛出租車,去了他的公司。
在公司門口,我看到他和一個女子曖昧地站著。
徐昶的胳膊搭在女子的肩膀上,女子靠著他,兩人在說著什么。
如果這幅場景都不能讓我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我就太傻了。
“徐昶。”我遠遠地喊他。
他無動于衷,卻被身邊的女子推了一把,仿佛才反應過來,有人在叫他。
他眉眼清冷地轉過頭,淡淡地看著我,“你是誰?”
“不打算解釋一下嗎?”
我和他同時開口。
徐昶像是不認識我一樣,上下打量我。
“徐昶,你喝醉了嗎?”我不可思議地問他,“居然連我也認不得了。”
“阿昶,她是誰呀?”
旁邊的女子紅唇長發,穿著職業套裝,頗有風情。
“不認識。”徐昶還是盯著我看,搖了搖頭。
一顆心就像掉進了冰水里一樣,透著寒氣,連散布大地的太陽光也不能讓我有絲毫暖意。
徐昶和那個女子手挽手地走掉了,他沒有回頭,一次都沒有。
倒是那個紅唇美人,轉頭意味深長地看了我幾眼。
交往三年,我們足夠了解彼此,或者是,我以為我足夠了解他。
現在我才發現,我一點都不了解他。
起碼,我根本說不清楚徐昶現在這副模樣是怎么回事。是真的還是假的,是想跟我分手的托詞,還是逢場作戲不想牽扯我的苦衷?
我需要一個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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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班,我收拾收拾手邊的文件,把它們整齊地碼在辦公桌邊。
從座椅上撈起包,背在身上,下了樓。
剛下電梯,正要出門,就看見眼前的一幕。
公司辦公樓的門口,停著一輛紅色的車,車的一側倚著一個西裝革履的俊朗男人,是徐昶沒錯。
我停住了腳步。
這個男人,是來找我的嗎?
難道三天前的事情真的另有隱情?
我抓緊背著的包,慢吞吞地從旋轉門里走出去。
正在猶疑中,徐昶已經看到了我,他向我招手,“小可。”
心中竊喜有之,懷疑也有之,罵自己沒出息也有之。如同調味瓶被打翻在料理上,吃起來不是一般的酸爽。
“阿昶啊。”我假裝才看到他。
“你怎么了這是?心不在焉的。”徐昶覺察出我的不對勁,臉上露出幾分疑惑和關心。
“沒事。”我環視四周,察覺到周圍人的目光,嘆口氣,“先走再說。”
徐昶點頭,自然而然地拉住我的手,帶著我往車邊走。
我望著他的后腦勺,幾乎要懷疑三天前發生的事情是一場夢了。
坐上車,徐昶問我,“小可,去哪里吃飯?你今天過生日,我們去吃點好的。”
“去哪里吃都好。”我淡淡地回答,“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吃。”
“好嘞!”徐昶聽到這句話,十分興奮地說,“那我們去我們公司附近的一個飯店吃吧。我最喜歡吃他們家的飯了。”
車開動了,向目的地開去。
“阿昶。”空氣太過沉悶,我先開了口。
“嗯。”他一邊看路,一邊操縱著方向盤。
“三天前,我去找你了。你還記得嗎?”我試探著開口。
他手下一滯,沉默半分鐘,“是嗎?我可能不記得了。”
這個回答,讓我頗為凌亂,“什么叫不記得了?你當時和另一個女子摟摟抱抱,還對我說不認識我。”
“我確實不記得了。”
“你是有什么健忘癥嗎?”我一時判斷不了情況,迷迷茫茫地開口。
“我大概知道是怎么了。”徐昶語氣變得沉重,“一會兒坐下來,我告訴你。”
我“嗯”了一聲,就緘口不言了。
這個事情,真的很詭異。
詭異到我后背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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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飯店找了個清靜的座位,坐了下來。
徐昶點了菜品,看著服務生遠去,才看向我,“小可,你聽我說,雖然聽起來很像編故事,但是確確實實是真的。”
我無意識地點頭,一臉緊張地盯著他,聚焦在他的嘴邊,急切地想要知道他的那張嘴會說出來什么樣的話。
“我可能有多個人格。”
徐昶高挺鼻梁下的那張嘴,終于蹦出了一句我聽不懂的話。
如同被錘子朝著門面上重重地砸了一下,暈眩和呆滯襲擊了我。
“什么?”我聲音微微顫抖,“你是說,那天我看到的那個,是你的其中一個人格?你有人格分裂?”
“是。”徐昶小心翼翼地回答,生怕嚇著我,但是他已經切切實實地把我嚇到了。
“那你一共有幾個人格?”
他似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微微垂下頭,雙手按著頭。
“阿昶?你怎么樣了?”他的這副樣子著實把我嚇得不輕,我的手抓住他冰涼的手。
他突然抬頭,眼神卻變了,冰涼,跋扈,囂張。
“我們又見面了。”
我像是觸電般收回手,“你是誰?”
“咱們三天前在公司外面見過的。”他伸出手,顯得很友好的樣子,“你好,我叫莫尋。”
明白他是徐昶的一個人格之后,我定了定神,握住他的手,“你好,莫先生。我叫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