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回神，戲已唱完，掌聲雷動。她跟著鼓起掌來，看著臺上眉眼如畫的少年，心中無奈。她也只能看著他唱戲了，除此之外，他們無法有任何交集。她現在也算個大家小姐，可蘇黎卻只是個戲子，他們若交往，不但父母不會同意，世人也會指責，雖都是些不相干的人，說說也造不成什么，可他們一定會牽連她的父母，程雪不想讓父母受到傷害。好在，程雪的父母都還算開明，允許程雪來看蘇黎唱戲，而且都覺得蘇黎是個不錯的孩子，若他不是個戲子，可能真的會把女兒嫁給他。

　　蘇黎下了臺，程雪趕快跑了過去。戲班子的人見到程雪，都溫和地對她笑了笑。因為她從來都不貶低他們，反而總是給他們帶些小玩意兒。什么零嘴兒之類的，有時候還會帶些碎銀子給他們，每人都能分上一些。大家都心知肚明，這都是因為蘇黎的緣故。所以對待蘇黎也從不刁難。

　　程雪跑到蘇黎身邊，為他擦了擦頭上的汗珠，看著已經換下戲服的蘇黎，又泛起了花癡。蘇黎看著她，想兇她，讓她趕緊走，可是話到了嘴邊，卻變成了：“你怎么又來了，總到這里，對你的閨譽有損，聽戲可以，但是以后不可以來這兒了。”程雪看蘇黎裝出一副兇巴巴的樣子想讓她趕緊走，笑了起來：“你還是那么可愛。”

　　小時候，他唱戲，她看著，他怕她中暑，就故意兇她，好讓她快點回屋去。

　　程雪嘆了口氣：“唉，可惜再也回不到小時候了。若時光能夠倒流，我能早點明白自己的心意，那我不就可以勸說他不去唱戲了。”程雪的聲音比較輕，蘇黎沒聽清，問：“怎么了？”

　　“沒什么，就是想起小時候罷了。”

　　蘇黎見程雪不愿說，便不再追問，她以后終會嫁人，與自己的距離遠一點，對她，對自己，都好。

　　“我們去茶樓，我有事想要跟你說。”程雪道。

　　“嗯，好”

　　二人來到茶樓，坐下，蘇黎下意識的與程雪保持距離。程雪眸光暗了暗，用近乎于哀求的聲音說：“蘇黎，你真的不能和我在一起嗎？”蘇黎垂下眸，讓人看不清他的神色。良久，他輕聲道：“對不起，不能。”她聽罷，沒做出什么舉動，只是起身，走了。她在確定心意之后，已經問過了很多次，得到的回答都是否定，這次，她也本就沒報什么希望。這是她最后一次問他了，她快及笄了，婚事還未定下，就是在等他，若他放棄唱戲，他們還是可以在一起的，只是，他更看重的，顯然是唱戲。這次問完，自己也可以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