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指控，顧南城的臉色陰的出水，他目光沉沉地看著姜念北，幾乎是咬牙切齒：“我沒有。”

　　姜念北頓時像聽到好笑的笑話一般，彎腰笑出了聲音，眼角卻不知道什么時候流下眼淚，低落到心里，讓她的心臟仿佛浸泡在鹽水里，不能呼吸了。

　　等笑夠了，姜念北也累了，她垂下眼睛，不無諷刺道：“你當然沒有了，都是你手下的人去做的，你顧南城清清白白，雙手不沾一滴鮮血。”

　　說完這句話，她便要越過這兩人徑直上樓，不想通往樓梯的路被一道高大的身影擋住了，她往哪里，那道身影也去哪里。

　　本就耐心盡失，姜念北此時更加憤怒了：“顧南城，你還有什么想說的就和顧管家說，我沒有興趣再聽你的辯解。”

　　顧南城額頭隱隱有青筋暴露，顯然他此刻處在隱忍的狀態下。

　　他咬著牙，一字一句道：“姜念北，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會相信我沒有害死你爸爸，也沒有設計那場告訴車禍？”

　　聞言，姜念北深深地看著他，隨即笑靨如花：“很簡單，你找到其他人是兇手的證據不就好了，當然，兇手不能是你的屬下。”

　　顧南城讓姜念北突如其來的笑臉晃了眼，他一個愣神，姜念北已經毫不遲疑地越過他，上了樓。

　　姜念北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客廳的視角范圍內。

　　顧管家一聲沉重嘆氣，一點沒了之前的喜悅，他看向顧南城，欲言又止。

　　“顧叔，有話您說。”

　　“姜先生的死就罷了，可是為什么姜小姐會一口咬定是您設計了當年的那場車禍，要置她和姜少爺于死地？”

　　聞言，顧南城的臉色立時陰了下去，狠厲的目光沉沉盯著窗外的草坪，渾身一股肅殺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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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念北一口氣跑回臥室，將門反鎖。

　　她緩緩靠在門上，然后緩緩下蹲，雙手抱著膝蓋，目光沒有焦點地看向兩扇窗戶外的草地。

　　今天在醫院，慕楠問她想不想替父報仇。

　　怎么會不想呢，在他剛死去的那一個月里，她幾乎連夢里都是手刃仇人的畫面。

　　可是諷刺的是，每一次的夢里，都看不到仇人的臉。

　　那段時間她幾乎崩潰，不僅僅因為她最親愛的爸爸死了，更是因為她在潛意識逃避顧南城害死了她爸爸的事實。

　　直到她受不了要帶慕楠離開濱海時，下高速路口時從后面徑直撞上來的大卡車。

　　直到她從醫院醒來，被醫生告知肚子里孕育了一個生命。

　　直到林子墨將卡車司機的口供拿給她看。

　　她依然時常從夢中驚醒，可是她再也沒有做那個手刃仇人的夢了。

　　第二天一早，三樓兩件臥室的門同時打開，姜念北就當沒看見，目不斜視直接下了樓梯，在她身后，顧南城一臉復雜地看著她的背影。

　　“今天我不去醫院了。”

　　餐桌上，姜念北在莉莉將一碗混沌端上來時，突然出聲。

　　這句話很明顯是對著顧南城說得。

　　昨夜的爭執和諷刺，仿佛在夜里下了一場雨，將他們通通洗去。

　　不留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