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圈禁
“砰~!!”
一只白皙纖長的手掌重重拍在桌子上,發出重重的撞擊聲。
顯示出拍桌者極度不滿的情緒。
“安南那家伙搞什么!”
“擅離職守七天!”
“不請示報告就擅自帶走大半戍土衛!”
“還是在大戰過后,黑土城防守力量最薄弱的時候!”
“現在他還敢大言不慚,讓我親自去見他?”
夏狩月細長的眼角,散發著凌厲的怒意。
清亮的眼中,一片冰寒。
看樣子已經對戍土衛督統安南不滿到極點。
“他現在在哪?”
夏狩月吐字如刀,目光灼灼,盯著面前來報告的戍土衛。
面前的戍土衛一身戎裝,破爛骯臟。
看樣子這群戍土衛出去七天,沒少吃苦頭。
來報告的戍土衛戰士不敢沖撞這位黑土城軍中最高指揮官,恭聲道:“稟告總官大人,此次我們收獲不小,安南大人帶著大家直接去了物資處。”
夏狩月冷笑:“他安南不是一向自命不凡嗎?怎么?還有他害怕的時候?仗著收獲大,想借著民眾支持,讓我不好下手收拾他?”
夏狩月看向身邊的夏怒:“給我召集所有總官親衛軍,前往物資處集合!”
夏狩月正在氣頭上,夏怒不敢勸。
只得點頭領命,嘴角帶著一絲苦笑。
這下,可是樂子大了。
夏怒驅走前來報告的戍土衛,走出指揮部,對著門口駐守的侍衛低聲道:
“召集所有總官親衛軍,命令所有城守軍進入戰時戒備。
另外,把其余沒有參加外出行動的戍土衛召集到城門東廣場。
沒我的命令,不準讓任何人離開。”
……………………
半個小時不到,整個黑土城已經躁動了起來。
所有在崗的和不在崗的城守軍戰士,都被召集了起來。
走上城樓、街頭,進行管制戒嚴。
那些已經退役的老家伙們,都被通知。
隨時最好,被征召的準備。
沒有跟隨安南參加外出行動的,兩百余名戍土衛,被集中在東門廣場。
進入東門廣場的四條路口,均有重兵把守。
戍土衛進入其中,挨個卸下了身上的武器裝備。
進入廣場后,要求靜默肅立。
不得擅自離開。
不得擅自交流。
靜等總官大人的命令。
這些戍土衛,沒有跟隨安南外出。
他們大部分在營地內修煉,還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莫名其妙地被召集來了這里。
進入東廣場后,大家才發現氣氛不對勁。
城東聚集的城守軍,比往常多了很多。
而且,大部分城守軍,沒有在城樓上值守。
而是在東廣場附近駐扎。
兵鋒所指,竟是隱隱把東廣場內的戍土衛們包圍了起來。
時間久了,戍土衛們也開始變得不安。
戍土衛,由黑土城內最精銳的戰士選拔組成。
黑土城的修煉資源,大半都向著戍土衛傾斜。
戍土衛的單體作戰實力,遠強于城守軍戰士。
在對自己的定位上,也自認比這些連八門境都沒全開的戰士,地位要高上許多。
平時城守軍見了戍土衛,會自覺的避讓三分。
戰斗時,也多仰仗戍土衛的幫扶。
陡然被一群地位、實力遠不如自己的戰士包圍,還表露出敵意。
讓這些高高在上的戍土衛們,無法接受。
“你們這是什么意思?誰下命令召集我們來此集合?”
一名身材雄壯如牛的戍土衛隊長,率先發難,對周圍的城守軍沉聲問道。
“你們大隊長呢?叫你們大隊長出來說話!”
“夏副官在哪?我們要見夏副官!”
“…”
“…”
一人帶頭,幾名戍土衛小隊長接連發難。
戍土衛們集合在一處,群體對外。
一副一言不合,就要往外沖的架勢。
由不得他們不沖動,實在是城守軍的表現,太詭異了。
突然召集他們所有人,來這里集合。
來了也不說為什么。
還卸下他們所有人的武器,嚴令他們不得離開。
這根本就是軟禁!
他們什么都沒做,為什么要囚禁他們?!
難道高層,發生了什么劇變?
還是城外有什么變化?
世道崩壞,戰亂不止。
每天都有人死去,不時發生天災人禍。
每個人都如驚弓之鳥,身如浮萍所寄,命如不系之舟。
在這種惶惶不可終日的大環境下,陡然被囚禁,誰都忍不住會多想。
沒有了安全感,不安的情緒便會瘋狂滋生蔓延。
戍土衛是一群精兵悍將,怎么可能坐以待斃。
“夏副官!我們要見夏副官!”
“叫你們夏副官出來!你們這群小崽子這是要干什么!”
“別用那種眼神看我們!信不信我把你腦袋砍下來!”
“…”
“…”
夏怒是城守軍中最高指揮官,相當于安南之于戍土衛。
戍土衛直言要見夏怒,已經是很無禮的要求了。
“誰要見我們官長?”
東城墻頭,一個挺拔如長槍的身影出現,居高臨下地看著下面激動的戍土衛。
先前戍土衛中率先喊話,那名身材雄壯如牛的戍土衛小隊長。
看到城墻上出現的人,怡然不懼。
渾厚如雷的聲線清晰傳播開來:
“韓介,你膽子好大,敢派人把我們囚禁在這里,你這是想造反嗎?”
城墻上的韓介,看不清表情,冷硬的聲音傳來:
“瞿猛,我勸你讓他們耐心等待,不要帶頭鬧事,等官長大人來了,會給大家一個合理的解釋。”
“如果你們不聽勸告,妄圖離開,后果…你們自己承擔!”
幾句不疼不癢的話,怎么可能讓這群驕傲慣了的戰士,安分下來。
城守軍中,能壓服他們的只有那個深藏不漏,不怒自威的官長。
余者,皆不入眼。
韓介話音剛落,底下眾戍土衛又是一陣喧鬧。
有人甚至不聽勸告,開始朝外面走去。
“嗖~~!”
一聲尖銳的鳴響,撕裂喧鬧的人聲。
鐵簇箭刺破空氣,精準扎在那些士兵腳前一尺處。
“膽敢擅自離開者!殺、無、赦!”
韓介冰冷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響起,
城墻上,城守軍齊齊舉弓。
泛著寒芒的箭簇,遙遙對準下方二百余名戍土衛。
下方駐守的城守軍,刀槍并舉。
兵鋒所指,皆朝向廣場內的昔日同袍。
“韓介,你瘋了!你這是要逼我們嘩變?”
“韓介,信不信老子上去摘了你的狗頭!”
“城守軍造反投敵了,我們殺出去!”
“不想死的跟我一起沖出去!”
“…”
“…”
戍土衛原本就不把這些城守軍,放在眼里。
每逢戰事,城守軍就是負責牽扯掠陣的。
不光戰斗力低弱,還總向他們這些精銳部隊求援。
要御敵衛城,還得靠他們這群人。
一朝風云突變。
他們竟被一群遠不如自己的人囚禁了。
哪里咽的下這口氣。
“韓介,我勸你再想清楚點。
你這點人,怕是困不住我們吧?
讓我們先回營地,我保證大家不鬧事。
再不讓開,就別怪我們,不顧情面!”瞿猛喊道。
“我勸你們還是稍安勿躁,想沖出去,仔細看看你們四周吧。”韓介冷冷回道。
瞿猛睜著虎目,朝四周看去。
其余戍土衛聽了韓介的話,也朝四周看去。
當看清楚周圍之人。
原本躁動不安的戍土衛們。
漸漸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