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福利院
王皓維簡單的去商場買了幾套床單被罩,就扛回了家,房間可能是蒼素雪找人來打掃過了,并不是太亂,王皓維也沒怎么收拾。
下午,王皓維來到原來租住的爛樓里面,一開門就是撲面而來的腳臭和體味,一件一百平米的房子塞了四個人,還是夏天,味道當然十分的酸爽。
王皓維聯(lián)系了原來的房東,退回了押金,再把家里一些重要的東西收拾好,其實也不算很多,就一背包的東西,除了一些重要的照片和證件,這個房間里也就只剩下了一張拼接而成的木板床。
其實王皓維過去的生活很單一,無非就是賺錢,吃飯,睡覺,唯一的牽掛就是那所孤兒院,還有精神病院的伯母。
平常的娛樂活動也就是和工友去擼擼串,大夏天的開冰啤酒,冬天吃火鍋和二鍋頭,生活其實很簡單,在平常人家里,也就是一日三餐,衣食住行。
“話說,也很長時間沒有去看過那群小崽子們了。”王皓維算了算,上次回福利院還只是兩個月前,畢竟王皓維平常還要在工地干活。
再加上上一個對象并不喜歡王皓維經(jīng)常往里面捐錢,于是王皓維來的就少了,但是錢王皓維還是一直在捐。
福利院名叫恒源福利院,在郊區(qū),交通都很不方便。
從王皓維小時候就知道,這個福利院只是私人開辦的,面積并不是很大,只有簡單的臥室,還有餐廳,最多再加上福利院門前的一小片空地。
剛開始的幾年,福利院的贊助公司都會給不少資金用于福利院的發(fā)展,日子過得還是相當?shù)捻樞摹?p> 但是在2008年金融危機到來的時候,恒源公司便一蹶不振,最后公司倒閉,福利院也斷了資金的來源。
床位剛開始也只能容納三十多個孩子的住宿,但是隨著棄嬰還有殘疾兒童被不斷的丟棄,老院長又在不大的臥室里加了二十張床位,發(fā)展成為了五十多個孩子的避風港。
也有很多人會說,讓這些孩子轉到公家的福利院里面,但是那幾年,沒有幾個福利院的孩子能過得好,公家開辦的也不可能一次性的招收這么多孩子,老院長舍不得孩子們受苦。
老院長當時四十八歲,把自家農(nóng)村房子賣掉了,籌集了一筆錢,一個人為福利院將近五十個孩子撐起了一片天。
時間就這么過去,老院長吃住都陪孩子們在一起,盡管賣房子的錢只撐了半年,但是老院長還是想方設法的籌到了一些錢,讓孩子們過得很艱苦但是能吃飽。
現(xiàn)在雖然說經(jīng)濟好轉了,但是想要將這些孩子轉到大型的福利院還是很難,這家福利院就像是皮球一樣,被各種部門踢過來,踢過去。
王皓維到商場里打包了不少學習用品,本子啊,鉛筆,油畫棒之類的,這些都是孩子比較缺少的。
然后在手機上叫了一輛車,原來人家還不想去,費用硬生生的翻了降級一倍對方才答應下來。
當?shù)竭_目的地的時候,也到了晚上九點半。
福利院裝修下來已經(jīng)十多年了,只在07年的時候簡單翻新過一次,現(xiàn)在早就破爛不堪。
院墻上被孩子用粉筆涂涂畫畫,鐵質的大門也起了一層紅銹。
木質的門框上刷的藍色油漆也已經(jīng)起皮,如果不是里面的橘色燈光,王皓維都以為這里已經(jīng)廢棄了。
王皓維輕輕的敲了敲門,福利院鎖門很早,八點多就鎖住了,孩子們也睡的早。
老院長披著衣服從房間里出來。
“呦,小維你咋來了。”院長穿著老式的藍的上衣,上衣洗的都有點褪色。
帶著個圓框眼鏡,看起來有點讀書人的派頭,但五十多歲的他已經(jīng)完全花白了頭發(fā),臉上的皺紋甚至和六七十歲的老人一般。
離近了才發(fā)現(xiàn),老院長的腰更彎了。
“沒事,就是突然想您了,來看看,順便給孩子們買幾個本還有幾支筆。”王皓維和老院長走進房間。
輕輕的推開臥室的門,里面黑黑的,很安靜,隱約傳來孩子們的呼吸聲,但聽的不真切。
有些調皮的小子還沒睡著,聽見開門聲干凈閉上眼睛,但是眼皮留得縫隙下明亮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轉。
“你小子,昨天剛剛給了錢,還買東西,你也賺不了多少錢,日后就不用寄錢了,趕緊攢點錢找個媳婦吧。”老院長抱怨到。
“哎呀,沒事,最近賺了點錢,就想著孩子們該添衣服了,所以就給您送了點錢。”
“那也不能這么花呀。”老院長還是保留了農(nóng)村人的傳統(tǒng),把錢愛攢起來。
“我給你炒點菜,咱倆喝點。”老院長笑著說到。
這是老院長招待步入社會的孩子們的飯菜,每次他們回來,都會和他們喝點,談談心,老院長覺得,在外工作的孩子們都不容易,好不容易回到了加,那就好好說說話,放松放松。
沒多長時間,一碟花生米,還有一盤蔥炒雞蛋被院長端了上來,上桌的還有一瓶二十多塊錢的二鍋頭。
兩人就這么左一杯,又一杯的喝了起來。
酒過三巡,王皓維和老院長都有點微醺。
“小維啊,你說你賺了錢,這是好事。”老院長開口了。
“但是一定要記住,不要干那些壞良心的事情,這是做人的底線。”
“錢啊,再多也沒有盡頭,只要自己開心就行了。”
王皓維在旁邊聽著老院長的教導。
盡管老院長的學歷不是很高,但是,這些年從老院長的福利院出去的孩子,都有著一顆良心。
盡管有些人和王虎一樣,成了混混,但是,絕對不會犯那些違法亂紀的事情,良心這個詞已經(jīng)刻在了每個人的心中。
兩人聊到十二點多,因為晚上孩子們要起夜,老院長就沒有多喝。
但是王皓維卻喝的不少,在床上深深地睡了過去,睡的很香,很甜,很放松。
第二天一睜眼,已經(jīng)七點半了,老院長已經(jīng)帶著大一點的孩子去外面跑早操。
王皓維將一萬塊錢壓倒被子底下,就默默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