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不愿意說謊。”
“要不然，整個地獄都根本沒有存在的意義。”
史密斯先生也很少聽胖子聊起這些。
涉及到路西法，更涉及到那個不可明言的存在。
但這也未必就是胖子想要隱瞞。
說句難聽的，有些事情本身就并非自己這種廢物可以接觸到。
“所以，你那時候是怎么挑中我？”
“就因為看出來，在能力上或許有相似的地方嗎？”
史密斯先生從一開始就不相信所謂的運氣。
又或者應該這樣說。
那些相信運氣的惡魔，早就被時代的洪流所徹底淹沒。
而自己之所以被胖子注意到，也大概是擁有著一個或數個能夠讓君主都感到驚訝的特點。
大概吧？
“嗯，勉強可以這樣說吧。”
胖子的眼中有些閃爍。
不盡不實。
但也沒辦法，打不過就無法從那張嘴巴里面撬出有價值的情報。
又或者反過來說，胖子那行為也不一定就代表是撒了謊。
“還有什么讓你感到好奇的事情嗎？雖然我也不一定會告訴你就是了。”
史密斯先生原先還沒有太把胖子的話放在心上。
畢竟眼前這位，在過去的相處中向來沒有留下太好的觀感。
但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
“我的能力有什么用？”
“如果勉強能夠沾上邊的話，應該不僅僅是對著但他林開個玩笑吧？”
殺戮，從來都是地獄的主旋律。
死亡會導致平衡的破壞，又或者高層想要盡可能保住每一頭惡魔的性命…
也就是他說說而已。
在注意到自己擁有改變記憶的能力時，史密斯先生就試圖讓呈現的景象稍微對自己有利一些。
反正在可見的未來中都不會擁有和雷蒙蓋頓抗衡的實力。
應該說，連要應付安杜馬里在短時間都不見得有成功的可能性。
那就應該要構造出一種大家都是好朋友的虛構友情。
“我很難說清楚。”
“不是不愿意，而是真的很難確定那位的嘴巴里面到底有多少事實。”
“至于按照他的原話，大概也就只有隱瞞意圖的功用。”
路西法的事情很少被提及。
底層的惡魔不了解，而比較親密的一群又很少公開發表言論。
他的強勢不需要通過任何文字來得以彰顯。
存在，即偉大。
很狂妄，但對于君主之首的他，只是一句真實無誤的簡單陳述。
“所以他在實際上，只是單靠肉身就已經征服這里。”
“站在這片有著無數惡魔狂歡的土地。”
“然后自立為王。”
戰斗從來就沒有在路西法的生命中缺席。
史密斯先生原先還在考慮，是什么樣的血統才能支撐起那戰無不勝的傳說。
連胖子都依舊有著弱點。
同為君主，他又可以達到什么地步。
“如果你有幸見到他，記得別提起自己的這想法。”
“和安杜馬里一樣，嚴格而言那位并不算是血統的崇拜者。”
“雖然奇怪，但確實是把針對自身的修煉做到最極限。”
“或許也和那…不可明言的存在有關。”
路西法。
叛逆者。
那么他到底是叛逆了誰？
有些事情總是客觀地存在，但只有剛好想起來，才會注意到其中或許存在著某種關聯。
史密斯先生又對路西法的形象有了更深刻的認知。
“我是一個騙子。”
“拾荒者約翰，也是事務所的史密斯先生。”
“而接下來，也可以稱呼為路西法。”
緩緩地心里告誡自己。
洗腦？
嗯。
就如同和胖子停留在同一個空間里面過久以后必須要出去深呼吸。
偶爾的催眠，也只是為了更好地記住自己的身份。
“還有別的事情嗎？”
史密斯先生稍微整理一下衣領。
身上受傷的痕跡也幾乎完全消失。
胖子口里雖然說著要解惑，但從視線聚集的地方看來卻完全沒有轉化為真實行動的意欲。
自己真的開口，大概也是那種粗糙到難以入耳的廢稿吧？
下次聊起，又會是別的故事。
“還真是謝謝你呢。”
客套的笑容。
史密斯先生對于自己定位很清晰，再怎么說也是一個專注提供完美服務的從業員。
畢竟顧客就是那個啥。
自己或多或少，也還是要給點尊重的。
胖子的臉色略顯得蒼白，原先還打算休息的他也是強忍著不適而來稍微看一眼。
臨走之前，還留下看似善意的提醒。
“永遠要注意安全。”
“有些是朋友，而有些可是隨時都會捅上一刀子的。”
說的好像沒有這句話，自己就會隨便把后背交給其他的惡魔一樣。
史密斯先生在目送胖子離開后，也把門上的牌子暫時轉成停止營業的狀態。
事務所。
再怎么樣又不是二十四小時開放。
累倒談不上。
和安杜馬里的相處也不過是生活中的小小點綴。
但他林的試探也僅僅是讓神經稍微地繃緊。
在擺脫拾荒者約翰的身份前，那種忘記昨天卻又沒有明天的生活才是最大的折磨。
“這里是關門了嗎？”
“還想說，要假裝是來做生意的。”
聲音突然響起。
史密斯先生不由得冒起寒意。
應該吧。
反正人類小說里面，主角也大概會有類似的反應。
“你會先介紹一下自己嗎？”
“畢竟原先還有過想要交易的打算。”
雄性。
少見的溫柔。
年紀不大，又或者還不太沉穩。
“不用。”
“雖然說是生意…”
“但我可沒有和貨品交流的壞習慣。”
輕笑。
聽說愛笑的惡魔都很善良。
呵。
“如果我是貨品的話，是誰讓你來到這里的？”
“祈愿貴公子。”
系爾。
史密斯先生還真的沒想過自己會越來越靠近雷蒙蓋頓那群瘋子。
和其余成員不一樣，身后那頭惡魔向來都是話題的中心。
明明都是從事服務性行業，卻以素質低下為主要標簽的快遞員系爾。
“哦，被猜到了。”
“那你要試著反抗嗎？廢物。”
輕笑。
有著很溫柔的聲音，但開口閉口都是某些輕易地加深沖突的用詞用語。
“像安杜馬里就只有爸爸…”
“果然，也不是惡魔每一個都有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