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雨將皇后想讓她干的事透露給了左相,左相回了兩個字:照做。于是陳雨就處心積慮地接近為皇上打理煉丹爐的太監。
皇上很重視煉丹,他一天有幾個時辰都會守在丹爐前,所以尚宮局安排在煉丹室伺候的太監有二十來個人。
煉丹爐沒日沒夜的煉著,一會需要這樣材料,一會需要那樣材料,這些太監都輪流守在煉丹室。
能來此煉丹室的太監都是經過挑選的,要身強力壯、忠心耿耿,并且家里都無家人可被用來要挾的。防止被人用親人的性命要挾,做下弒君之事。
這二十來個人被分為幾組,有專管加藥材入爐的,有專管柴火入爐,有專管起丹,有專管清理丹爐。幾組人又分十二時辰進行輪換一次。這些太監都很用心做事,他們能天天在皇上身邊,這本身就是露臉的機會。若是干好了,被提拔成一宮主管太監,以后日子就過得好很多,能吃香的喝辣的。
宮里的太監宮女都孤單寂寞,私下偶有結成對食相互照顧,生活也有了些期待。
宮里太監私下里尋陳雨做對食的人很少,他們不敢沖皇后的大宮女示好,害怕惹惱了她們引來殺身之禍。
陳雨利用為皇后取藥的時候,主動的結識了,煉丹室的一個管加藥材入爐的太監小文。
“又是你來取藥?”陳雨拿著取好的藥主動向小文招呼。
小文見皇后的大宮女主動向自己問話,受寵若驚地忙回答道:“回陳雨姐姐,今日是小的負責取藥材,明日歇息。”宮里人無人不識皇后身邊的大宮女陳雨。
陳雨與小文并肩走了一段路,兩人聊了幾句,陳雨說:“看見你就像見了我的大哥。”
小文問:“陳雨姐姐的大哥現在家?”
陳雨眼紅了,她低聲道:“前兩年我大哥一家人都掉山崖死了,現在只剩下我一人。”
小文同情地看著陳雨:“小的也是家人全無,一人在世。”
陳雨便對小文說道:“那以后我就叫你哥吧,這樣,我倆都可以相互照顧,不再孤單一人了。”
小文忙答道:“那是小的高攀了。”
“怎么會,是我們有緣。”
自此,兩人你來我往,取藥的時候都會聊幾句,彼此關心一下對方情況。陳雨會給小文做幾樣針線活,小文會給陳雨幾盒托人從外買的胭脂水粉之類的東西。
小文一起干活的太監見他倆交好,時不時取笑他,癩蛤蟆吃上了天鵝肉。小文心里甜甜的,他在心里已視陳雨為自己的妻室了。
皇后也聽說了陳雨在與一小太監交好,她冷著臉問:“聽說你與人對食?”
陳雨輕聲回答:“為了尋人下藥使的權宜之計。”
皇后點頭:“盡快,不能拖久了。”
“奴婢聽小文說,明天加最后一批藥材就啟爐取丹,明天就下……”
次日,小文與陳雨又在太醫院的取藥外遇上。小文歡喜地迎上陳雨:“小雨,明天取丹后,我就有兩日假,我們出宮去玩?”
陳雨笑:“巧了,我也有兩日假。到時一起尋個事由出宮玩。”
陳雨指指小文的腳:“我給你做了雙鞋,你換了試試大小。”她從懷里取出一雙男鞋遞給小文,隨手就拿過小文手里的藥材。
小文美滋滋的低著頭換鞋,鞋子做得又精致又合腳,他走了幾步:“這鞋走起路來真帶勁。”
“你喜歡就好。”
小文沖陳雨樂得直點頭:“喜歡,非常喜歡。”
陳雨將手里的藥材遞還給小文,兩人并肩邊走邊聊直到分手,小文站在路口直望到陳雨不見了蹤影才轉身離開。
“你拿點藥材這么慢,又跟你的相好說話去了吧。”與小文一組負責加柴生火的太監調笑道。
小文得意地說:“她給我做了雙鞋,又好看,又合腳。”
那個生火太監搖頭:“真不知她看上你啥了。”
小文邊往爐里放藥材,邊說:“這是緣份,傍人羨慕不來。”
一直只顧煉丹的道士看了小文兩眼,在心里想:小太監艷遇從天而降,事情蹊蹺。他想歸想,仍舊轉頭默默看著丹爐。道士自己的日子都過得提心掉膽,哪有心情管小太監的事。
自從他遇見那一人一貓后,他就只能在此專心為皇上煉長生不老仙丹。
每個道士學的不相同,有的專收伏妖魔,有的煉丹,有的講道……
這位道士學的本是伏妖魔術,一手執羅盤,一手握降魔劍。他還沒學成師傅就閉關修煉了,他獨自一個人缺吃少穿在山上餓得快死,便硬著頭皮替師傅接下一單生意。來尋他師傅的人出手也很大方,給了五十兩銀子,說事成后再給五十兩。沒承想,他是被人帶進宮收皇子的冤魂。更沒想到是,他還遇上了法術高強的一人一貓。現在他只能只按那位女子所給的方法煉丹。
這世上哪有長生不老丹,有的話道士還用修行?他現在只希望能煉出成型的丹藥,至于丹藥有什么功效,那個并不重要。
皇上忙完政務后,又帶著一隊侍衛太監進了煉丹室。眾人忙跪下迎接皇上,他搖了下手,一伙人又開始接著忙碌起來。
皇上圍著丹爐轉了一圈,他問道士:“什么時候起爐取丹?”
道士恭敬地低著頭回道:“回陛下,貧道算了算,今日子時為大吉,可起爐。”
皇上眼神發光,充滿著期待。問世人誰不想長命百歲,何況是天下之主的帝王。他現在最想的事是與他的寵妃恩恩愛愛長命百歲。
在昭陽宮里,貴妃正與鳳靈說:“陛下煉的丹快起爐了,他給我提過,他服了若有效,就讓我也服。”
鳳靈驚異地道:“煉成一顆丹要費很多藥材與時辰,陛下還想與娘娘同享,可見陛下是真的看重您。”
貴妃點頭:“陛下是真的寵愛本宮。”她在心里嘆了一口氣,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只是……
“那就好,娘娘為何還面露不悅之色?”
貴妃岔開話題:“陛下讓本宮不再生養了,本宮也不想生了。”
鳳靈掏出一個藥丸遞給她:“相信我就吃了它。”
貴妃接過藥丸看了看,她當著鳳靈的面直接咽下去。
鳳靈笑著問:“娘娘不怕我下毒?”
“你下毒用得著這樣明目張膽?何況你曾出手救過本宮母子。”
“娘娘聰慧過人。”鳳靈接著說:“此藥不但讓娘娘不再生養,還能避百毒。”
貴妃驚訝地看著鳳靈:“你為何對本宮這么好?”
“那是因為娘娘一直善待于我。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此為我的宗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