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的不是你,是逝去不再來的從前(一)
“我宣誓,不負老師的教誨,不負親人的期盼.....”
不止一次夢到那模糊的倒計時一百天,那個把自己交給題海交給課本的最后一個學期,明明是最煎熬,卻總是最懷念。我的導師跟我形容人的學業是一片苦海,不會有靠岸的一天。
稍微年長一點才懂,什么是不會靠岸。
“同學們,請接下來的一百天保持清醒,放下一切,奔跑......”何班頭著正裝站在講臺上,這低沉的語氣其實是所有在做學生所接受不了的,沒有往日的溫和,逼人的壓迫感更讓我覺得我即將面對的不是考場,是戰場,一個充滿硝煙的戰場,對手不是別人,是被我用來當枕頭睡覺的那一沓課本。
百日誓師,經歷高三學生都知道,是一個充滿感動的地方。這四個字不僅代表——同學你該畢業了。還代表了.......
“全體在座的高三同學們,今天是你們走出這里的最后一百天,我們.......”在一系列前期準備工作結束后,主席臺上的校領導開始了漫長的演講。我是一個極其沒有耐心的人,這種在大太陽下安分的坐著對我而言,好比手機只剩下1%的電量。于是,坐在最后得我溜開了現場。
空調敞開的教室,這才是合適我的坐法。
“啊呀,你也溜回來了,不愧是好兄弟。”高中時期我得出的唯一一個可靠的道理就是,任職課代表的人他的那門課往往不怎么地,就比如即將調侃我的歐陽。班里的兩個數學課代表,數學成績班里墊底。
“你可拉倒吧,哪次活動你不溜回來。”歐陽是名副其實的腿腳利索,升旗,早操,沒有他不溜的,不過想想也是,有空調和座位擺在你面前,你還會選太陽下站著沐浴嗎。
“日光浴是留給缺鈣的人的,你看我像那樣的人嗎。”
其實他回到教室的原因我是最清楚的,為了提高數學,我一直相信像他這樣的人終會活出和我們不同的人生,我們是揚長避短盡可能讓自己的長處鋒芒畢露,但也有的人選擇了不服輸。
歐陽適合我相處時間最長的人,最能說的來的人,于是存在著這樣那樣的緋聞。但是我是那個能見證他的人,用現在的話來說,是一個充滿傳奇的人物,不談結局的話。
歐陽的同桌是一個文靜的女生,也是班級前幾的支配者。暫且稱呼她婧哥(為什么叫女孩子哥,你們會明白的),婧哥人心腸特別好,以至于歐陽的數學在她的幫助下有了質的飛躍。
并不是所有的校園劇都有一個完美的結局。歐陽在最錯誤的時間里,選擇了錯誤的人。婧哥的好心腸從不偏袒,任何在她能力范圍內的求助,她都會幫。歐陽就是其中之一,或者說“受害者”之一;感情這個抽象的事情,原本就是喜怒哀懼的一部分,捉摸不透,可偏偏發生在高三,偏偏是歐陽。在日復一日的幫助下,歐陽喜歡上了這個一直以來幫助女孩,以至于后來竟敵視我的存在。
高三的第二個學期,何老師為了增進優秀同學和其他同學的學習交流,開始了為數不多的安排座位。婧哥離開了歐陽身邊,做了女孩的同桌。歐陽并不在意所謂的安排,每到不是班主任的課程是,就會“不自覺”的坐在婧哥附近,前排,后排,或者鄰座。只是,偶爾的時候回到自己的座位,只是上課少了他逗趣的聲音。作為他曾經最好的搭檔,我并不想去勸他。
他很癡情,這得益于他心里那股不服輸的念頭。在歐陽的心里,婧哥之所以對他的所作所為沒有任何反映,只會因為婧哥沒做好準備。然而,這一次賭博,他輸的血本無歸,輸了時間,輸了曾經擁有的不服輸。
我對婧哥一直沒有什么了解,直到老師開始關照我這個數學吊車尾的家伙。高三的全真模擬之際,我們迎來了倒數第二次座位安排。此時距離高考還有198天,一個我清楚記得的日子。
“我們今天再調一次座位,希望大家努力向優秀的同學學習。”一直以來,我的能力受到老師們的好評,除了數學老師。
于是朦朦朧朧的我,課間還在昏迷之際(不要告訴我你高三課間從不睡一會兒,我不信)迎來了第一個學霸同桌,此時心里波瀾壯闊,只不過不是我的心里,歐陽的心里。雖然她知道,不會再有和婧哥做同桌的日子了。
經歷了那一段被學霸支配的日子,我才知道什么是差距。簡單的來說,婧哥是標準的挺弱多病型,白皙的皮膚后隱藏的是虛弱的身體。第一次全真模擬,婧哥因為腸胃的問題(后來才知道,這家伙純粹不想考試躲在家里)于是英語聽完了聽力就離開了,但是成績下來,第三。我小小的腦袋充滿了大大的疑惑,英語沒考完,總分還是排在我之上。(我猜你們也經歷過,別人有一科沒考還比你高)
經歷了這種現實的嘲諷,我開始了向婧哥借鑒取經的時光。學習中的問題,生活中的經濟所迫的問題(整個初高中我選擇了寄宿),以至于附近的飯店,她都幫我徹徹底底的解決了,婧哥是我見過最好心的人,沒有之一,為了報答婧哥的情,當我得知了她因為懶床買不到早飯這件事后,我決定還她人情。
從簡單的面包牛奶,到煎餅手抓餅,到最后的胡辣湯(我們學校早上到校早的話允許學生在教室里吃早飯),如果你想問我為什么不考慮歐陽的感受,我所能解釋的只有婧哥是我唯一擁有的能縮小差距的短暫時刻,因而我們的友誼發展的飛快以至于傳聞的誕生。我不喜歡有人中傷我的朋友,所以我決定不再這么做下去,但是婧哥告訴我這種可有可無的事,忽略就好。
對于忙于縮小差距的我,和一心學習的婧哥,傳聞就像是蚊子,無論如何也叮穿蛋殼。只不過,它叮透了歐陽這個有破綻的蛋殼——對于婧哥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