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江樓上,正有人看著這里,一個白衣一個青衣,一個倚窗,一個執(zhí)酒,微風(fēng)吹過,下垂的青絲飄舞,任誰看了不道一聲郎艷獨絕。
“陌師兄在看什么?”
這是青衣云斐。
“沒什么,隨便看看。”
這是白衣陌無殤。
事實上兩人都看到了沈瑤和花筱曉,但是窗戶外自然不止這兩人可以看,很容易就岔過去了。
沈瑤也不是一點感覺都沒有,走過去闔上窗戶,卻在轉(zhuǎn)過頭的時候被花筱曉腰帶上的紋飾吸引了。
荼蘼花。
絕望的愛,或稱末路之美。
這里的話語是不是這個不清楚,但應(yīng)該差不多。
因為荼蘼是春日最后盛放的花。
所謂‘荼靡不爭春,寂寞開最晚’。
最外圍的花瓣處的鉤針很特別,還有單獨的微小的一截線。
就在沈瑤細(xì)看腰帶的時候,花筱曉似乎是要轉(zhuǎn)醒了。
沈瑤在聽到盤子被掃到地上后,很快看到花筱曉睜開了眼睛,帶著些許初醒的茫然。
“唔,剛剛有些醉了,犯暈,不好意思,讓沈師妹見笑了。”
“花師姐沒事就好。”
許是想到自己方才的失態(tài),花筱曉有些羞赧。
“是我失態(tài)了。”
“花師姐是性情中人。”
離開茶肆后,沈瑤先往城東方向走了一陣,然后七拐八拐到了一處隱秘的角落,爬上了獨自美麗的古樹,和蕭朗會和。
‘怎么了這是?’
【看,那邊。】
沈瑤順著蕭朗指的方向看過去,是一群少年。
不是說長相,長相上看年紀(jì)都差不多,而是氣質(zhì),有些稚嫩,很是少年氣。
遠(yuǎn)遠(yuǎn)看著還有些許張揚(yáng)天真。
說的話吧,也很天真,甚至有點傻了吧唧的。
他們在說什么如何在七曜節(jié)上大放異彩,名震四方。
這倒也沒問題,但是途徑是七個人分別去七家曜館砸場子。
這不是找事兒嗎。
無冤無仇的,大過節(jié)的,去砸人家場子。
不僅如此,還制定了一系列在他們看來詳細(xì)周密的計劃。
但是由于眾口難調(diào),難免有意見相左的,沒幾句就吵了起來,然后彼此互揭老底。
看著原先可可愛愛朝氣蓬勃的少年突然一言不合開打開罵,還有帶生殖器的粗鄙之語。
期間還提到了幾個沈瑤熟悉的名字。
比如,
林璇——原女主真是時不時就出來一下,刷個存在感。
沈素素——好像還是和林璇一起的。
祝懷嘉和陳蘿是一個派別。
還有一些只聽過沒見過的名字。
據(jù)不完全統(tǒng)計,這七人身后的小團(tuán)體涉及到二十余人,團(tuán)體總數(shù)十七八個,中間或有交叉重合。
而且這二十多個人里有十五六個叫的上名字,但是頻繁提及的就三個,上述幾位皆不在其列。
不過這三人正好來自三個關(guān)系好的不行的宗門——至少看起來確實關(guān)系很好,三人背后勢力亦有交錯。
其中一個是路蘭敏——
“玄清宗路蘭敏師姐可是我母家堂姐,她說過那日會來助我的,你們等著瞧好了!小爺定是最快的那個。”
這個看起來是真的小,十四五歲的樣子,身量頗足,聲音是處于變聲期那種。
還有兩個只聞其名未曾得見其人的——
“一個女人罷了,我們鋮洲派的司金程司師兄可是掌門首座,他想出來的點子怎么會輸給區(qū)區(qū)一個女子。”
這是路人乙。
“兩位師兄說的都對。不過據(jù)我所知,我們流光閣才是離源境才藝比試門派魁首。像我?guī)熜株愙S當(dāng)年可是一曲震四方,他這次可是特地教了我三個月。”
這是路人丙。
流光閣,二流三流之間徘徊,該門派比其他門派更加注重才藝,從選弟子開始就有要求,經(jīng)常被別人罵不務(wù)正業(yè)。但是吧,人家流光閣正業(yè)并沒有耽誤,二者之間的平衡,流光閣大部分弟子還是不錯的。
然后三人吵起來了:
“女人怎么了?鋮洲不過一個二流小宗門罷了,司師兄這個所謂的掌門首座連金丹都不到,有什么好嘚瑟的?長得也就那樣,學(xué)的還是煉器,音律詩詞歌舞一竅不通。”
“玄清宗七大宗門又怎樣?還不是有男子入贅我們鋮洲派?”
“那是逍遙宗,關(guān)我們玄清宗什么事?”
“我們那掌門夫婿的表兄不是你們玄清宗的?”
“我覺得兩位都可以消消氣,畢竟大家都算親家,故而這......”
“我呸,誰跟你們這種沒事給人送妾室男寵爐鼎的門派是親家!就是我們鋮洲派掌門夫婿入贅那也是正經(jīng)的嫁娶之禮。”
“就是,這二十年不到,都已經(jīng)送出去五六個了,還好意思親家?照你這么個說法,指不定四海之內(nèi)都是你流光閣親家。”
流光閣這位路人丙本來是想勸架來著,結(jié)果沒想到自己被罵了。
不過也是,當(dāng)年流光閣發(fā)跡的路子確實令人不齒,這些年稍微好轉(zhuǎn)了一些,但是一下子斷掉是不太可能。
吵著吵著隱隱鋮洲派那位有動手之勢,旁邊人一看不好,立刻拉住耳語了幾句,那位弟子臉色由憤怒轉(zhuǎn)為隱忍不甘,悻悻然停了手。
沈瑤在樹上換了個位置,一直抻著脖子有點酸。
路蘭敏的姐夫還是什么人,是鋮洲派長老,不過這個姐姐已經(jīng)去世很多年了。但是,路蘭敏怎么說都是玄清宗一峰之主的記名弟子,有這么一層關(guān)系在,交好自然還是利大于弊。
流光閣么,上面兩家都各送過一位。
而且聽起來,三位都是知曉這事的甚至可能是他們提出來的。
搞這么多事干嘛一天天的,總不會是太閑了。
計劃是挨個踢館來著,踢館會造成一系列的混亂,甚至有可能讓各自宗門和曜都的背后組織結(jié)仇,基本有點常識都知道這事吃力不討好。
也不對,吃力是真的,不討好未必。
就是不知道能有什么好處。
趁著混亂打劫?曜都的嚴(yán)格管制之下根本不會有這種事。
其他的,暫時想不到。
總不會是誠心給自己宗門招黑吧。
沈瑤覺得下面沒什么可以靠譜的訊息,抱上蕭朗飛了下去。
落地的時候,突然想到為什么之前不飛上去,而是爬上去。

蕭祈歌
yun赟 作者君后天要去考科二,三戰(zhàn)【do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