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那只手臂的力道緩緩松動,陳逸舒了口氣后也慢慢從門板向后退去。
門漸漸打開,陳逸看到一名戴著金邊眼鏡的儒雅男子正看著他,陳逸有些驚訝,這么生猛的拳頭怎么是這樣一個人打出來的。
“你是什么人?”
李管家揉了揉自己的手臂,心想這家伙也是個莽夫,自己的手被門夾得都酸了。
“我要見天水集團的……齊天珣,應該是叫這個名。”
“先回答我的問題,你,是誰?還有你這個手鏈從哪來的。”李管家站在門口,面無表情的說道。
見到此人不理會自己,陳逸有點生氣的說道:“怎么人跟人之間說話就那么麻煩嗎?水懷珠被我救了,現在在醫院大門口。”
“小姐在樓下?”
李管家上下打量著陳逸,并沒有過多的關注他的穿著,反而是看著他的眼睛。
紫色?
突然間,李管家想到了一件很久遠的往事,面色一變,問道:“你……姓陳?”
看來天水集團確實跟我有關系。
陳逸點了點頭,說道:“我能進去了吧?”
“我去樓下接小姐,你們慢慢聊。”
李管家離開病房門口,頭也不回的走了,似乎并不擔心陳逸會對病房里的齊天珣做出什么事。
也真是個怪人。
看著李管家離去的背景,陳逸如此想到。
進了病房,陳逸看到一名發白如雪的老人正坐在病床上看著自己。
他就是齊天珣?
陳逸同樣在打量這位老人,他穿著的條紋衣服應該就是所謂的病服,他只是覺得老人眼中有些他不太懂的情緒。
像是追憶,又像是等候了很久的故人終于赴宴的欣慰。
陳逸不太懂。
“紫色的眼睛,你真的找過來了。”
齊天珣一直看著他,突然就笑了,臉上蒼老的皺紋隨著笑意的濃重而愈發顯眼。
“你……”陳逸有些不知怎么開口,只是把手鏈亮了出來,問道:“這是怎么回事?”
“不急。”
齊天珣依舊笑著搖了搖頭,看他的神情,似乎是要忍不住放聲大笑一樣。
“你跟老李的話我都聽到了,我擔心了小水兒好幾天,你先讓我見見她好嗎?”
陳逸點點頭,自己找個椅子坐下了,只是齊天珣一直朝著他看,那種眼神讓他有些莫名的不自在。
“真是造化弄人啊,看來世間真有緣分這一說法,我等了你十幾年,還以為我死了你都不會出現,可誰能想到水兒出事,莫名其妙的被你救了回來,天意,天意!”
久病的齊天珣自從見到了陳逸,原本病態蒼白的臉色此時泛起健康的紅色來,萎靡的雙眼也重新煥發出精光,整個人的精神狀態猶如年少時。
可別是回光返照。
他看著齊天珣,心里想著書上說的將死之人會出現回光返照的狀態。
要是因為看到自己他就一命嗚呼了,那自己不得被水懷珠恨死。
齊天珣心里很是開心,上一次他這么開心還是自己把天水集團發展成為北靜市第一企業的時候。
那雙紫色的眼睛,如此的熟悉,是他期盼了已久,甚至在夢中都等待的人。
他想到了那個冬天,那個瘸腿的先生,還要襁褓里熟睡的嬰兒。
有好多好多的話他需要告訴陳逸,但是他要忍住,因為這背后的故事對他來說過于沉重。
兩人沉默了一會,各有各的想法。
一段時間過后,病房門被李管家打開,水懷珠快步沖了進來,看到病床上的爺爺,眼淚就流了出來。
雖然她劫后逃生心緒震蕩,如今又見到自己最親愛的爺爺,內心悲傷與欣喜宛如冰與熱相互交織,但是她還是沒有失態。
她強忍著自己的淚水,想說些什么又哽咽不能。
原本開心的齊天珣看到衣衫襤褸的水懷珠,心里頓時為之一糾。
從她出生以來,她什么時候遭受到這樣的待遇?自己從小捧到大的小公主如今蓬頭垢面,手臂以及臉上還有少許的劃痕。
“水……水兒,你,你過來。”
水懷珠眼眶里的淚水不斷涌出,她慢步走到病床旁,終于是忍不住心中壓抑已久的情緒,大聲哭了出來。
陳逸在旁邊看著,不知為何心里也有點難受。
奇怪,自己不就跟她認識了兩天,知道個名字,怎么就看她哭的那么傷心,自己也會不自在呢?
或許是受不了這樣的氛圍,陳逸悄無聲息的走出了門外。
走廊外,陳逸懶散的伸了個懶腰,背著水懷珠走了一天一夜,又強行破陣與動用自己的魔瞳,實在是把他的精力耗得七七八八了。
他現在只想找個地方好好躺下,睡個天昏地暗,然而還有重要的事要求他必須清醒,必須去了解。
就在陳逸想著這些有的沒的,隔壁不遠處的一間病房里走出來了一名男子。
陳逸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沒有多做理會,然而那名男子卻主動走了過來。
“兄弟,借個火,抽根煙,解下悶。”
陳逸看他手上拿著一根自己并不知道牌子的香煙,一路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沒有。”他搖搖頭,然后指了指墻上,說道:“那么大個禁煙標志沒看見嗎。”
“不好意思,我不識字。”
男子笑了笑,把煙叼在嘴里,然后雙手插兜看著陳逸。
“洞洞衣,洞洞褲,長頭發,紫色美瞳,你這造型挺潮流,跟我上個月在巴黎看到的西杜蘭大師設計的風格差不多,有審美。”
審……審美?
陳逸頭頂上不禁冒出兩個大大的問號,老子這叫迫于形勢,怎么還能跟審美扯上關系。
這人,也真是奇葩。
看到陳逸用異樣的眼光看著自己,男子也覺得有些尷尬,畢竟他以為在這種富人才能居住的病房區,自己提出的搭話方式已經很高級了,可對方貌似……很不屑?
“你這紐扣,不一般。”
一旁的陳逸突然說到。
男子一皺眉,這人莫不是傳說中的天水集團李長林,不然怎么看出衣服上的端倪?
可……這造型與傳聞中的不符合啊。
“你……是誰?”
“哦,我叫陳逸。”他撓撓頭,說道:“你這紐扣挺少見的,就隨意說說。”
陳逸?
男子在腦中過濾了一遍資料庫,卻沒有任何印象,說明這個人并沒有出現過。
“我叫風楓。”
“這紐扣沒什么高級的,也就算是個爆炸品罷了。”
陳逸點點頭,那枚紐扣上的“玄”字另有玄機,是一種傳承很久的古代印刻法,可以把能量壓縮在特制的容體中,需要時輕輕引爆即可,看來這個人也是修行者。
天水集團,果然也牽涉到修行者的事務中來了嗎?
風楓想著,覺得自己有必要再回去跟老頭子談一談。
“怎么里面哭聲那么大?”
“哦,他孫女回來了,難免哭一下。”
“孫女?水懷珠?”風楓念叨了一會,然后似是聯想到了什么,看著陳逸道:“你們前段時間是不是去過車禍現場?”
陳逸聽到這話,很認真的看了一眼風楓,而后說道:“是,不過你怎么知道的。”
“先別管我怎么知道的。”風楓說道:“靈力七級,你是不是靈力七級?”
“靈力……七級?”
這下輪到風楓愣住了。
“我打開天窗說亮話,你是不是修行者?”
陳逸猶豫了一會,還是點了點頭。
“那就對了,肯定是你,你就是那個靈力七級的輔助型。”
“什么靈力七級,什么輔助型?”陳逸聽著他的話,有些摸不著頭腦。
風楓感到有些無語,這個人真是修行者?可怎么他好像不理解這些通俗意義上的專用名詞?
“哎呀,里面哭哭啼啼的聽著煩,你跟我就來,正好給你做個登記。”
不等陳逸回答,風楓就拽著他往老頭子的病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