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顆靈珠,不,應該說是四顆靈珠衍化無邊異象盤旋在洛安頭頂,爭鋒相對,各不相讓。
五道耀眼的光柱若非被房屋阻擋,恐怕已經穿破天際。
一旁的何玉卿以及秋翦水維持膛目結舌的表情已有多時,卻仍然沒有平復震驚的心情。
秋翦水也知道這五靈珠檢測天賦的法子,不過一般都是用在兩系天賦相等,為了分出孰強孰弱的情況下。
比如她,金水兩系都是天階圓滿,就可以用五靈珠來檢測金系或者水系到底哪一系更強。
但是,洛安這種情況也太逆天了吧?
用觀想陣檢測天賦時,火屬性石碑直接炸裂。
原本以為火屬性必定是天階圓滿,當是洛安天賦最強的一系。
沒想到,竟然是最弱的一系!
而且,連和其他四系分庭抗禮的勇氣都沒有!
更何況,這種各系靈珠相互攻伐的異象更是聞所未聞。
秋翦水偷偷看了一眼何玉卿,從自家掌院震驚的臉色來看,應該不是她孤陋寡聞。
四系異象的爭斗逐漸進入白熱化,靈珠旋轉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終于,靈珠承受不住壓力,只聽砰砰幾聲悶響,四顆靈珠先后炸成齏粉,獨留一顆火屬性靈珠還在洛安頭頂滴溜溜地轉。
何玉卿注意到了,最先炸裂的是金靈珠,隨后水土兩靈珠幾乎同時炸裂,最后才是輪到木靈珠炸裂。
“這小子最強的是木系?”
何玉卿默默念叨了一句,剛好,洛安也從觀想狀態中退了出來。
滿頭的粉末以及熟悉的炸裂聲,還有頭頂唯一一顆看起來極為乖巧的火靈珠,讓洛安很容易就明白發生了什么。
頓時間,他心里有一些惴惴不安。
“掌院……這個靈珠……它貴嗎?”
何玉卿默默地注視著洛安,面無表情。
良久,只見她冷笑了一聲道:“哼,他不是貴不貴的問題,而是……”
“你恐怕要給流云仙院做一輩子苦力了。”
洛安頓時滿臉苦色。
心有不甘的他小聲嘀咕道:“是掌院你非要給我檢測天賦的啊……”
“嗯?”
何玉卿面色一沉,洛安頓時不敢再說。
“看在你天賦不錯的情況下,可以酌情折扣一些,以后你就留在玉花水榭吧。”
“好好做事,爭取早日還債,另外,你和翦水從今天起就正式成為我的親傳弟子,在玉花水榭弟子中的地位僅次于莫星離。”
秋翦水聞言心中一凜,慌忙開口道謝。
“謝掌……師尊厚愛。”
“弟子腿腳不便,不能行拜師大禮,請師尊諒解。”
何玉卿滿意的點了點頭,秋翦水她是極為喜歡的。
不僅天賦異稟,而且乖巧懂事,不像一旁某個苦著臉的呆瓜。
看著沉默無言的洛安,何玉卿頓時臉色不好看了。
“怎么,我還沒有資格做你的師父了?”
洛安也不接話,跪倒在地老老實實行了拜師大禮。
“弟子拜見師尊。”
“弟子境界低下,本事低微,承蒙師尊厚愛收為親傳弟子,本應感恩戴德,銘感五內。”
“只是……弟子本就是新入院生,甫一入院便居高位,唯恐眾師兄弟不服,故心中惴惴……”
何玉卿柳眉一蹙。
“哪里來的師兄?你就是玉花水榭二師兄,上面只有一個大師姐!”
“流云仙院以輩分論高低,星離還有翦水以及你就是我玉花水榭在外的臉面,你若被別人欺壓,就是在打我玉花水榭的臉。”
“所以你不僅擁有了權利,還要肩負起責任,好好修煉吧,我希望你能靠自己的本事壓下不服的聲音。”
“我相信,這一天很快會來臨。”
我才煉氣七層啊!
洛安在心里吶喊了一句,雖然何玉卿給他灌了一碗雞湯,他卻覺得里面有毒。
“今日就到此為止吧,你們奔波多日,好好休息兩天,三天后到我的小樓來。”
“恭送師尊。”
何玉卿離去,秋翦水看著仍舊苦著臉的洛安,不由得一笑。
“看來你不是很滿意師尊的安排啊,二師兄?”
“不要叫我二師兄,叫我夫君大人!”
秋翦水俏臉一紅,有些羞澀。
她和洛安一路走來,共同經歷了生死難關,相互扶持之下各自都早已生了情愫。
只是這一聲夫君她卻怎么都叫不出口。
“不用為難自己。”
洛安拍了拍秋翦水的肩膀,后者頓時大為感動。
“叫不出口也沒有關系,反正我們是合法夫妻,今晚我們就圓房了吧。”
秋翦水氣息一滯,粉拳直接錘在了洛安身上。
“不正經。”
秋翦水也沒用力,洛安一把就將她的手抓住。
“有什么不正經的,反正該看的都看了,甚至……”
“你還說!”
知道洛安想要說什么,秋翦水頓時羞澀無比,手上一時控制不住力道。
只聽砰地一聲,煉氣七層的洛安被逐漸恢復功體的秋翦水一拳轟飛在了墻上。
……
何玉卿離去之后,洛安與秋翦水成為她親傳弟子的消息頓時不脛而走。
整個玉花水榭,甚至是整個流云仙院都大為震動。
畢竟,流云仙院三大掌院的親傳弟子都是下一任掌院的人選。
下一任掌院也只會從這些親傳弟子中選擇。
……
此時,流云仙院另一處奇觀。
此地白霧彌漫,青竹挺拔,不時升起裊裊青煙,宛如人間仙境。
竹林之內,高矮閣樓星羅密布,暗合陣法,赫然便是流云仙院三大奇觀之一的竹淵亭。
“消息可屬實?”
一處偏僻竹亭,一方古樸石桌。
數名男子正在此煮茶談樂,可是真正坐在石桌邊的只有兩人。
其中一人,正是竹淵亭大弟子高翎。
“是何掌院親口所說,想必不會有誤。”
“掌院簡直太過分了!秦師兄這些年為了玉花水榭內外事宜勞心勞力,眾位師兄弟都看在眼里,偏偏就掌院自己不聞不問不說,還直接提拔一個新入門的弟子做二師兄!”
坐于后方的一名青年男子開口,面色不忿。
“而且,聽人說那名新入弟子不過才煉氣七層的修為,怎么有資格做我們的二師兄?”
另外一名男子接口道:“是啊,我都懷疑這人是不是何掌院的……”
“住口!豈敢在背后議論掌院是非!”
坐在石桌邊的另一名男子怒喝,打斷了方才那人說話。
此人便是眾人口中的秦師兄,本名秦元。
原本在玉花水榭中的地位僅次于莫星離。
加上莫星離天性灑脫,不問宗門內事,在洛安來之前,玉花水榭幾乎就是他一個人的天下。
“你們懂得什么,流云仙院自古以來便是以輩分論高低,掌院親傳弟子地位必定高于同門師兄弟,否則日后難以接過掌院大位。”
秦元雙眉倒豎,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師兄教訓得是……”
其余幾名弟子雖然心中不服,卻不敢再開口說話。
高翎神色自若,嘴角含笑,為秦元重新添了一杯茶。
“秦師弟此言差矣,兩位師弟所說不無道理,流云仙院有此規矩,是因為以前有過先例。”
高翎又為自己斟了一杯茶,隨即接著說道:“云霄書樓的某任掌院過于寵溺弟子,以至于尾大不掉,等到他的親傳弟子接位時,云霄書樓弟子早已分為兩派,以至于爆發內斗,甚至連竹淵亭以及玉花水榭都牽扯其中。”
“流云仙院也險些分崩離析,所以后來才有了這個規矩,可是這一次不一樣啊。”
高翎端起茶杯,輕吹了吹,卻不接著說了。
“師兄既然知道這個典故,自然知道流云仙院不會容忍出現第二次派系之爭,即便這一次掌院選了一個極為不靠譜的人做親傳弟子。”
高翎笑了。
秦元終歸還是不服的。
“既然是你玉花水榭的家事,做師兄的也不好再多說什么,秦師弟考慮得也不無道理,仙院規矩自然是要守的。”
秦元聞言頓時感覺氣悶,他肯定是不甘心的,但是也不敢直接挑戰仙院底線。
高翎雖然是在附和他說話,卻更讓他感覺憋氣,其實他倒更希望高翎如同玉花水榭的眾弟子一樣,開口數落何玉卿的不是。
只要高翎站在他這邊,他做事都有兩分底氣。
可惜,高翎注定不會如他所愿。
“說起來,我倒是和這新入門的師弟有過一面之緣,嗯……就在幾天前。”
秦元聞言頓時心中一凜,暗道莫非高翎是站在洛安一邊?
“哦?倒不曾聽師兄提起過。”
“那日星離負責在天絕城審查來往修煉者,我去同她交換時,剛好遇上他們幾人正要離開。”
“我看他們兩人來歷不明,正打算詳細盤問一番,誰知道星離師妹竟然火急火燎的非要帶他們離開。”
“你也知道星離師妹為人,我自然拗不過她,再加上洛安當時也只有煉氣六層,我也就沒有太過在意。”
“豈料,今日就聽到洛安成了玉花水榭掌院的親傳弟子,師兄我……”
“也只有大感世事無常,不可揣測啊。”
高翎這一番貌似無心的話卻讓秦元猶如醍醐灌頂。
大喜之下,秦元站起身來對著高翎施了一禮。
“今日同高師兄探討武道,師弟受益匪淺,多謝師兄教誨,改日再來拜會師兄。”
高翎微微一笑,也不知他在盤算什么。
“好說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