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目錄制結束已經是接近十一點鐘。
林飛宇和楊雪來到地下停車場。
走到車旁邊時，林飛宇停下腳步，轉過頭問道：“你會開車嗎？”
楊雪撓了撓后腦勺：“剛拿到駕照不久，還沒有開車上過路。”
林飛宇回過頭坐上駕駛位。楊雪坐上副駕駛位，眼角余光看見他臉色陰沉。
她有點后悔讓他開車，不知道他是否氣消了，會不會像上次那樣開快車泄憤。
經過一番思想掙扎，為了保命，楊雪決定獻出開車處女秀：“我來開也可以，凡事都有第一次。”
“你對這里不熟悉，我不想半夜還在路上。”
此話一出，楊雪不禁腹誹：麻煩嫌棄也嫌棄徹底點，這跟熟不熟路什么關系，你熟路為什么還開導航，明明是嫌棄我這個新手技術，硬說我不熟路的問題。
楊雪看著他冷凝的臉，不禁暗嘆，看在他心情不好，方向盤又控制他手上的份上，還是保持“沉默是金”的美德。
半晌，林飛宇開口問道：“博達，有沒有給你打電話？”
楊雪愣了一下，然后說：“他有發信息過來，說已經到了J市。”
林飛宇沒有回應，沉默地繼續開車。
這次他開車速度還是很快，不過相比上次飆車速度，她尚可接受。
不到二十分鐘，他們回到公寓住處。這次他們沒有住酒店，選擇了電視臺不遠處的度假公寓。
一進到公寓，林飛宇疲憊地坐在沙發上。
手機響起了，是羅梓豪打來的。
“你現在在哪里？”手機那端羅梓豪直接開口問道。
“我在S市錄綜藝節目。”
“這么巧，我也在S市出席活動，要不我們今晚出來聚一下。”
“改天吧，我今天有點累。”
“這不像你的作風，你也有說累的時候？你呆在S市多久？”
“還要錄制一天。”林飛宇聲音疲憊地說。
“你明天幾點錄制完？”
“大概和今晚差不多，十一點鐘左右。”
羅梓豪沉吟一會兒說：“那明晚我去找你，你給個地址，順便給你帶S市特色美食作夜宵。”
林飛宇發了地址給羅梓豪。
隨后，收到了一條短信。
他的臉瞬間沉了下來。
等到楊雪洗完澡，已經十二點鐘。已過了她平時入睡時間，反而毫無睡意。
她走出了客廳，打開電視，用遙控器搜索節目。午夜時分，基本是一些重播節目，沒什么看點。
她按來按去沒看到有喜歡的，就隨意停在了電影頻道，里面正在播放周星馳的電影《濟公》。
她小時候看過這部電影，好像是悲劇收場。
她忽然聞到一股煙味從外面陽臺傳來。
她捂著鼻子，循著煙味走出陽臺，見到林飛宇站在房間的陽臺上抽煙。
他靠在陽臺欄桿上，漫無目的地眺望遠處，眉頭緊鎖，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良久，他似乎是察覺到楊雪的視線，轉過頭望了一眼她，然后低下了頭，眼神有些閃躲道：“你今天有發現可疑的人嗎？”
楊雪答道：“沒有。”
他抽了一口煙，低聲說道：“你早點休息吧。”
“那你也要早點休息。”她停了一下，又說，“晚上最好不要想事。夜間腦思維特別活躍，想象力也豐富，會把問題擴大化，做出不理智的決定。”
林飛宇看了她一眼沒有做聲。
楊雪繼續說道：“你看起來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如果是因為博達的事，我先斬后奏是我的不對，不過我還是希望你不要再阻止博達。”
他下意識低下頭，抿嘴苦笑：“我像那么蠻不講理的人嗎？”
“你不是蠻不講理，你是控制欲強，喜歡管著身邊的人。”
“你可知道說話直接的女人不討人喜歡？”
楊雪抱著手臂，冷淡地看著他：“當然知道，其實你們男人喜歡被女人夸，被崇拜，來激起男人自信心。”
“你還挺了解男人。”
楊雪否認道：“不了解，我只是依書直說。”
林飛宇饒有興味地問：“你是從哪本書得知？”
楊雪想了一會兒，說：“忘了具體叫什么名，好像一本講兩性相處的心理書。”
林飛宇聽后，想起之前她提及喜歡看心理學方面的書，萌生一個念頭：“你們女人會因為愛而不得，分手后想去報復對方嗎？”
楊雪托著下巴做思考狀，一會兒，說道：“應該不會。”
“是嗎？”林飛宇垂下頭，有點心不在焉地說。
林飛宇提到這個問題，讓她想起前段時間他和沈薔薇的緋聞。
楊雪躊躇良久說道：“我曾經也想去報復前男友。當時他已經喜歡上別人，想和我分手，卻一直不肯說，玩失蹤冷暴力。開始我蒙在鼓里，聯系不上他，還擔心他出什么意外。當我知道真相真很恨他。”
楊雪語氣激動地說：“為什么不直接說分手？我寧愿他直截了當地說分手。”
林飛宇心驀然一緊。
“沒有明確的說法，那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覺，最折磨人，會讓人胡亂猜想，陷入自我懷疑，自我否定，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甚至心存一絲希望，他不是想分手，可能另有苦衷。”楊雪低頭冷笑一聲，“到頭來一切都只是自己一廂情愿罷了。”
楊雪停頓了一下，調整了情緒，語氣恢復平靜：“于是我做了一系列準備工作，想讓他女朋友知道他的渣男行為，真要動手那一刻，我放棄了。我突然覺得報復這種行為很無趣，為什么要把精力浪費這種人身上，最主要我好像也沒有那么喜歡他。”
楊雪靜默了一會兒，最后低聲說：“可能會報復吧。如果愛得深，也被傷得太深。”
林飛宇半瞇著眼，吸了口煙，一邊吞云吐霧一邊若有所思地說：“也許是吧。”
他們倆陷入沉默。
楊雪抬頭望著一片漆黑的夜空，心也是一片黑，摸不清方向。
翌日下午，練習室里，楊雪坐在一旁看著林飛宇和郭薇薇練習唱他們的合唱曲《可惜不是你》。林飛宇被編排作為郭薇薇的助演嘉賓。
郭薇薇長相甜美可人，該節目選手人氣排行第三名，只要正常發揮，基本能輕松晉級。
郭薇薇一直進入不了狀態，不是起得太高音，就是起得太低音。
“我這一刻突然……”郭薇薇快唱到第二句，停了下來，一臉嬌羞地說，“飛宇，不好意思，我這次把音起得太高，能再來一遍嗎？”
林飛宇面無表情地說：“我來示范一遍，你跟著我唱一遍。”
“太好了，謝謝飛宇。”郭薇薇露出燦爛如花般的笑容。
林飛宇唱女聲部分聲音明顯升高了，令楊雪出乎意料的是他的高音部分嗓音高亢清亮。
林飛宇一唱完，郭薇薇飽含崇拜的眼神贊嘆道：“你唱得真好聽！我太幸運，能和你一組。”
林飛宇眼角余光偷覷楊雪，見她低著頭刷手機，眼眸微微一暗，臉色沉著提出郭薇薇唱歌的問題，針對性講解示范發聲技巧。
大概練了一個小時左右，郭薇薇嬌滴滴地說：“飛宇，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練歌太久，我現在喉嚨有點干？”
林飛宇低頭看了看手表，說：“我們休息十分鐘。”
林飛宇轉身走向楊雪的位置，郭薇薇跟在身后說：“飛宇，為了答謝你教我唱歌，你想喝什么？我幫你買。”
“不用客氣，我自己有水。”
楊雪遞了一瓶礦泉水給林飛宇，林飛宇順手接住她手中的礦泉水瓶，喝了幾口水。
郭薇薇走到林飛宇的身旁，露出甜美的笑容：“你喜歡吃什么？我知道附近有一家不錯的甜品店，給你買下午茶。”
她轉而有些苦惱地說：“可我們只有十分鐘時間，現在喝下午茶，恐怕時間不夠，能不能讓你助理幫忙跑一下腿。”
林飛宇握著楊雪的手臂問道：“你早上不是說有個劇本需要我看嗎？放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