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都能如此強硬,自己又何必心虛?婚內出軌的又不是自己,憑什么讓自己一個人承擔責任?
他不是不想離婚,不想要這個孩子么?她就偏要留下,就看他能把她怎么樣?
他不是屢次告訴自己,最反感單親家庭與不負責任的父母么?她就偏要讓他當個不負責任的父親,看他怎么選。
打定了主意的方青青沉沉睡去,直到被金明叫醒。
“你自己好好考慮一下吧,我還是那句話,我是不可能離婚的,即便你非要用手段逼我離婚,我也不可能娶你,我總得為欣欣和浩浩考慮。”
“未婚媽媽不是那么好當的,帶小孩也不像你想的那么簡單,你以為只是讓他吃飽穿暖么?情感的陪伴才最重要,既然不能給他一個完整的家,我們何必把他帶到這個世界上來,讓他受盡苦難。”
“何況,你父母問起你來怎么說?你就不怕他們傷心?”
“乖,去流了吧,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給你。身體養好后,你也可以挑個對你一心一意的人結婚生子,以后好好過日子吧。”
金明看方青青閉眼躺在床上裝睡,想到兩人一回來便吵架,還沒來得及吃晚飯。于是進廚房將她準備好的菜炒了,叫她起來吃,見她一直不理,便苦口婆心地勸道。
但無論金明怎么說,方青青都不予理會。
見無法說動她,金明不再多言,轉身開門走了。
方青青終于嚎啕大哭,她不明白金明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對她到底是有情還是無情?若說有情,他為什么就不肯要她呢?若說無情,他這個在家里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居然肯為她低眉做羹湯。
可這又有什么用呢?男人對女人最殘忍的莫過于,想要的給不了,不想要的被逼著接受,卻還扯著為對方好的虎皮大旗。
金明開車回了家。
明晶見他受了傷,大吃一驚,剛要開口,金明忙“噓”了一聲,示意別吵到在屋里寫作業的浩浩。
“你怎么受傷了啊?嚴不嚴重?”明晶趕緊把金明拉回兩人的臥室,看他的傷口已包扎好,才算松了一口氣。
“沒什么,去超市買瓶水,剛好遇到兩個人打架,不小心被誤傷了。”金明無奈道。
“肯定是你沒忍住去看熱鬧吧,都多大的人了,還喜歡湊熱鬧,你不記得有一次咱們逛街,看見一堆人圍著,你非要擠進去看熱鬧,結果就是死了兩只老鼠,卻讓小偷把錢包給偷了,我們兩人還是走路回的家。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你看你這得有多疼。。。。。。”明晶忍不住碎碎念地嗔怪他。
“哎,我這毛病估計是沒法改了,有熱鬧不看,總覺得心里像有只貓在撓,還是老婆大人心疼我,以后我一定離遠點看。”金明一邊打起精神應付明晶,一邊暗暗慶幸自己有那愛看熱鬧的毛病,才沒讓明晶起疑。
第二天一早,金明先到藥店買了米非司酮和米索前列醇,又去給方青青買了早餐,到了方青青家,見她在床上玩手機,把早餐遞給她吃了,便對她說:
“你不想去醫院也行,我給你買了藥,對身體沒什么傷害。這是米非司酮,進食2小時后服一片,連服三天,早晚各一片。”接著拿起另一盒“這是米索前列醇,第四天早上空腹連服三片,臥床休息,幾個小時便排出來了。你請兩周假吧,好好休養一下身體,我會找個月嫂來好好照顧你。”
“我不吃,我要生下來。”方青青黝黑的眼珠定定地望著金明,語氣有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金明點了一支煙,煩躁地在屋里踱來踱去,卻遲遲沒有開口,他不想兩個人再像昨天一樣失控,那樣不但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反倒會讓他們之間的溝通變得更為困難。
良久,他停了下來,仿佛終于下定了決心般,目光銳利地望著她:“既然你想生就生吧,不過,必須聽我安排。我會找個絕對可靠的人盡快和你結婚,做孩子名義上的父親,直到他6歲上小學。否則即便你能生下來,也別想再見一面。”
頓了頓,他掐滅了指間的煙:“如果婚后你們兩人覺得合拍,假戲真做,當然最好。到期之后,如果你們仍不能培養出感情,就各過各的吧。我會給他一筆讓他覺得滿意的錢做為回報,至于你和小孩,我不敢承諾什么,只能盡量滿足你們過得舒適。”
方青青沉黙著,她不知道自己的抉擇意味著什么,但她也不是一個能輕易動搖的人,至于金明說的找個人和她結婚,她不置可否,得不到自己最愛的那個,和誰不是過呢?她感覺自己已經用盡了愛的力量,今生都沒有勇氣再去觸碰愛情了。
浮生皆寂寥,既然如此,為什么不聽他的安排,就這樣生一個屬于自己一個人的小糯米團子安守一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