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新給柳籬打了電話,問她在哪,得知她在醫院后,便二話沒說直接掛斷,讓司機開車去了她建卡的醫院。
柳籬接完王新的電話,心里很是惴惴不安。
自從上次和沈青見面后,在他小心翼翼的討好下,柳籬那干涸許久的感情漸漸重燃了起來,她和沈青的幾年戀愛,一直是她付出居多。
交付真心的女人,誰不是把自己的戀人捧著、愛著,恨不能把自己最美好的全部奉獻給愛情呢?何況柳籬這么一個單純又市儈小女人的初戀。
而今兩人的地位完全反轉了過來,沈青每天巴巴地粘著柳籬,無論是電話還是微信無不充斥著他的甜言蜜語。
柳籬雖恨他曾以富二代的身份欺騙過自己,但畢竟那些愛恨都是真切地存在過,不因任何外在影響而變得廉價或淡薄。
說到底,她雖然拜金,但到底還保有絕大部份的純善。
而今,自己可以隨心所欲地對待沈青,想接電話就接,不想接就直接掛斷,微信也是想回就回,不想回便可以不理他。
等到自己想理他的時候,他還跟沒事人似的巴巴地撲過來。
柳籬有時候都不通,沈青這是怎么回事兒?
難道他真是天生犯賤?上學那會兒,自己什么事兒都依著、順著他,甚至連打工賺來的錢都被他給騙了去,他卻總是對自己忽冷忽熱。
而今,自己壓根懶得理他,他卻自己粘了上來,態度還無比的殷勤。
難道他是看中了自己的錢?就像自己初初被他吸引一樣,除了高大俊朗的外表,更重要的是富二袋的身份?
可自己現在的狀態,即便她沒有明說,沈青也不至于猜不到吧。
那他對自己這么好又圖什么?柳籬想不通,便也懶得多想。
左右現在的她也沒什么好圖謀的。
至于這看起來優渥的物質生活,又有哪一件是真正屬于她的呢?
除了跟王新撒嬌買來的項鏈、耳環以及衣物。
她不是沒試過跟王新要些零花錢,可每次一遇到他斜著一雙小眼睛不停瞄向她的胸脯,她便認慫了,怎么也過不了自己心里那關。
柳籬不知道的是,像王新這樣的人,將她這樣的小女孩看得一清二楚,至于如何打擊她的高傲,讓她屈從這事兒,更是一點兒也不急。
柳籬想讓沈青離開,不停地暗示他。
因為她直覺王新給她打這個電話不簡單,她能感覺他一向波瀾不驚的語調有些微的低沉,語速也有些快而僵直。
更重要的是王新陪她來過兩次,知道她建卡的這家醫院。
她還不想和他鬧翻,她怕一旦和他鬧翻了,現在天天只管好吃好喝的富足生活也重新離她遠去,而時時想要粘著他的沈青還會在她身邊嗎?
她不想去賭!
她很滿意目前這種狀態,即便這是偷來的生活,她相信自己總能找到方法從王新手里掏出錢來,讓自己這輩子吃穿不愁。
可沈青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向聰敏的他,卻總是一副神思不蜀的樣子,對柳籬的幾次暗示均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我不需要你陪著了,一會兒有人來接我,看到你在這里不太好。”柳籬不得已,只好直接開口趕沈青離開。
沈青神游天際的心思一下子被柳籬微微拔高而冷肅的聲音驚回了神。
似乎一下子回了神,沈青明白了柳籬的意思。
他又細細地叮囑了柳籬幾句,才轉身走到另一邊的椅子坐下來。
“你不走?”柳籬感覺自己的對沈青的耐心快要徹底告罄了,已處于失控的邊緣。
“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在這里。再說這兒人這么多,我離你遠一點,只要我們不說沒人知道我們是一起的。”沈青看出了柳籬竭力控制的怒氣,湊在她的耳朵邊輕輕地說道。
溫熱的氣流柔柔地擦在耳朵上,柳籬的耳朵突地一下紅了,又因懷孕變得非常敏感的身體也瞬間微微顫抖。
沈青早已熟諳柳籬的身體信號,見狀便輕輕摟住了她,雙手揉了揉她的一雙耳朵,無視周糟的人群,湊上前便給了她一個深吻。
柳籬感覺自己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干了,無力地倚靠在沈青身上。
沈青見柳籬終于卸下了滿身防備,重新對自己蓄滿了激情,嘴角掠過一抹舒心的笑意。
可內心充滿算計的他,還不至于在此時做出什么不合時宜的事情出來。
沈青留戀地放開了柳籬。
又湊在她耳邊輕輕地說:“你乖乖地坐在這兒等人吧,我遠遠地看著你就行,不然我真的不放心。再說了,我也舍不得離開你。”
柳籬感覺自己的魂都神游天外去了,一雙柔得快滴水的眸子定定地看著沈青,懵懂地點了點頭。
又在沈青的攙扶下慢慢坐回了侯診的沙發上。
王新到的時候,柳籬還軟軟地靠坐在沙發上發呆。
目光前后左右掃射了一圈,他并沒有發現金明說的那個給他戴綠帽子的男人,心里稍稍放松了些。
他放在后苑精心養著的獵物,要是被其他的野狼給捷足先登了,他得氣死。
這么想著的王新,便覺得是時候該讓柳籬清醒一下,認請自己的位置了。
隔著人群,狀似漫無目的,實則一直盯著柳籬一舉一動的沈青,看著一個頭發花白的矮胖老頭走到了她的面前,宣誓主權把她摟在了懷里,不由愣怔了一下。
有了之前的院外的一幕,他還以為來的會是金明,誰知道卻是這么一個糟老頭!
沈青對著柳籬輕蔑地一笑,他就知道她是個貪財的女人,果然如此。
本來他還為自己當初欺騙了他感到幾分羞愧的,而今看他居然為了錢和一個足可以做他祖父的老頭在一起,還是一個肥膩、猥瑣的糟老頭時,他終于釋然了。
他是欺騙了她,可她就是心甘情愿做這個糟老頭子情婦的么?
不過是各取的需而已,那么他對她,又有什么可慚愧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