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理論的支持,藥物以及器材的輔助下,威爾森博士的研究進行得十分順利。三個月后,阿雷克斯通過練習魂勁的技巧,奔跑速度和耐力都得到了極大的提升。而塔妮婭已經可以一手維持精細的紋刻,一手使用魂力錘打造魂器。
紋刻其實就像螞蟻打洞,用魂力在材料內部刻畫紋章術式的立體圖案。把金屬燒紅以后可以更輕松地進行紋刻,用魂力錘把魂力敲入金屬內部,在鍛造形狀的同時把紋章固定。一個是精雕細琢,另一個是大開大合,通常需要兩個人才能完成。
另外,塔妮婭更掌握了解析魂器內部紋章的技巧,是一種使用魂力對紋章術式進行探測的高難度技術,通常只有一部分天賦者能夠掌握。
這些結果都證明了威爾森的理論:越早對魂力的使用進行訓練,進步的速度就越快,也可以做到常人做不到的事情。但是沒有藥物輔助的話,12歲才能開始進行基礎的魂力修煉,16歲才能進行高強度鍛煉。塔妮婭和阿雷克斯在十一二歲就能進行如此高強度的鍛煉,而不對魂脈造成永久性的損傷,是因為威爾森制造的強化藥效果夠好。但用于制藥的材料也很稀缺,無法量產,所以暫時只能培養兩個人。
這天晚上,兩人在房間里悄悄商量他們的復仇大計。阿雷克斯看著身前的戰事地圖,上面畫著一些圈和線。
“我想找機會到前線去,看看有沒有方法聯絡到共和國,救出萊克鎮的小伙伴。”
“這個有點冒險,不過我也有一個計劃,可能需要你的協助。”塔妮婭也托著下巴在思考。
“什么計劃?”
“我在學習紋章的時候,博士有跟我說過他在萊克鎮找到的火之寶石,其實是一個特殊的魂器。不過里面的紋章他也看不懂,就像是另一個時代的技術。他初步推斷,兩顆寶石共鳴的時候可以釋放大范圍的魂力力場。”
“魂力不是不可以在空氣中傳播嗎?”
“所以這是另一個時代的技術。不過不管是什么技術,用得上的就是好技術。我的計劃是在帝國軍的魂武中加入一個紋章術式,等我得到火之寶石的紋章之后,就可以通過力場激活這個術式,破壞帝國軍的武器。如果你能聯絡到共和國軍,我就可以在決定性的一刻發動這個力場。”
阿雷克斯用拳擊打掌心,“這真是個好辦法!”
“噓……小聲點。”
……
又過了幾天,兵工廠里來了一位軍官。
“這不是埃文上級嗎?是什么風把你吹過來了?”威爾森看上去好像不太歡迎埃文。
阿雷克斯想起上次在指揮部的時候,博士對埃文上校的態度也沒有很好。
“最近戰事比較吃緊,到處都缺乏人才。聽說博士培養了兩個優秀的士兵,我來看看把他們派到什么地方發光發熱比較好。”埃文看著塔妮婭和阿雷克斯說道。
“他們不是什么士兵,是我的學……實驗品,怎能你說帶走就帶走?”
“這可是上頭的命令。給你資源做研究是為了成果而不是讓你做學者。”
“他,他們還沒準備好!你不要忘記我助手的事情!”雖然威爾森也不能公然反抗上層的命令,但他還是不死心。
阿雷克斯心想,看來博士的助手也是這樣被派出去進行任務而犧牲的。不過這不就是自己和塔妮婭等待的機會嗎?
“謝謝博士的關心,不過我覺得我和妹妹應該在實踐中提升自己。”
他又轉頭對埃文上校行了一個帝國軍禮:“埃文上校,如果你答應我能夠每個月回來一次給博士進行報告和接受博士的指導,我愿意到戰場執行任務。我的訓練項目是速度和敏捷性,希望能參與偵察的工作,為帝國作出貢獻!”
塔妮婭馬上就知道阿雷克斯的目的了,她也行了一個軍禮,“埃文上校,我也愿意為帝國貢獻力量,但是博士的指導和培養對我們的提升是十分關鍵的,如果能繼續協助博士的研究,我也愿意到魂器生產部工作!”
埃文上校聽了之后難得地露出笑容。
“很好,很好,你們叫什么名字?”
“上校,我叫泰洛!”
“我叫泰莎!”
“泰洛,泰莎,帝國就需要你們這樣的人才。”埃文上校鼓掌道。
威爾森心想平時也沒見這兩個小家伙對帝國這么的忠誠啊?不過他也承認實戰經驗對他們的成長的確有幫助,還能得到更多的研究數據,于是也默許了。
“記得定期交實驗報告。”
塔妮婭和阿雷克斯同時無語。
……
就這樣,塔妮婭和阿雷克斯以新兵的身份加入了任務。阿雷克斯如愿被派到第一線進行隱秘偵察的任務,每個月回實驗室一次進行匯報。塔妮婭則調到軍工廠里的魂器生產部進行魂器鍛造。雖然和實驗室只隔了一公里,但軍隊里的規矩不允許她每天頻繁來回,就安排一個星期回一趟實驗室。
塔妮婭對博士說離開之前想看看共和國的秘密武器,威爾森也答應了,把她帶到收藏室去。看得出這女孩在紋章學上有著優異的天賦,威爾森也想看看她能不能琢磨出來點什么。雖然本來是應該兩顆寶石搭配使用的,如果找到單獨一顆也能發揮出一半力量的方法也是好的。
塔妮婭自然是聰明的,但是她的紋章學得好是因為她每天只睡三小時,已經把博士能給她看的書都看完了。
她看著放在水晶支架上的火之寶石,碰了一下然后假裝被熾熱的能量燙到縮手。
“哈哈,又被嚇到了吧。”威爾森一副“在預料中”的表情。
塔妮婭幽怨地看了他一眼,演技有到位。
她也研究過自己肚子里的冰之寶石,不過是通過魂脈用魂力去感受的,又要忍著劇痛,哪像現在可以直接用手……她再次觸摸火之寶石,只要有一點皮膚接觸,就能解析它里面的紋章,不需要拿在手上被燙。
寶石里的紋刻很精細,很復雜,就是實驗室里最精密的儀器也不及其十分之一。紋章術式和冰之寶石上的很相似,顯然是為了同一個功能而造出來的,卻又有互補的功能。再繼續看,就發現分成兩個寶石是有必要的。如果她現在把冰之寶石拿出來,兩個碰到一起,估計會把整個實驗室都炸飛。當然這對帝國軍造成不了多大的傷害,還是不要干傻事好。
威爾森跑去做實驗了,也不怕塔妮婭把寶石怎么樣。當他想起來已經過了半天,回到收藏室發現塔妮婭正對著寶石發呆。
塔妮婭用半天的時間把火之寶石的所有紋章都記下來了。就算看不懂原理,也把其構成都記住,這會正在腦子里不斷地描繪以加強記憶呢。
“怎么樣?有什么結果沒?”
“嗯……我發現這寶石必須搭配另一半才能使用,但當中好像有一個拓展術式的接口,這個拓展術式是能夠單獨使用的,就是不知道有什么效果,都怪我的學識太少了。”
其實她在研究冰之寶石的時候已經發現了這個拓展術式。估計是用來給寶石提供能量用的,效果就是猛吸魂力。如果用在魂武上,魂武自身的材料肯定容納不了那么多魂力,最終發生爆炸,所以她才有了利用共鳴毀掉帝國軍武器的計劃。但是怎樣構成這個拓展術式,怎樣隱藏到魂武里面,她還沒辦法完成,于是想要探一探博士的底。
博士摸了摸塔妮婭的頭,眼力又是欣慰,又是感動。他可是研究了三天三夜才發現塔妮婭剛才說的東西,不過以他的性格是絕對不會表揚學生的。
“你才學了三個月嘛,比不上我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不過看在你那么努力的份上……”
威爾森拿出一根鑰匙,“這是我小書庫的鑰匙,在收藏室后面。里面的書可都是帝國的大師所作,一般人可沒機會學習。關于紋章的書你拿去看吧,千萬不要弄丟,看完趕緊拿回來。”
塔妮婭像小雞啄米般點頭:“謝謝博士!”
……
今天是第一天在魂器生產部工作,塔妮婭一大早就穿著學徒服,腰間掛著她的裝備到崗位報到。進入鍛造間那一刻,塔妮婭覺得自己進入了一個大烤箱。鍛造間里有大大小小近百座火爐,使鍛造間本身成為一個巨大的火爐。即使這里的通風設計已經不錯,室內溫度依然很高。
自從把冰之寶石藏在肚子里后,她總是覺得有一股寒意從身體內滲透出來。雖然用體溫計測過,全身的溫度都是正常的,但就算跟阿雷克斯一起練習跑步的時候都很少出汗。然而就是從門口走到工位這幾步路,已經有汗從額邊滴下。
塔妮婭觀察周圍,這里主要分為魂甲鍛造區和魂武鍛造區,叮叮當當的聲音此起彼落。她負責的是制式長劍的鍛造,設備和平時練習用的一樣,應該沒什么問題。
“喂,小妹妹,走錯地方了吧?”旁邊的火爐一個胡子濃密的大叔問道。
胡子大叔是一個鍛造師,他的紋章師搭檔雙手帶著魂刻手套,拿著燒紅的金屬注入紋刻,他則用魂力錘不斷地敲打。兩人配合默契,劍的形狀慢慢就出來了。可是當轉換敲打的位置,反轉金屬件的時候,就要特別小心。紋章師雙手同時離開劍體的話會造成未成型的紋刻消散,需要回爐加熱重新紋刻。
鍛造師往魂力錘注入魂力,增強鍛造效果的同時一定程度地保持金屬的溫度。如果在金屬冷卻到一定溫度之前不能完成造型,對金屬整體重新加熱的時候紋刻也會被融掉。因此胡子大叔說話的時候手也沒有停下來。
“沒有……”說了兩個字之后塔妮婭發現自己的聲音被淹沒在打鐵聲中。
“沒有啊!這里不是136號工位嗎!”只能大聲地喊。
胡子大叔笑著搖搖頭,雖然最近人手不太足夠,可是帝國已經沒有人了嗎?居然送一個小女孩來做這些粗活。難道是紋章師學徒嗎?她的搭檔鍛造師呢?
塔妮婭熟練地開爐,戴上一只定制的魂刻手套。沒辦法,普通的手套沒有她的尺寸。把長方體金屬件用火鉗放入火中燒得通紅。看著差不多了,拿出來準備鍛打。
胡子大叔又看了一下她,“這火候是不錯,但溫度不高一點的話根本不夠時間……”
塔妮婭用她幼小的手臂拿起10磅的錘子就是一頓敲打。阿雷克斯學習使用魂勁的時候,她也學會了大部分的技巧。不然單純以她的臂力,連舉起錘子都吃力。兩分鐘的時間她就把劍莖的形狀打好了。放下火鉗,用手套抓住劍莖,進行魂刻……
“喂,怎么停下來了?”胡子大叔的搭檔順著他的視線看去……
“當!當!當!”小妹妹鍛造的速度竟然比胡子大叔還快!
條形的鋼鐵在魂力錘的鍛打下變得扁長,隨后定格在一個十分標準的劍型,此時劍身還是熾熱發紅的狀態。
鍛造鐵器在溫度控制上要控制得很好,較高的溫度可以延長鍛造的時間,畢竟冷卻之后可塑性就降低了,不僅敲打費勁還容易開裂。但是溫度太高會出現過燒的現象,材料會變脆,造出來的劍也就廢了。
想要造好劍,當然是燒到合適的溫度之后迅速鍛造成型。不然冷卻后重新加熱不僅會降低質量,紋章也要重新刻畫。說著簡單,但胡子大叔和他的搭檔三年如一日地在這里鍛造,還不如一個小女孩的水平,難怪他們兩個看得都驚呆了,忘記手上的工作。
接下來是淬火的步驟,通過迅速冷卻劍體增加硬度和強度。通常是由紋章師一邊維持紋刻,一邊在火爐中把刀刃的部分重新加熱,然后放到淬火油中進行冷卻。塔妮婭的劍在鍛造完后依然保持在最佳的溫度,可以直接淬火。
長劍一般是垂直插到淬火油中進行淬火,但塔妮婭太矮了,需要借助小凳子墊腳,看上去有點滑稽。但是淬火完成,整個劍身沒有一點的變形和裂痕,足以說明鍛造非常成功,溫度,時間,手藝各方面都把握得很好。胡子大叔又笑不出來了。
塔妮婭又對長劍進行打磨,最后裝上護手,劍柄等配件,一柄制式長劍就完成了。整套動作行云流水,看得胡子大叔和搭檔兩人嘴巴都合不上,正在鍛造的長劍也冷了,紋章也沒了。

蕭琳兒
調·動:調遣,以及展開復仇的行動 新書第一周,第七章迎來一個高潮。多多支持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