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夢玉緊緊攥著手心,門外押進來一個女子,就是彩萍,彩萍身邊站著侍衛,抓著她的手,踹她的膝蓋讓她跪在地上。
“娘娘,娘娘救奴婢,奴婢沒有害瑜妃。”
彩萍滿臉淚痕,身上血跡斑斑,是受了拷打的。
吸了口氣,徐夢玉看向姬珩,想著父親勞苦功高,皇上定不會為難自己,更何況彩萍也沒有得手。
徐夢玉還在斟酌著如何開口,就被踹倒在地上,額頭撞在椅子角上流出血來。
“你父親的內閣學士是做膩了?誰給你的膽子加害瑜妃?”
“皇上,皇上,臣妾沒有害她。”徐夢玉磕破了頭,眼前的東西也看不清了,臉上流了好多血,手朝前亂摸,想抱住姬珩的腿。
姬珩面帶厭惡,一側避開,看向彩萍身后的侍衛。
那侍衛頗有些為難地開口:“啟稟皇上,卑職聽見落水聲時,這宮女確實不在河邊。”
徐夢玉聽著用膝蓋朝前挪了幾步,哭喊著,“皇上,皇上明察。”
姬珩閉上眼。
“把她們帶下去。”
徐夢玉還在哭喊,被侍衛拖走,聲音漸漸弱了下去。
姬珩走進寢殿,江重錦還昏睡著。
在楚國時,姬珩就知道她怕水,她的哥哥就溺死在水里,自己之前往河里跳,也是她拉住了自己。
自己想著給她最好的,卻不想讓她白白受了這么多苦,上次是迷路走進冷宮,這次又是落水。
睜開眼,身上已經換了一套新衣服,江重錦起身,才發現自己就躺在棲梧宮的寢殿內,床邊沒有擺鞋子,殿內也沒有人,江重錦踩著毯子,輕輕走到門邊往外看。
姬珩把奏折都搬到了棲梧宮,正伏案批閱,燈火跳躍映在他的臉上。
姬珩放下筆,剛想進去看看她醒了沒有,抬眼便看見門邊上探出半個腦袋,一雙亮晶晶的眸子盯著自己看。
看著姬珩緊蹙的眉頭松開,目光柔和看著自己,江重錦慢慢走到方桌邊。
江重錦散著頭發,披著中衣,一步步走過來,姬珩視線落在那雙玉足上:“沒穿鞋?”
“沒有找到。”
江重錦開口才發現嗓子啞了些。
姬珩把手放在江重錦腋下,輕輕一帶那她放在了自己腿上,姬珩坐著,江重錦就這樣跨在了姬珩身上。
姬珩抬起江重錦下巴,讓她看著自己。
醒來之后的人兒臉上還是沒有一絲血氣,連聲音都嘶啞了。
“那宮女是徐昭儀身邊的人,她說當時沒有將你推入水中。”
沒有想到姬珩會這么說,江重錦心跳得極快,不確定他這話的意思,一時心慌挪開視線,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經懷疑自己了。
江重錦想著又委屈地擠出幾滴淚,目光楚楚看向姬珩:“皇上相信...”
姬珩語氣無奈,喊了一聲。
“阿嫵。”
聽著這聲阿嫵,江重錦眉心一跳,他一定是知道了。
“巡視的侍衛也說聽得落水的聲音時,河邊并沒有人。”
江重錦鼻子一酸,心中越發委屈,雖說是自己跳下水,但徐昭儀有心害自己,若不是自己早發覺,怕是已經溺死了。
姬珩拿指腹抹去江重錦的眼淚,再開口語氣認真,像在跟她講道理。
“那宮女深夜出現在金水河邊難逃嫌疑。只是阿嫵,莫說這徐昭儀是有心害你,就算她無心,你不喜歡她,我也能叫她在你眼前消失。何必拿自己身體開玩笑。”
江重錦頭腦空白一瞬。
見江重錦愣住了,姬珩輕輕捏了捏她的臉,問道:“你可清楚了?”
江重錦吸了吸鼻子,心里細想姬珩話里的意思,淚掉得更厲害了,抬起手抹了抹臉。
姬珩又問:“是宮里太無聊了?為什么大晚上的會去金水河?”
江重錦老老實實地回:“今天繡了一下午的花,在棲梧宮中呆得沒勁,就出去走走?”
說著,江重錦想起那天摘得石榴,就擺放在一旁的圓桌上。
江重錦伸手一夠,拿過那石榴放在姬珩手心里。
手心多了顆冰涼的石榴,姬珩想起在啟德殿,姬楦調侃:“皇兄的瑜妃娘娘真是好興致,今天跑了大老遠來摘石榴果,叫我遇上了。”
不曾想,她還給自己留了一個。
姬珩看著那果子許久,江重錦輕輕晃了晃他的手。
便聽到姬珩說:“要不要出宮玩?”
啊?
姬珩又問:“阿嫵,要不要出宮玩?”
“在楚國時,見你常出宮玩,我把出宮的令牌給你,可以以宮女出宮采辦的名義出宮去。”
姬珩看著她的樣子,輕笑:“高興傻了?”
江重錦眼睛一亮,情急一把抱住了姬珩。
姬珩輕輕拍著她的背,交代:“在天黑之前回來,還得帶幾個大周的宮女,不然我怕你迷路。”
江重錦說話帶了鼻音,輕嗯了聲。
“珊瑚百尺珠千斛,難換羅敷未嫁身。”
姬珩的語氣沒有波瀾,卻叫江重錦覺得他并不開心。
姬珩看著江重錦抬手露出來的珊瑚手串:”喜歡珊瑚?我見你一直戴著。”
姬珩臉上辨不出喜怒,江重錦摘下手釧放在桌上,語氣委屈:“皇上賞過徐昭儀,賞過陳美人,卻沒賞過臣妾什么,臣妾從楚國來大周,只帶了這一個手飾。”
分明是因為她才賞的什么徐昭儀和陳美人,如今說起倒不講道理了。
姬珩輕笑:“我這有一塊上號的羊脂玉,給你做個白玉鐲,你可喜歡?”
“喜歡。”
“那日后天天戴著,睡覺也不摘?”
江重錦眨眨眼,點頭。
摸著江重錦臉的手一頓,慢慢移到領口解開一顆扣子。
江重錦看著,姬珩眼睛真好看啊,燈光變得幽暗,那雙眼睛里映出自己的樣子,江重錦抬手去摸姬珩的淚痣,下一刻就被姬珩橫抱了起來,進了寢殿。

蓮動下魚粥
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