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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泥濘的人間

第一章 杜滿月

破碎泥濘的人間 淡島百景 2839 2020-05-14 13:58:56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在了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即使是早晨6點鐘你也能看到不少手提公文包或肩背小書包的人們走上街頭開始新的一天。

  路邊賣早點的小攤也在熱火朝天的忙碌著,剛剛做好的煎餅果子冒著香噴噴的熱氣被裝進袋子里等待下一位客人的光臨。

  各個學校也陸陸續續的開門了,年輕的活力帶著早晨的一絲倦意走進校園內開始今天的學習課程,

  ”媽媽再見“一個7歲的小姑娘艱難地從汽車后座中跳下來,雙手提了提背著的書包,轉過頭去望向坐在駕駛座的母親,兩根馬尾辮看起來格外的有活力。

  和媽媽打完招呼后一蹦一跳的走進了校園中,媽媽見后也是放心,隨后放下手剎踩起油門便向前走去。

  躺在沙發上的一位少年,頭發雜亂無章,油的仿佛可以炸油條。

  上身白色短袖下身黑色短褲,十足一個宅男形象,旁邊的桌子上放滿了喝了一半以及喝成空瓶的啤酒,花生瓜子殼滿地都是,旁邊的垃圾桶里還有著昨晚啃剩下的雞爪。

  或許是窗簾沒拉的緣故,那縷陽光照射進來打的那位少年雙眼生疼。

  他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仰頭看了一眼窗外后順口罵了一聲,徑直起身想去把窗簾拉上,發現客廳滿地狼藉后打消了這個念頭。

  雙手撥了撥自己雜亂的頭發,頭疼的他又有一些想吐,想拿起一杯水潤潤嗓子卻發現桌子上全是酒瓶,這樣的場景即可笑又可悲

  “什么世道啊”煩躁的他踢開腳邊的酒瓶,徑直走向衛生間,抬頭看見鏡子里的自己,滿臉的疲憊,嘴邊的胡子也是許久未刮,經常的喝酒抽煙已經讓他的臉上長起了痘痘,用雙手搓了搓臉,妄想讓自己更清醒一些。

  “滿月!”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破了此時的寧靜,少年停下手中的動作,嘆了口氣,緩步向大門走去,“來了來了別催”口中一遍嘟囔著,一邊不情愿的開打房門。

  隨著大門打開映入眼簾的是一位長發披肩妙齡女子,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打量著少年,上身一件黑色長裙將掛在脖子上的項鏈完美襯托,纖細的腳脖下是一雙穿著高跟鞋白色玉足,單肩掛著一個紅色的小包,上面還有一個白色的小熊著實可愛。

  少年看癡了,趕忙晃了晃自己的頭,后退一步給這位女子讓路,女子走進來環視四周無奈的搖了搖頭。

  “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女子上來一句話便讓杜滿月不知如何回答,緩步走進屋內,看著亂糟糟的一團,女子的眼神中快要冒出火光一般,“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嗎”她也不吵了,低下頭來小聲說道。

  杜滿月想了想,仿佛想起了什么,漸漸也低下了頭,眼神變得落寞起來。

  “對不起,瑞秋”

  杜滿月落寞的向客廳走去,用手撥了撥自己凌亂的頭發,年不過25的他此時顯得格外蒼老,佝僂著背,神情低落,雙眼無神。

  身后的瑞秋看著眼前的少年,欲說的話語也是咽下,嘆了一口氣,緩步走向少年。

  “走吧,去看看他”瑞秋將自己的纖細玉手搭在杜滿月的肩膀上,感受著前者顫抖的身體,她雙眸微動,眼瞼下垂,低聲說道。

  杜滿月愣了一下,抬起頭來深吸一口氣,大步向臥室走去

  “你下樓等我,我馬上下去”

  隨著臥室門被關上,瑞秋怔怔的望著這一切,思緒仿佛回到了三年前,趕忙斷了思緒,打了個冷顫,瑞秋轉身奪門而出,留下了空蕩蕩的客廳和散落一地的瓜子紙屑。

  一輛粉色的帕拉梅拉飛速的行駛在高速公路上,車身的線條與光澤讓形式而過的車輛自慚形穢,發動機的轟鳴聲響徹整個公路。

  車內,瑞秋不知何時扎了一根馬尾,帶了一支墨鏡,坐在主駕駛座上享受著汽車飛馳而過的快感。

  她下意識的撇了一眼副駕駛上的杜滿月,見其靠在車門上,雙眼無神的看向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瑞秋皺了皺眉頭,伸手從盒子里拿出了一份報告遞給了副駕駛上的杜滿月。

  “自己好好看看,明天給自己打扮的帥一點”

  杜滿月接過報告,上面幾個大字映入其眼簾“關于杜滿月畢業后任其副教授的晉升報告”杜滿月愣了愣一時間竟沒反應過來,迷茫的雙眼望向主座的瑞秋。

  “不是說審核需要三個月嗎,怎么這么快就下來了”杜滿月說道

  “特殊情況吧,最近天下不太平,學校又缺少精英力量,沒辦法只能趕鴨子上架了”瑞秋看了一眼副坐上直翻白眼的杜滿月,略帶戲虐的說著,杜滿月則不以為然,吐出一口濁氣直了直腰,雙眼望向前方。

  “到了”

  當瑞秋將車子停好后已經接近正午了,陽光直射到兩人的頭頂,杜滿月摸了摸發燙的頭頂,用手擋住太陽光,抬頭看了看高處的標牌。

  旁邊的瑞秋機智的從車里拿出一把黑色的太陽傘,正了正自己的衣服后,瑞秋回過頭來看著在太陽底下暴曬的杜滿月

  “不走你瞅什么呢?”

  杜滿月反應過來,徑直跟上前方的瑞秋。

  穿過一片郁金香花海后,前方三步階梯上有一座擺滿了鮮花水果的墓碑,墓碑上的數個大字恢弘有力,旁邊的禮物不難看得出此人生前多么德高望重。

  瑞秋默默的站在那里,墨鏡下的雙眸微動,看著那冷清的墓碑,心中的五味雜陳頓時翻涌上來,緩步向前將手中的一株郁金香放到墓碑前,右手摸著墓碑上刻著的人名,堅強的女孩子再也繃不住,內心的悲痛與苦楚在一瞬間爆發出來。

  她哭了,可是她沒有哭出聲,墨鏡擋住了她留下的淚水,滴落在墓前。

  杜滿月愣了,他看到了瑞秋身上與以往的不同,被大家一直當作女強人的她,此時此刻的身子在顫抖著,撫摸著墓碑的手也開始慢慢蜷縮起來,他知道,她哭了。

  杜滿月不做聲,靜步走向瑞秋,右手搭在她的肩上,輕輕的拍了拍。

  此時他恨自己,恨自己為什么不能幫眼前的女子分擔痛苦,恨自己為什么會忘記今天的日子。后者猛的攥拳,牙關緊咬,瑞秋感受到了自己肩膀上那只溫暖的大手后,吸了吸鼻子,趕忙擦去臉上的淚痕。

  “今年是第幾年了,滿月”

  “呃,第三年了吧”突然被問到,杜滿月愣了一下,趕忙回答“時間過的好快啊”瑞秋抬起頭,看著遠處的天邊,口中喃喃自語著。

  “放下吧,真的瑞秋,都過去了,當年那件事也結束了……”杜滿月心疼的望著女孩,但是看到女孩緩緩緊握的雙拳后,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瑞秋...”

  “你根本就不懂我!”此時的瑞秋紅著雙眼,猛然轉過頭來,右拳帶著一道凌烈的風便沖了過來,杜滿月一愣,趕忙向后退去,左右手向身前一橫,妄想去擋住那拳風。

  但即便是正當青年的滿月,也很難抵擋住眼前的猛烈一擊,眼看著拳頭越來越近,杜滿月只得一咬牙,雙眼一閉,聽天由命。

  “咚!”那拳風的狠勁瞬間將杜滿月身后3米的所有花草盡數吹倒,就連滿月也是向后連退數步。

  當其睜開眼后,發現那嬌小的拳頭離自己的鼻梁只剩一厘米不到的距離,由此可見,這若是真的打在臉上,輕則毀容,重則半身不遂大小便失禁。

  想歸這樣想,剛在生死間走了一遭的杜滿月,猛的深吸數口氣,額頭上斗大的汗珠從臉頰劃過,雙眼目視著眼前的瑞秋,杜滿月心有一忌。

  剛剛兇狠的瑞秋,一拳出后心情仿佛也好了許多,瞪了眼前的青年一眼,收起拳頭,側身繞過便向山下走去,這等冷若冰霜的女人,是人看了都會不寒而栗,更何況是那手無縛雞之力的杜滿月了。

  “我一定要好好學功夫!”抿了抿嘴的杜滿月,心中暗自下定決心,轉過身來便欲向著山下走去,但剛邁了幾步便停下了腳步,想了什么,緩緩地回過頭來,看著身后的墓碑,雙眼竟露出了一絲狠勁。

  “師傅,我會幫你照顧好她的,那件事,我也會調查清楚的!”心中所想,滿月留下了一抹難以察覺到微笑后便朝山下走去,只有那孤獨的墓碑望著他們漸漸走遠的背影,獨自在此終訴斷腸。

  那墓碑之上赫然刻著數個大字

  瑞天之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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