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密斯先生別墅。
“你好,史密斯先生。”程慕初禮貌地和他握了握手。
“你好,程先生。”史密斯坐在沙發上,喝著還冒著熱氣的咖啡。
“史密斯先生,對于昨晚的事,我很抱歉,只是……”
史密斯打斷他的話,冷聲道:“程先生,我想你應該懂得法律,畢竟你是我們的法律顧問,對嗎?”
程慕初攤開手掌,表示當然。
“既然這樣,我就不和程先生繞彎子了。昨天晚上的事情,我想,程先生和那個通緝犯要負全責。”
“全責?史密斯先生未免也太咄咄逼人了吧?難道對于那家酒樓的主人,您就不想去追究嗎?”程慕初冷笑,僅僅是因為杜鳳成了你們的刀?借刀殺人,真是深謀遠慮啊!
史密斯簡直是怒火中燒,倏地站起身,桌上的咖啡灑了一桌面,“程慕初!你這是什么態度!別以為你是法律顧問,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樣!”
程慕初抬眼看著他,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隨你便。”他起身,離開別墅。
“程慕初!你遲早得收起你這傲慢的態度!”史密斯在原地氣得大吼,桌子都差點掀了。
電話響起——
“你好,鮑姆先生,對于程先生我想您應該知道怎么處理。就這樣,拜。”電話掛斷后,他坐在沙發上,冷笑一聲,看著門外。
程慕初,我會讓你今天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洋樓。
“先生,您回來了!”梁管家迎上去。
“臻臻姑娘那邊怎么樣?”
“臻臻姑娘沒事。用不用小的接她出院?”
“也好。”他隨手寫了個地址,遞給梁管家。“帶她去這個地方,切記,勿暴露行蹤。”
“是。”梁管家心下疑惑,又不便多問。總之,程慕初交代什么,他就做什么。
“這封信,你送過去。”他從衣袋中拿出一封信。這件事,是時候解決了。
“先生……”梁管家看了眼信,又抬頭看著程慕初。
“我知道,你別擔心了。”
“是。”梁管家將信收好,鄭重地放在衣服里。
收件人,是唐麟。
“你也走吧,還有那些傭人,都解雇了吧。”他拿起溫熱的茶,抿了一口,又放下。
“先生……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他們起疑了嗎?”梁管家擔憂地問道。這些年他們一直在幫那些洋人盯上的愛國人士,想來,多多少少也有些痕跡。這下怕是暴露了。
“該來的遲早會來,這次只不過是恰好找到了一個理由罷了。”他抬眼,看著被陽光穿透的窗。
“是……”梁冬忍著淚,默默退下。
這次,程慕初是鐵定了心,要獨自赴險了。
沒過多久,史密斯果然找來了幫手。
“程先生,請你到警局一趟。”鮑姆帶著人,將他銬了起來。
程慕初不說話,任由他們將自己帶走,即使這次是一去不回。
臻臻,別等我了。
醫院。
“臻臻姑娘,我來接你出院啦。”梁冬慈祥地笑道,眼角還是掩不住的悲傷。
“謝謝梁伯伯。”小姑娘笑道,眼睛彎起像月牙。
她收拾好東西,跟著他走。
“梁伯伯,程先生呢?他沒來嗎?”她有些失落,或許他又在忙公務。
梁冬頓了一下,緊接著說道:“先生他、他有些事,不便過來……”隨后,又是滿眼的憂傷。
“哦……我知道了,謝謝您。”她長舒了一口氣。
梁管家按照程慕初的吩咐,將趙臻臻安置在郊外的一處秘密房子里。
“臻臻姑娘,這段時間你就現在這兒住下,你的母親會過來。”梁冬派了幾個身手好的保鏢暗中看守,以免不測。
“好。多謝梁伯伯。”
院子里種了一棵槐樹,洋槐花落了一地,美極了。
梁管家離開,她坐在房中。
“這個地方好熟悉。就好像我之前來過一樣……會不會,是我的錯覺?”她回想著那晚唐雋說的話,好像也不是騙她的,我的姆媽……
“臻臻。”于媽推門進來。
“姆媽……”突然她又不說話了,面前的這個人是自己的母親嗎?
“怎么了?”于媽坐到她身邊,擔憂地看著她,又消瘦了不少。“你看你……”
“姆媽……還是于媽?”趙臻臻看著她。
“傻孩子,你、你說什么呢!”于媽結結巴巴地掩飾。
“我想知道,唐雋說的是不是真的……”
于媽垂下頭,良久才吐出一個字:“是。”她以為這件事臻臻會忘了的。
“那您為什么不早些告訴我!”趙臻臻難以置信地看著她,心里難受無比。
“我、我只是怕你有危險……臻臻,我……”
她還未說完,趙臻臻就慌里慌張地跑出了門。
“臻臻!”
于媽在后面追著她,“臻臻!你去哪兒!”
“我要去找程慕初,我不信!”
“臻臻……”于媽停在原地。
“于媽,程慕初是不是害死我父親的兇手?!”她看著于媽,淚水洶涌地流下。
于媽看著她,不說話。
“為什么?為什么?!”趙臻臻蹲在原地,哭得不能自已。
“臻臻,別哭了……于媽陪著你……”于媽走過去蹲下,摟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