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已經輸了。”
半響,休息室里沒有一絲聲響。
“你一直在賭,賭秦司廷對我的真心,不是么?”
“你賭上了蕭氏,堵死了秦氏所有可以走的外部道路……可惜,資金和股份已經在時達的賬上了。”
……
蕭路野出了休息室,吵鬧的喧囂聲重新響起。
天旋地轉,恍若白晝。
他輸了。
她說的沒錯,他就是在賭,賭她在秦司廷心中的地位。
真好,念念,看來你找到了一個比蕭路野更值得信賴的男人。
……
蕭路野走后,時念歌在休息室待了會兒,直到助理帶著某個小團子匆匆忙忙趕來。
“媽咪!”
時可樂一見到時念歌便蹬著小腿下了助理的臂彎,直接虎撲到媽媽的懷里,說什么都不肯再出來。
“媽咪,樂樂都好久沒見到你和爸爸了!”時可樂這些天一直都住在秦家老宅,雖然她很喜歡秦爺爺,秦爺爺也很喜歡她,但是見不到爸爸媽媽小團子表示還是很傷心。
“樂樂,你怎么來了?”時念歌見到時可樂有些震驚,心中警鈴大作。
秦司廷這兩天一直把時可樂放在秦家肯定是有原因的,不是和蕭家有關,必是和時達有牽連。
時可樂現在被帶到宴會中,帶來的不確定性實在是太大了。
“媽咪,是文柯叔叔帶我來的!”樂樂很機靈,一下就拋出了幕后始作俑者,“文柯叔叔帶著很多很多保鏢叔叔來接我,說要媽咪在這里,要帶我來玩!”
文叔?文叔最近跟在秦司廷身邊,難道是秦司廷讓文柯這樣做的?
時念歌按捺下心中的疑惑,輕輕撫了撫懷里小丫頭的頭頂,轉身朝助理問去。
“你在哪里看到她的?”
“回時總,剛剛我下去遞資料的時候看到樂樂一個人在酒店門口,就把她帶進來了。”助手不疑有他。
時念歌點點頭,繼續問道,“進來的路上有沒有其他人看見樂樂?”
“沒有。”
“嗯,你在這里幫我看會兒她,我下去看看。”時念歌說著拿起身旁的手機,一邊撥通秦司廷的電話,一邊推開門往樓梯口走去。
心中的不安感愈演愈強,像是什么東西堵在了喉頭,讓人呼吸不暢。
強烈的預感告訴她今晚有大事發生,她一定要在此之前把事情的原委弄清楚。
時念歌快速朝樓梯口走去,走到一半電話就被接通了。
“怎么了念念?”電話那邊傳來男人的聲音,聲音很低,夾雜著汽車的鳴笛聲,聽聲音像是在路上。
“樂樂剛剛被人發現在酒店門口,她說文柯帶她來的。”時念歌簡明扼要,呼吸有些快,“我讓助理看著她,準備先下去看看宴會廳門口——”話音剛落,驟然傳來男人急促且短的話語聲。
“停下!不要去宴會廳門口,也不要回二樓的休息室!”
“砰——!”
一聲槍響,光速斷掉時念歌腦中最后一根緊繃的神經。
大腦一片空白。
一秒,兩秒,三秒……
“樂樂!”
宴會廳混亂一片,男男女女的尖叫聲混雜在一塊,尖銳的刺進她的耳中,心臟如擂鼓隨著尖叫聲上下振動。
時念歌踢掉腳上的高跟鞋,轉身往回跑。
樂樂,你不要有事,不要怕。
……
如果說一樓是混亂交雜,那二樓就是就是想也想不到的危機四伏。
男人肥碩的身影擋在房間門前,看著遠處跑近的身影,一臉淫笑,是藏也藏不住的勢在必得,“念念,來了?你說你,怎么這么能干呢?公司上上下下打理的怪好的……哦對,還有今天的宴會。”
“徐志軒,樂樂是孩子,你先放了她。”時念歌冷冷的直視面前乍然出現的男人。
“宴會開得這么風光,看著就想毀滅,怎么辦呢?”男人并不被影響,摸了摸腰帶,腰間別著的物體形狀盡顯。
“念念,你要是不動我這個人,我也就安安生生的待在公司里,也沒想把你怎么樣……可惜啊,你和那秦家的竟然敢大膽動我的位置,你說,我是不是該趁著秦司廷還沒來,先把你和那小崽子斬草除根……”
說著,男人毫不避諱從腰間抽出別住的槍,用黑色金屬光澤的槍管輕輕拍了拍面前女人的臉。
“徐志軒,你有什么事情沖著我來,拉樂樂墊背,你這男人當得也可真夠窩囊!”時念歌冷笑,死死地盯著面前讓人作嘔的面孔,“安生?怕是不動你連著時達秦氏都會一并被你吞下吧?”
徐志軒聞言一愣,繼而會心大笑兩聲,用手摸了摸下巴,叫人過來說了兩句,等手下離開后才又用審視的目光上下打量時念歌。
“話是不錯,看來秦司廷跟你說了不少……嘶,要不這樣念念,念在你和我還熟,關系僵了多不好——要不咱們進去聊聊?你女兒還在里面等你。”
話音剛落,門內就傳來一道稚嫩的童聲,“媽咪。”
時念歌神經一凌,不動聲色朝門的方向側了側身,瞥了眼房間里的人。
時可樂被徐志軒的保鏢抱著,神情懵懂,顯然沒有受到剛剛槍聲或者徐志軒的驚嚇。
強行按捺下心中翻江倒海的思緒,時念歌緊盯著眼前的男人,“進去可以,先把樂樂交給我,反正我們兩個人都在你的視線范圍內,勢單力薄也玩不出什么花樣。”
徐志軒聞言,抬手撫了撫長出胡茬的下巴,思忖半響。
“況且你還有這么多保鏢,總歸我們倆都在房間里也跑不出去。”
“……可以。”
徐志軒側過身體,向抱著時可樂的保鏢使了個眼色,保鏢立刻心領神會的把懷中的團子交給疾步走進房間的女人。
時念歌一把抱過樂樂,將人緊攬在懷里,指尖一下一下順著她柔軟的發絲,身體卻是怎么都止不住的顫抖。
“樂樂乖,媽咪在呢。”
低喃的安慰卻更像是極度緊張之后的一絲慰藉。
時可樂乖巧的依偎在媽咪的懷里,聽話的點點頭,奶聲奶氣的嘟囔,“媽咪,我不怕……我,我就是有點想上廁所。”
“誒——”徐志軒坐在離母女倆不遠處的軟皮沙發上,聞言伸出手指放在呼著煙氣的嘴上,目露警告,“小鬼,你剛剛怎么不說要上廁所,媽媽一來你就開始嚷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