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以諾看姑姑越說話題越跑偏,顧以諾一直都不知道該怎么拉回來了。
貴妃娘娘回過神來,笑了笑:“年紀大了,就愛想這些沒用的,扯遠了扯遠了。姑姑想說的就是那你不要委屈了自己,有我們在呢。”
“姑姑諾兒知道了。諾兒會遵從本心的。”
貴妃娘娘欣慰的是點點頭“嗯,好。天也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吧。”
顧以諾起身向姑姑行禮,邊說:“那諾兒就告退了。”
顧以諾從正殿出來之后,心情久久不能平復。顧以諾想,看著皇帝姑父好像很愛姑姑,可聽今日姑姑此言,似乎并不快樂。可深宮之中想要保持一份純真的感情那真的是奢望,自己這一生不求什么,只希望能快樂一生就夠了,即使一個人又何妨,陰命不陰命的自己懶得信。至于自己的未婚夫婿先見一見,畢竟是母親遺愿,規矩還是要有的。
顧以諾又回到偏殿,讓秋水伺候著歇下了。
這個時候顧老太太剛到承梨宮,太皇太后就還沒歇下。
“就知道你要來,等著呢。”太皇太后笑著說。
“呦,太皇太后可真給我這個老婆子面子啊。”顧老太太也打趣道。
“行啦行啦,年紀一大把了,折騰一天了,快歇歇吧。”
“行行行。”
顧老太太和太皇太后坐到軟塌上,倆人喝了口茶。
顧老太太先開口說:“近來身體可好。”說著就搭手替太皇太后把了把脈。
“好著呢,不用擔心。”太皇太后知道顧老太太會醫術,自己身體也沒大礙,大大方方的讓顧老太太號脈。
太皇太后脈象平穩,顧老太太這才放心下來,還不忘囑咐道:“你這年輕時落下的病根還是沒能根除,即使身體好好的也還是要注意飲食。”
“我知道了,我的老姐姐。”
“這天色也黑了,我也不饒圈子,我這次進宮主要還是想問問諾兒這個未婚夫婿的事,你給我透個底這孩子到底怎么樣。”顧老太太開門見山的說。
太皇太后知道顧老太太想問什么,自己也毫不隱瞞地說:“其實這孩子我還挺喜歡的,可畢竟不是在膝下長大的,所以我也不是很了解,他打小是在宮外長大,到了七八歲的時候才被接進宮來。”
太皇太后停了一下,又說“不過他的母親很和我的胃口,是一個敢愛敢恨的女子,這女子沒有家族背景,當年皇帝繼任大典后冊封她為皇后,我也沒有過多阻攔,倆人很是恩愛,可沒過幾年這女子就突然離宮了,雖然在倫理道德上做的不夠好,可是身為女人我很理解她。”
顧老太太也點點頭表示贊同,太皇太后接著說:“后來過了幾年,聽說她去世了,留下來一個孩子,就這樣皇帝把這個孩子接了回來,可能是對他母親的愧疚,皇帝對這個孩子比其他孩子要疼愛許多,可是這個孩子就是不愛與人接觸,我也鮮少見到他,不過這孩子一眼看去就知道將來會是個能挑大梁的人,所以皇帝一意孤行封他為太子我也同意了。”
“這孩子在宮中住了七八年,每日都會前來請安,風吹雨打,一日都沒落下過。你也知道我早就退居在這承梨宮了,所以有些皇子公主偷懶耍滑不來請安,我也從不說什么,可就他一人每日都會按時來請安。后來我就讓他每日留在這一塊用早膳了,也算是有個伴,從那以后這孩子就在承梨宮用早膳,早膳過后他會給我念念經書,陪我賞賞花,別的一句不提。其實我知道他在這宮里無依無靠一個人日子不好過,可這孩子從來不跟我訴苦,就算你問他,他也是報喜不報憂。”
太皇太后越說心情越難受,緩了口氣,說:“在這宮里待了七八年這孩子就又跑了,那天這孩子和平時一樣來用早膳,就是走的時候鄭重的磕了三個頭,我當時就覺得有點不對勁可這孩子平日里就心思深沉我也沒多想。結果就聽說他跑出宮去了,這事被皇帝壓了下來,宮里人也不敢過多議論。”
“從那之后每年過節和我過壽的時候都會有一份沒有拜帖的禮物送到承梨宮來,我知道是這孩子的。”
太皇太后一番話說完,看著顧老太太:“老姐姐,所以說這孩子怎會像外界傳聞一樣貪得無厭,處處都是污點。”
顧老太太說:“能得到你太皇太后這么高評價的,整個朝堂也沒幾個人,既然你都這么說了,我也就知道了。”又翻了一眼太皇太后,調侃道:“還說你不了解這孩子,你看看你多向著他,說了他這么多好話,別以為我聽不出來。”
太皇太后笑了,說:“不過說真的,我真不是很了解這孩子,這孩子心思敏感,我也看不透。”
顧老太太知道太皇太后再說什么,倆人點了點頭。
“我打算過幾日為諾兒舉辦一場歡迎宴,一是為了讓這倆孩子見見面,即使諾兒不同意這婚事,宴會上還有那么多人,總有能中意的。二來也讓大家認識認識諾兒,也諾兒方便以后來回走動。”
顧老太太沒有推辭,諾兒這次回來就是該辦一場大宴,兩位老人閑聊了幾句就各自歇下了。
初冬的冷意愈加逼近,東方顯露出微微地白光。顧以諾坐在梳妝柜前任由秋水在自己臉上畫著淡妝,屋里顧以諾又讓人加了些炭火,這天越來越冷了。
收拾好顧以諾披了件長袍就出門了,一出門,寒風吹在臉上,顧以諾不由得縮了縮脖子,拉緊了衣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