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筑看著謝凝手持彈弓近乎百發(fā)百中的準(zhǔn)頭,想起之前看她訓(xùn)練的日子,神色莫名。他摩挲著腰間的玉笛,看著謝凝身上護(hù)體的白色靈力光輝逐漸消失,而后額間的紫色圖騰閃現(xiàn),他松開了摩挲著玉笛的手。
是個……死局嗎。
垂著眸,他盯著少女,面無表情地祭出了掌心的神印。卻見少女額間的紫色圖騰印記慢慢消退了,瞳色也在一瞬間恢復(fù)了清明。見狀,他沒有過多情緒地收起神印,復(fù)又摩挲起腰間的玉笛。
阿飄看著他的動作,有些不明所以。
“以后跟著她吧。”少年取下面具,看著上面的空白,淡聲道,“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嗎?!?p> 阿飄低著頭忙揣著手點(diǎn)了點(diǎn)頭,而后化作一縷黑煙趁謝凝不注意躥進(jìn)了她的手釧。
祁筑回身,果不其然,一身煙藍(lán)色長裙披著羽肩的女子出現(xiàn)在了面前。
“江上仙?!逼钪⑽㈩h首。
“神子?!苯瓋A眸色微冷,“按照你我的約定,今日之事怕是不妥吧?!?p> “作為合作者,我有知情的權(quán)利?!逼钪?fù)手而立,語調(diào)沒有起伏地道,“若有冒犯,還請見諒?!?p> “我說過,神器最后會屬于你。只是謝凝她現(xiàn)在還沒成長,你這么貿(mào)然刺激她,萬一她隕落了,神器易主便再難追蹤?!苯瓋A看著面前的少年,語速不快不慢地道。
“是在下莽撞了?!逼钪魃厦婢?,“只不過,她既然是您的女兒,您當(dāng)真忍心在她好不容易成長起來后,一舉剝奪她的所有嗎?您不怕,她恨你嗎?”
祁筑看著江傾的眼睛,卻只看到了一望無際的寒涼。
“若以她一人之力便能為神界帶來太平,那么她作為我和汀州的女兒,必定也是心甘情愿的?!苯瓋A背對著祁筑,踏著虛空準(zhǔn)備離開。
“當(dāng)真?”
“神子以為呢?!苯瓋A停住腳步,回首看著祁筑,微微勾唇,“難道神子也會在意父母親情嗎?”
…
看著周圍黑氣逐漸退散,謝凝撐著膝蓋,感覺喉嚨里滿是難以名狀的腥甜。她禁不住咳嗽了兩下,望著手上的血跡有些呆滯,剛剛好像……
“沒事吧?!便懺杂行┢v地發(fā)問。
“我咳血了,你說呢?”
“不就是走火入魔吐點(diǎn)血,現(xiàn)在聽聲音挺生龍活虎的啊。”
聞言,謝凝在心底呵呵兩聲。而后小心地擦干手上的血跡,大致看了看自己,發(fā)現(xiàn)沒有什么別的創(chuàng)傷,也并沒有感覺到其他不適這才放心下來。她撿起掉落在地的彈弓,末了,瞥了眼腕上的紫晶石手釧。
“怎么了?”
“沒什么。就是覺得那個六公主的鐲子挺好看的,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我也能戴上那種全是鉆的?!?p> “行了,快出洞吧。再等會兒,你的小姐妹就該急瘋了,我困了就先睡了。”銘元如果是人,謝凝覺得他絕對翻了個白眼。
“知道了?!敝x凝笑了笑,走向了山洞的出口。在沒人注意的角落里,謝凝的靈力透進(jìn)手釧,綁住了那只丑慫的阿飄,并在之后的幾天,通過脅迫等友好溝通,無法突破手釧禁制出來的阿飄在手釧里當(dāng)起了搬運(yùn)工。
當(dāng)然,這是后話。
甫一出黑森林,謝凝就被面前的陣仗驚呆了。不光是白老頭殷然祁筑他們,就連城主夫人也來了。
“小凝兒,你受苦了?!背侵鞣蛉松砩虾裰氐娜A服似乎變得輕薄了些,沒有那么累贅了。她伸出完好的右手,輕輕搭在了謝凝的肩上,慈愛的目光看著謝凝,又仿佛在透過她看什么人。
想起城主夫人描述的自家老父親,謝凝忍不住咂了咂舌。她老爹到底有什么魅力,竟然能讓喜歡他的人愛屋及烏到這種份上。
“母親,孩兒已經(jīng)將您吩咐的都布置好了?!币笕坏椭^,悄悄朝謝凝擠眉弄眼,而后一臉正經(jīng)地對城主夫人道,“小凝兒平安歸來是好事,不過今天咱們還是先讓小凝兒好好休息休息吧?!?p> “嗯?!背侵鞣蛉藢σ笕活h了頷首,而后拍了拍謝凝的手背,親昵地道,“小凝兒明日申時記得來城主府,我給你備了好些好吃的?!?p> “是,嚴(yán)姨。”謝凝乖巧地笑了笑,撓著頭有些不好意思。雖然殷然也是穿越人士,但是城主夫人好歹也是他名義上的母親。不過看殷然對自己瘋狂擠眉弄眼的模樣,謝凝又覺得自己可能多慮了。
不遠(yuǎn)處白老頭看著略顯狼狽但并沒有大礙的枚柏笙,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他揪著自家孫女的手正想說些什么,便見枚柏笙朝他甜甜一笑,擺了擺手,“好了爺爺,我沒事了,我找謝凝玩去了啊?!?p> 枚柏笙蹦跶兩步,又笑著同白老頭招招手,拉著謝凝硬是擠進(jìn)了同一輛馬車。
“你可嚇?biāo)牢覀兞?,我還以為你再也出不來了。你再晚出來一點(diǎn),我們可就都要進(jìn)黑森林里把那座山移開了?!泵栋伢峡吭隈R車上,似是終于松了口氣,“你都不知道,你被拖下去沒多久,西華城那些侍從就都出來了,他們是沒受什么傷,不過啊嚇得不輕?!?p> “還好你除了出來晚點(diǎn),看著是也沒受什么影響?!泵栋伢献ブx凝的肩頭,左右看了看。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謝·臭屁·凝又憨笑著展現(xiàn)了自己的本來面目,“對了,江盛沒事吧?!?p> “放心吧,小老鼠靠譜著呢?!泵栋伢夏闷瘃R車上放置的水果就是一啃,含糊不清地道,“當(dāng)時就沒啥事了,現(xiàn)在我爺爺正在給他調(diào)養(yǎng)身體,應(yīng)該過不久就能和之前一樣活蹦亂跳了。”
“我知道你想問什么,你的小粉豬去哪了是吧?!泵栋伢铣x凝投去了一個你懂的眼神,揶揄道,“在祁筑那好好養(yǎng)著呢?!?p> 略略放下心來,謝凝看著枚柏笙仿佛洞穿所有的表情,忍不住用力戳了戳她的腰子。枚柏笙猛縮著坐到了馬車邊邊,不可置信地看著謝凝的她下一秒也伸出了魔爪。
謝凝在一路笑鬧聲中回到了自己的小破屋。不出所料,一個小和尚背對著她正趴在紅圍墻上晃著光頭,不過旁邊多了個拿著升級版綠色草編娃娃的壯漢。
謝凝憋住笑,戳了戳伍吉的后腰。見伍吉遲疑地轉(zhuǎn)過頭,隨之眼神一亮,她沒忍住笑出了聲。
小和尚確實(shí)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