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上大人是我初中時候的音樂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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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經還怨懟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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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個副科老師,對自己的孩子要求這么高干嘛,你看小封子,他爸物理老師,他的成績不是還是很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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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我自然不敢有貶低他的意思,只不過是陳述一個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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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你的要求高和我是什么科目的老師沒有任何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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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自由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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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你要是學習好了想怎么自由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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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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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事實證明,她確實是個大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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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以學生的身份踏入了我中學的校門,空氣是那么芬芳,突然感覺天空都變藍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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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班里以后,是我們與班主任的第一次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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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親切的稱呼她為“欣姨”,學校里的許多老師都是我本來就認識的。只不過在此時都換了一個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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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雨兒自然是坐到了一起,從小學升到初中,又是一次大洗牌,更別說分了班,原來和我小學在一個班的同學有六個又和我在一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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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兩個人的身后是一對兒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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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我后面的那一個,叫做木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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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是比別的男孩子成熟一點的,他看向我的時候一雙眼睛總是透著狡黠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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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得你,你媽媽是音樂老師,她還教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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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蹲了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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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我記得有一次你媽媽上課的時候你跑到音樂教室了。是你吧,小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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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對我嬉皮笑臉的樣子,我不由得就有點兒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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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話的時候,嘴角總是上揚著一個弧度,眼型有點兒像是狐貍眼,可配上五官,又沒了那種傳說中勾引人的樣子,嘴唇不像是很多男生的薄唇,反而有一點兒不存在于這個年齡的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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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要不是知道你是個女生,我都以為你是個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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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胖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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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肉肉的,挺可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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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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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再說一句話,信不信我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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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住心中想打人的沖動,用自己那雙不是很大的眼睛瞪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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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笑著說我像只氣炸了的小奶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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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更想抽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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礙于我還是要給班里的同學留下一個安靜乖巧的好印象,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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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如此美妙,我卻如此暴躁,這樣不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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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有什么想說的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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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改“橫眉豎眼”的態度,木亮被我的變臉“威懾”住了,因為一旦一個女生從兇巴巴到對你溫聲細語,那只有一種可能:你的死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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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了,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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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急忙擺擺手,一笑就是露出了整整齊齊八顆牙,眼睛笑得瞇成了一條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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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擁有一種神奇的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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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種能把我差點兒氣死然后又停止氣我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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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自從認識他以后,我感覺我的生活似乎有了一些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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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這個單詞怎么念啊,你教教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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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學過嗎?問我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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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記借我康康,剛剛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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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豬嗎…數學課都能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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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你這字寫的,咦,老師是怎么覺得你寫的字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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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瞅了瞅他寫的瘦了吧唧的字體,連一個白眼都懶得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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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不得不說,他是那種笑起來很干凈的男孩子,雖然每次都差點放不下我的拳頭,他一笑,我就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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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喜歡那種被他看著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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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睛里,好像有光,有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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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視的時候總是讓我不自然的收回我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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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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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塊糖就想收買我?說吧,又求我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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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棄地撇了撇嘴,還是接過了那塊大白兔奶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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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嘖嘖嘖,你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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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臉痛心疾首的樣子捂著他“受傷的”小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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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想到,陳佳,你竟然是這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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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辜的看著這個戲精演戲,順便把糖紙剝開,一把把糖塊塞進了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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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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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良心何在?我木亮是那樣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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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慢走,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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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我難得差點兒把他氣得一口老血噴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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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副哽住的表情讓我一個沒忍住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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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糖,可真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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