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漫離開了,葉飛松了口氣,一個人溜達到醫院的一角,點了支煙,陷入沉思。
現在自己進入了警方的視線,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自己一直回避這個結果,但是天不從人愿。雖非本意,但自己成了各方焦點是事實。退?已經沒有路,進?槍打出頭鳥。上一世已經給了答案,混是沒有出路的,早死晚死而已。最糟糕的是沒人明白自己的想法,在官方眼里已經把自己和鳳七金山等人畫了等號,這才是危機。
其實葉飛對關漫撒謊了,不光是鳳七,金山白狼等人都第一時間打電話來,自己成了各方拉攏的焦點,可這樣只會讓警方更忌諱,更關注自己。
店也是個問題,開還是不開?開了肯定是非不斷,不開?自己做什么好呢?現在的自己已經進入太多人視線,做什么其實結果都一樣,只能怪自己開局不好,對自己的認識匱乏,才引出這一系列麻煩。說到身體,葉飛發現只要自己一用力,事后肯定疲憊不堪。進醫院也是迫不得已,已經經不起第二次拼斗。
這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世界?葉飛沒有答案,也沒人可以給他答案,又點了一支煙,葉飛望著天空慢慢發呆。
京都五環外,津門交界處,有一處占地頗廣的農莊。這里不對外開放,只有頂級圈里人才知道,這是京都最好的私人會所“歡閣”所在地。
“歡閣”一間雅致的客房內,一名年輕人趴在床上,一名年輕貌美的女技師正在給他按摩,不遠處一個三十多歲的長發大漢戰戰兢兢站立一旁,滿頭滿臉的汗水。
“你就是想跟我說,你失敗了?”
“對不起,武公子,沒想到點子扎手。”
“你不說他們都是專業的嗎?十幾人打不過一個?”
“。。。對不起。”
年輕人慢慢坐了起來,對女技師揮揮手讓她出去,突然抄起桌上的水晶杯向著大漢頭上擲去。
“嘭”一聲,杯子碎裂,大漢滿頭鮮血,動都不敢動。
“人都進去了,有嘴松的嗎?”
“都有顧忌,不敢亂說,而且饒了很多彎,他們不知道為誰做的。”
“你最好對一次!”
“再出錯我也沒臉見您了。”
“那幾方反應如何?”
“暫時都沒動,警方行動很快,已經介入了,估計他們有顧忌。”
“不是介入了,是已經開始行動了,上面點名了,估計要亂一陣了。”
“我們要不要趁亂。。。”
“腦子是個好東西啊,可惜你沒有!交代好你的兄弟,最近老實點,該關的關該停的停,有案底的先出去躲躲。”
“這么嚴重?”
“控制好那十幾人,計劃暫停,出了意外你也不用來了。”
“鳳七他們這回要被掃了嗎?”
“都是聰明人,肉疼免不了,還不到那個時候。”
“那個店主我們是不是。。。”
“葉飛是吧?暗處摸摸底,聽說他和關漫走的挺近?”
“好像有傳聞,關漫有些礙事,這個案子好像是她牽頭辦理。”
“礙事?把你那小心思收了,別說是你,我都不敢隨便動她。”
“不會吧?有什么說法?”
“國安老板的養女,你說呢?”
“。。。”
“找幾個清白人,給我盯死鳳七,我要她的一切記錄。”
“鳳七?值得武公子這么重視?”
“鳳七不足為慮,關鍵是她身后的白洗山。你以為她一個小妞說冒頭就能混的風生水起?哼!”
“他也很有來頭?”
“齊社知道吧?國內最古老的組織,江湖傳言他是管事的,不然金山白狼他們會這么老實?早把鳳七撕碎了。”
“那我們動鳳七,會不會有麻煩?”
“麻煩?哈哈,那只能怪鳳七太惹火,我武鋒看上的人,跑都跑不了。他的身份只能嚇嚇你們這些黑崽子,什么年代了。”
另一邊,關漫剛回到刑警隊,就接到通知,局長在等她匯報。關漫不敢怠慢,整理一下思緒,敲開了局長辦公室的門。
“怎么樣,有收獲嗎?”局長正在審閱文件,看到關漫直入主題。
“據調查,葉飛和白狼并不熟識,這些人嘴里喊殺白狼,居然和葉飛打了起來,可以肯定葉飛也是目標之一,喊殺白狼只是一個由頭,或者是嫁禍于人。”
“嫁禍給誰?”
“那里是鳳七的地盤,看似是嫁禍鳳七,其實太明顯了,反而可以嫁禍任何人。”
“為什么不會真的是鳳七做的?”
“不能排除,但我感覺可能不大,幾方人已經把葉飛和鳳七畫了等號,葉飛之所以成了焦點,也就是幾方故意為之,都是對著鳳七去的,再來個砍殺案?畫蛇添足。”
“葉飛在這中間到底是個什么角色?”
“不能說是無辜,畢竟這次是他主動出頭,但通過各方面調查,沒有資料支持他是有意識介入。”
“怎么講?”
“他是京都人,五年在外,我們通過兄弟方了解到,他一直是個普通人,沒有犯罪記錄。具體回來的原因不太清楚,但回來謀生是很正常的,意外就在于剛回來三天就傷了鳳七的手下,因此引出后面一系列事情。”
“你能確定他不是為了鳳七而來?傷人只是接近鳳七的借口?”
“動機呢?鳳七也就是這兩年開始崛起,那時葉飛還在外面討生活。要說仇恨,葉飛父母五年前車禍去世,已經被交管部門確定為意外,葉飛沒有什么兄弟姐妹,甚至至交好友都沒有,鳳七和他沒有任何聯系。”
“怎么我從你這里聽的大多是為葉飛開解?你不是因為毆打他被停職過嗎?”
“我因為工作,想發展他做線人,可這人有些痞賴,我是有點沖動了,一生氣動了手。不過通過這事,我更能感覺到他的心態,就是個小市民,怕麻煩。您也知道他很有身手,真打起來我可不行。可他還是被我打了,只能說明他還是畏懼的,不是怕我,是怕法。我是警察,是維護市民安危的,我也不認為我是為他辯解,我是實事求是。他到目前的過程我是知道的,我認為他也是無奈的。”
“無奈?不盡然吧,這次出頭的動機呢?普通人應該是早都嚇跑了,他反而沖出來。”
“沖動?熱血?目前只能這么解釋,動機還看不出來。”
“你能從這件事看到葉飛的收獲嗎?”
“收獲?受傷住院算不算?”
“你啊,太年輕了。依我看,他的好處不少,第一獲得了白狼的友情,第二一戰成名,在幾個勢力中間站住了腳,這幾刀是不是挺值的?更何況這傷有沒有故意的成分都不好說。”
“他這樣做的目的呢?想做第六家勢力?”
“這應該是你去想去查的,不要被表面現象蒙蔽,這個人不像你看到的這么簡單。還有小道消息說你和他有些不清不楚?小漫啊,你這不是讓我為難嗎?怎么對你爸交代啊?”
“哪個王八蛋胡說八道!和我爸有什么關系?”
“總之你自己掂量,不要讓我失望,你去吧。”
關漫憤恨轉身離去,齊遠方嘆氣搖頭,拿出電話,想了半天還是打了過去。
“領導,我是齊遠方。。。”
電話通了十來分鐘,掛掉電話,齊遠方滿眼疑惑,點了支煙,陷入沉思。最后,撥打了內線:叫江重進來一下。
江重見過局長后,一副滿懷心事的樣子,很快召開了刑警隊內部會議,會議定下了近期的行動計劃,具體的抓捕目標會議里詳細部署,都是些證據確鑿的案子。大家奇怪的是,江重著重強調了下一步計劃,把打擊變成了重點監控。這次會議,一直坐鎮的局長居然沒有參加。
街面上的警車明顯多了,一天之內抓了不少人,幾個勢力的人都有,一時間,京都安全形勢明顯好轉,倒是黑道上風聲鶴唳。
刑警隊審訊室,幾波刑警輪番上陣,試圖從十幾個打手那里得到些線索,可是結果很失望,這些人都是在津門聚集,案發當日被車送到柳樹胡同。領頭的人當天就在后面遙控指揮,后來形勢不對早跑了。只知道這人也不是京都人,外號“齙牙”。
這起案子還有一個后果,就是五大勢力之間互相猜忌更深,由于目前警方強力打壓,暫時不敢動作,但是這根刺已經埋在了心底,就像一根導火索,等待爆發。
葉飛出院回家了,他是被夏大爺接走的,回到家就看到又一個美女在等他。
“陌溪?是嗎?”
“飛子哥,好久不見了。”美女露齒一笑。
“你說你怎么這么能折騰?又進醫院了,要不是溪兒說,我還蒙在鼓里呢,臭小子!”夏大爺抱怨一路了,還不解恨。
“你怎么知道的?”葉飛沒想到記憶里的小丫頭片子,居然出落的如此標致動人。
“偶爾聽說的,這次好好修養一下吧。正好為以后籌劃一下。”陌溪顯然不想說太多。
“籌劃什么?”
“你真打算這么無證經營下去?你要沒這手藝也就罷了,既然真材實料,好好做生意吧。”
“這個還沒想好呢。”
“知道你要強,我爺爺的錢都沒要,不過這次不同,在商言商,我想投資,不能說沒有人情因素,但我覺得你的手藝不可多得。”
“你又知道?”
“我做事情肯定要經過縝密調查,這片地方一直在開發,以前我是沒想好做什么,既然你給了啟發,我打算做個大的。整個院子六間房規劃一下,做一個私房菜館,怎么樣,帶我一個?”
“不要吧?我很懶噠!”
“呵呵,怎樣經營你決定,能做出個性也不錯啊。”
“你這么傻,夏爺知道嗎?”
“飛子哥,我知道你不會讓我失望的。”夏陌溪笑容甜美陽光,一如春光爛漫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