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滿桌子的酒菜,嬰兒肥姑娘的臉色有些發青。
她偷偷算了一下,這些酒菜需要花費她整整300靈石,眼看著剛剛變賣家私獲得的靈石,就這樣從指縫里流出,就像是在她身上狠狠割了一塊肉。
讓她很是……心疼。
“怎么,覺得不夠吃嗎?那我再要點。小二……”
秦風抬手,剛要招手。
嬰兒肥姑娘趕緊攔住:“哎……哎,夠了夠了,別再叫了吧。”
她咬著嘴唇,后悔自己剛剛隨口說了一句“我請客”。
現在只想要咬自己的舌頭。
“行吧,那就這些吧!”
秦風斟了杯茶水,舉起杯子道:“姑娘,相逢即是緣分,咱們干一杯。”
“嗯嗯,干杯。”
嬰兒肥姑娘趕緊雙手舉杯,一飲而盡。
秦風放下茶杯,此女的反應盡收眼底,看其窘迫的樣子,應該沒有太多交際的經驗。
“先自我介紹一下,在下秦風。不知姑娘怎么稱呼?”秦風隨意問道。
嬰兒肥姑娘眼睛在桌子上的飯菜間流轉,狠狠咽了口口水道。
她聽到秦風的問話,連忙神色一正,道:“我是蓬萊宗掌門李青鸞,道兄叫我青鸞即可。”
“蓬萊宗……掌門。”秦風差點閃了自己的老腰。
她的模樣,哪像是一派掌門,分明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而已。
“你也覺得不像吧!”李青鸞似乎猜到了秦風的反應,不禁愁眉苦臉起來,“我早就說了,不要做這掌門,可是他們……非要讓我做。我真做不來的。”
“到底怎么回事,姑娘可否詳細說說。”秦風瞇起眼睛,緩緩問道。
李青鸞像是找到了吐槽的機會似的,不禁對秦風大倒苦水。
原來,蓬萊宗是紀國一個九流門派,整個門派大約有300多人,以器立宗。
但由于前代掌門不善打理,為維系門派的運轉,借貸了大筆錢財。
本來按照這位前代掌門的想法,這筆錢可以慢慢償還。
畢竟,他們門派中有位太上長老是煉器宗師,擅長煉器,每年都能煉制一兩件價值不菲的神兵利器,可以勉強還債。
但是沒想到,就在五年前,這位太上長老不幸仙逝。
而蓬萊宗卻還沒培養起能夠繼承這位長老衣缽的人,頓時門派就斷了財源。
很快,那些債主們紛紛上門討債。
前代掌門勉強應付了四年時間,實在扛不住,大袖一卷,竟撂挑子不干了。
至今下落不明。
原本應該是香餑餑的掌門之位,也成了燙手山芋,誰都不愿接手。
原因無他,誰接手都要應付債主的圍追堵截,有個別強勢的債主甚至放出豪言,若是蓬萊宗再不還債,他們就要殺上門來。屆時,第一個遭殃的就是蓬萊宗掌門。
但宗門不可一日無主。
長老會為此大吵了七天七夜,經過無數私底下勾心斗角,最后把李青鸞這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推出來頂杠。
他們的理由也很簡單。
“你李青鸞是上任掌門唯一親傳弟子。如今掌門外出歷練,門內事務繁雜,自然由你這個做弟子的承擔一切。”
就這樣,李青鸞稀里糊涂地成了蓬萊宗的掌門。
成為掌門的這一年多,李青鸞雖然兢兢業業,可她上不能抗衡長老會,下不能震懾同門弟子。
更重要的是,門派內開銷極大,再加上債主天天上門討債。
她每日為靈石奔波,把能變賣的都變賣得差不多了。
就這樣,還落得兩頭不討好,要多郁悶就有多郁悶。
秦風聽得一陣牙酸,不禁道:“你們蓬萊宗的長老會,忒不地道,一群七老八十的人,欺負你一個小姑娘,羞也不羞。”
“是吧,可是我也沒辦法,誰讓我是師父唯一親傳……若我有道兄一半本事,就不會落得如今窘境。”
李青鸞回想起剛才的一幕。
這位“道兄”只是隨口出了一個主意,就將她那些破破爛爛的物什,賣出了200塊靈石的高價。
仔細算下來,她竟凈賺了7450塊靈石。
她眼睛放光,看向秦風的眼神,就像是粉絲遇到偶像一般:“不知道兄出自哪家門派?”
“哦,在下無門無派,孤身一人而已。”秦風也不隱瞞,淡淡笑道。
“這樣啊……”李青鸞精神一振,忙道,“那,不知你是否愿意加入我蓬萊宗。以道兄的能耐,定能成為我蓬萊宗的一大臂助。”
秦風趕緊搖頭:“我想青鸞你誤會了。在下閑云野鶴慣了,受不得門派約束。”
笑話,蓬萊宗是什么地方?
那是一個大坑啊!
瀕臨破產邊緣,而且門派里勾心斗角不斷,自己除非傻子,才會主動往里跳。
雖然他也覺得李青鸞蠻可憐,但最多就是在心里默默替她默哀,想拉他入坑。
死了這條心吧!
“這樣啊,那好吧!”李青鸞眼神中閃過一抹失望。
“咳咳,”清風輕咳一聲,掩飾掉臉上的尷尬,不疾不徐地道,“我幫你,其實還真有求姑娘。”
“道兄請講,只要我能幫得上忙,定會幫你。”李青鸞拍著高高的胸脯,說道。
呃,別看她的個頭不高,但胸前的風景卻十分壯觀。
秦風悄悄把目光移開,正色道:“在下想向姑娘打聽一件事。”
“什么事,你說。”李青鸞露出傾聽的神情。
秦風便道:“其實事情很簡單,不知姑娘可知白羽門所在何處?是這樣的,我受一位老者所托,要去白羽門尋一人,替她帶些東西過去。”
“白羽門?”李青鸞卻是一驚,旋即笑道,“若是你說其他,我或許不知,但白羽門我如何不知。”
她畢竟是一門掌門,盡管這掌門做得有些……名不副實,但這些基本的常識還是了解的。
她想了想,道:“白羽門位于云嵐城以西兩千里的神磁山,其內十二峰,每位峰主都是凡體境七重的強者,可謂高手如云。而白羽門大長老,更是突破了凡體八重。
整個紀國,有三大主要勢力,其一白羽門,其二斬空門,其三便是紀國皇室。
不過,最近幾年,紀國皇室愈發強勢,想要將紀國修煉者統統收入其麾下,加大了對各大門派的征伐。雖然白羽與斬空門勢力超然,尚未受到波及,但如果皇室繼續強勢下去,必定會將手伸向他們。
呃……這些跟道兄倒是沒什么關系。對了,你要將東西送給誰?是否有了引薦之人?”
“只是送件東西,還需要引薦人?”秦風皺眉。
“這是自然。白羽門門規森然,而且極其強勢。若無引薦,別說送東西,就算靠近其門內五里之內,都會被直接驅逐。”李青鸞笑起來,露出明亮的牙齒。
“這樣啊。不知這引薦之人,從哪里找?”秦風沒想到,送個東西竟還如此麻煩。
“嘻嘻,”李青鸞指著自己道,“我蓬萊宗雖小門小派,但也托庇于白羽門之下,每年向其供奉數千靈石。這個引薦嘛,我倒是可以幫你辦了。”
秦風松了口氣,連忙拱手道:“那就真的有勞青鸞姑娘了。”
“對了,你還沒說你想找誰呢。”李青鸞一臉好奇。
“哦,是白羽門長老周擘的孫女。”秦風當即說道。
“周長老孫女?”李青鸞一愣,旋即詫異道,“道兄你確定沒記錯?”
“怎么,這位周長老孫女有問題?”秦風一愣。
“據我說知,那位周擘長老有兩百余歲,一直都是孤身一人,從未有過道侶,何來孫女一說。”李青鸞蹙起眉頭,思考著說道。
“啊?他沒孫女?”秦風震驚,事情似乎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你可知他孫女叫甚名誰,若是能知道她的名字,說不定我能幫你查到。”李青鸞想了想,說。
“這個……”秦風頓時尷尬了,一陣撓頭,“當時事情太過匆忙,我并未來得及詢問。”
“唉,這就難辦了。你不知她名字,而只憑周擘長老孫女就上白羽門,定會被對方視你為敗壞周長老聲譽之徒。若是那周長老在門內還好,若不在,恐怕會被白羽門攆出。”李青鸞不禁大搖其頭。
秦風也發現此事蹊蹺。
那周擘明明讓自己找其孫女,這里面,難道還有什么隱情?
想起當時周擘已到油盡燈枯的地步,很多事情都沒交代清楚,他不禁撓頭不已。
兩人一時相對無言,大眼對小眼,氣氛陷入尷尬。
正在秦風苦苦思索問題出在哪里的時候,樓下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緊接著,一個略顯沙啞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東家啊東家,你讓我一路好找。出大事了啊,出大事了。”
然后,就見一道瘦削身影,猛地撲到李青鸞腳下,抱著她的腿嚎啕大哭。
咦,這聲音怎么那么熟悉?
秦風低頭一看,臉色頓時僵住,尼瑪,這人居然就是天闕客棧的紀掌柜。
他怎么找到這里來了?
還有,他叫李青鸞為東家,難道……
一股不好的感覺,在清風心頭涌起。
此時,李青鸞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弄得有些手足無措,不禁攙扶起紀掌柜道:“紀老,你都一大把年紀了,哭哭啼啼成何體統。到底怎么回事,你起來說話。”
紀掌柜順勢站起,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東家,我們的店被人毀了,毀了啊!老夫辛辛苦苦經營了幾十年,沒想到,沒想到……我沒臉見你啊!”
“毀了?”李青鸞眼睛一瞪,小臉氣得發青,“是誰干的,人抓到了沒有?”
紀掌柜剛要繼續哭訴,突然感覺到眼前人影晃動。
他隨意扭了個頭,剛好看到正要悄悄溜走的秦風。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紀掌柜一個跳躍,就來到秦風的身邊,一把抓住秦風的胳膊說道:“是他是他,就是他。”
我靠,被人抓了個現行。
這就尷尬了。
秦風露出訕訕的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