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罷,既然他們想見,那我就跟他們見一面。對了,你們蓬萊宗在什么地方?”
秦風雖然知道李青鸞是蓬萊宗掌門,但卻不知蓬萊宗的具體位置。
“我宗門位于大悲山以東30里,我這就把地圖傳給你。”李青鸞道。
“嗯。”秦風默默點頭。
傳訊符不僅可以傳遞聲音,而且還可以通過意識凝聚圖像,傳給另一邊的人。
兩人通話結束后,約莫10分鐘,傳訊符再次亮起。秦風拿起來,在掌心輕輕一劃,一張非常詳細的地形圖就出現在眼簾。
看過地圖,他才發現,原來蓬萊宗距離大悲山竟如此之近,照這個樣子,自己只需要一上午就能跑個來回,
他不敢耽擱,馬上起程。
蓬萊宗坐落在一座名為蓬萊山的地方。
蓬萊山是云嵐城附近,最大的一座山脈,據說山脈中出產一種藍燐石的礦藏,是煉制高階法器之物。
在蓬萊宗最昌盛的時期,每年僅靠出售藍燐石,就能月賺數十萬靈石。
后來藍燐石被開采殆盡,蓬萊宗沒有了固定的收入來源,日子每況日下,為日后的沒落埋下了伏筆。
半日后,秦風風塵仆仆地趕到蓬萊山,抬眼望去,可以隱約在半山腰處,看到一座巨大石門,上書“蓬萊宗”三個古樸蒼老的大字,筆走龍蛇,氣勢恢宏。
李青鸞親自在門口等候,見到秦風,心頭的歡喜都寫在了臉上,幾個箭步就來到了他身邊。
“秦道兄你來得這么快?”李青鸞喜道。
“呵呵,我本就在大悲山修行,距此不遠。青鸞,咳,李掌門,到底是怎么回事?”秦風道。
在外面,秦風稱呼李青鸞隨意一些,顯得親昵。可是來到了蓬萊宗,卻要以掌門相稱,以表正式。
提起正事,李青鸞收起笑容,肅然道:“事情是這樣的。你我的商議,本是在私底下進行,我沒有上報長老會。結果,紀老將本月的賬目,按例呈報大長老,卻被大長老看出了破綻。雖然我極力向他們解釋,可是……”
“哦,”聽到這里,秦風已經大體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他淡淡地道,“那位大長老是什么意思?”
“大長老的意思是,給你兩成的利潤,太過了。他要把這兩成利潤,換成每月固定靈石配額。”李青鸞道。
“哼,這位大長老端的好算計。”秦風冷冷一笑。
須知,現在天闕屋才剛剛起步,就算有所盈利,必定也微乎其微。而它真正的價值,在于無窮的潛力。
在這短短兩個多月的時間里,天闕屋已發展出五座分店。如果將來把天闕屋的模式復制一下,在紀國300多座城池中,每城都設置一座天闕屋,那將是何等的規模呢?
而且天闕的價值遠遠不止這些。
它更是一個龐大的情報網絡,一旦秦風心里的規劃完成,紀國修真界內的風吹草動,再也逃不過他的耳目。
此種牽涉到的利益,遠遠不是區區幾塊靈石可以計算得清楚的。
李青鸞搖頭道:“可惜我這個掌門,在蓬萊宗實在沒有多少分量,很多大事,都是由長老會直接決定,甚至可以越過我來執行。否則,我斷不會做出此種食言而肥的事。”
“你的處境我早已知悉,這事怪不得你。大長老在什么地方,你帶我去見他吧!”
秦風看到李青鸞皺起的眉頭,不禁啞然失笑。
這件事中,最難做的,恐怕就是她了。
也真難為了她,一個十七八歲的小丫頭,要面對如此復雜的局面。
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揉揉她的腦袋:“好啦,別愁了,再愁臉上都要長皺紋了。”
“唔……”李青鸞被這個親昵的舉動弄得手足無措,臉色漲紅。
她連忙期期艾艾地說:“我……我這就帶你過去。”
說著,趕緊轉身,低著頭在前面帶路,生怕自己的窘態被秦風看到。
秦風卻是背著雙手,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渾然不覺剛剛的舉動有什么不妥。
來到異界多日,中間還與洛霓裳等人幾度經歷生死,他的神經早就被磨礪得堅韌無比。
在一座墻壁斑駁的大殿前,秦風見到了蓬萊宗的那位大長老。
此人此刻正站在殿前的臺階上,居高臨下,周身氣勢澎湃,帶給人重重威壓。
秦風判斷,此人對自己造成的壓力,比當日在秘霧森林中,感受到的犀角蜂后的氣勢還要驚人,恐怕至少是凡體第五重的修為。
他花白的胡子,隨風飄動,氣血古蕩之下,頗有種不世出高手的架勢。
蓬萊宗雖只是一個九流門派,但身為宗門當代第一高手,這位大長老仍舊撐得起場面。
在來時的路上,秦風已經從李青鸞的口中,知道此人復姓公孫,單名一個慶字。
“你就是秦風?”
公孫慶目光凝成一束,落在秦風身上,宛如一柄鋒銳無比的寶劍,似乎只要他稍加妄動,就會被斬成兩段。
這就是凡體第五重強者的犀利氣勢,幾乎不需要動手,只是一個念頭,就能決定低階修士的生死。
他的話在秦風耳邊炸開,如同驚雷,震得秦風腦袋都在轟鳴。
好可怕的存在。
秦風深吸一口氣,感受到身上的重重壓力,身體的每一塊肌肉都繃直,非但沒有被壓倒,反而如同一桿標槍屹立在風暴當中,雙手抱拳,沉聲道:“不錯。想來前輩就是公孫長老了?”
“小小年紀,心性倒是堅韌,能在老夫氣勢下不卑不亢,也算難得。”那公孫慶的語氣中,夾雜著些許的贊揚。
“多謝前輩謬贊。”秦風身體繃得更直。
此時他已經非常難受,因為公孫慶的氣勢,還在一點點地增強。可是他知道,這是對方給自己的下馬威,絕不可屈服。否則,今天這事,不用談他就輸了。
“老夫看你資質不差,倒是不錯的人才。實話跟你說,老夫活了一百八十余年,像你這樣優秀的小輩,倒是也見過幾個。不過他們多數都未能真正成材,你可知為什么?”公孫慶語氣淡淡,言辭中卻充斥著歲月的滄桑。
“哦,還望前輩賜教。”秦風眉頭一挑,問道。
“他們啊,不懂得收斂,過早得暴露了自己的鋒芒。年輕人,你可不要學他們的樣子啊!”公孫慶語重深長地道。
秦風微微發怔,很快明白了公孫慶的意思,暗道一聲老狐貍。
他的話看似是作為一個老前輩,對自己這個后輩諄諄教導,其實卻是在暗示自己,不要伸手碰觸自己能力之外的東西,否則,可能會像他見過的那些年輕人一樣夭折。
這一番綿里藏針的威脅,不露半點痕跡,當真厲害,難怪此人能成為蓬萊宗的大長老。
秦風腦筋急轉,思考著應對之策,沉吟片刻后,他出聲回道:“前輩之言雖然不錯,可晚輩卻有不一樣的想法。”
“你有什么想法?說說看。”公孫慶眼光微冷,但面上還一副慈祥的樣子。
“我只信一句話,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秦風回道。
“呵呵,”公孫慶捻著白須,細細品味了這句話,點頭道,“不錯不錯,這才是保全自我之道。”
“下面還有一句……”
“還有什么?”
“人若犯我,”秦風緩了一口氣,緩緩抬頭,目光與公孫慶對視,一字一句道,“挫骨揚灰。”
“轟——”
公孫慶周身的氣勢猛地爆開,瞬間周圍的空氣炸裂,將數百里內的草木盡皆炸得粉碎。
“豎子狂妄。”
他冷冷地留下四個字,重重甩袖,轉身走進了大殿,消失不見。
“呼——”
感受到周圍的壓力突然消失,秦風長長吐了口氣,一抹后背,已經滿是汗水。
才短短的一刻鐘不到,幾句對話,他就仿佛經歷了一場生死考驗。
最后那公孫慶顯然是被自己的回答激怒了。
“秦道兄,你……你怎么如此回答。須知,大長老最容不得別人忤逆他的意思。”
李青鸞跺跺腳,焦急地道。
秦風彈掉身上的灰塵,從容地道:“無妨,我自有計較。”
“你……哎!”李青鸞看著秦風自信的樣子,都不知該說什么好了。
她不禁暗暗后悔,應該事先提醒秦風,應該怎么順著大長老的話往下說。
要知道,她平時在大長老面前,都是大氣不敢喘一下。哪里像秦風這樣,簡直是硬懟。
“大長老離開,是不是這事就沒得談了?”秦風等了片刻,見大殿內毫無動靜,不禁扭頭問道。
李青鸞搖了搖頭:“大長老不會過問具體事務,但他的話,往往就為整件事定下了基調。接下來,還會有外事殿莫長老,跟你談天闕屋的具體事項。只是,你剛剛把大長老得罪狠了,恐怕……”
“外事殿長老……”秦風微微頷首,表示明白。
“莫長老脾氣是出了名的火爆,而且她還是大長老的弟子。我怕她會忍不住對你出手。要不,秦道兄,趁著莫長老還沒到,你趕緊走吧!”李青鸞給秦風出主意,臉上寫滿了擔憂。
“既然來了,哪有現在就走的道理,總得見過面后再說。”秦風神情自若,沒有半點擔心。
就在這時,那大殿內,突然響起一聲冷笑:
“小子,莫說你不想走?就算想走,現在也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