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闕屋擴張極為迅猛,以致于很多關系網(wǎng)都沒來得及打通,導致在發(fā)展過程中,面臨著諸多問題。
而秦風便借著此次拜訪陸九川的機會,為天闕屋聯(lián)系上了斬空門,算是圓滿完成了此行一半的任務。
他在前往陸府的路上,還在思考天闕屋的架構問題。
秦風邊走邊問李餛兒道:“紀掌柜在宗門內,效力多久了?”
李餛兒回道:“紀掌柜九歲入宗門,二十七歲外出歷練,此后便一直打理天闕客棧,至今已有三十余年。”
“那也算老資歷了。這樣,我回去就跟長老會提一下,把紀掌柜升任天闕屋總部的總管,負責整個天闕屋的運營之事。同時,天闕屋總部設一總管,五名執(zhí)事,如此方便控制下面的分部。”
“屬下替紀掌柜謝過副掌門。”李餛兒快步走到秦風前面,向他深深作揖。
“好好干,以后天闕屋就是我蓬萊宗命脈所在,你們這些本本分分做事的人,自然不會受到虧待。”秦風拍拍他的肩膀,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眼神。
李餛兒身體狠狠一顫,一股熱血沖上腦際。得到秦副掌門的鼓勵,他渾身都是干勁。
秦風微微一笑,也不多說什么,背著手繼續(xù)往前走。
李餛兒的態(tài)度,明顯更加熱情起來,主動為秦風介紹這座泰陽城的歷史及勢力分布情況。
不知不覺間,一座占地約畝許的紅墻院落出現(xiàn)在眼前。
院落外面的街道,顯得冷冷清清。
數(shù)株棗樹從院內延伸出來,掛滿了紅棗的枝條垂垂下墜。
同時,一股馥郁的藥香,伴隨著輕柔的風兒吹入路人鼻息,讓人精神大振。
沿著墻根轉過一個彎兒,便看到一扇朱紅色的大門。高懸于門楣之上的匾額,寫著兩個字:“陸府”。
李餛兒去敲了門。不久后,大門“吱呀”一聲打開條門縫,從里面探出一名扎著犄角的童子腦袋,問道:“你找誰?”
李餛兒從懷里掏出一封拜帖,遞給童子:“蓬萊宗副掌門秦風,攜弟子特來拜訪陸宗師,這是拜帖。”
童子從門縫里接過拜帖,揚聲道:“你們候著吧。”
說著,“哐”一聲,再次把門合攏。
李餛兒退了回來,站在秦風身后,等待了起來。
童子沒讓兩人等太久,再出來時,打開了偏門,說道:“我家老爺讓你們在客廳等候。隨我來。”
說罷,童子在前面引路。
秦風輕皺了下眉頭,帶著李餛兒走入陸府。
首先入目的,便是一座巨大屏風,那屏風上畫著一片云霧繚繞之地,一座懸浮于空中的巨大丹爐煙霧蒸騰,四周有不知名的神鳥環(huán)繞。
轉過屏風,看到一座藥園,數(shù)十種不同的寶藥散發(fā)出濃郁的藥香,長勢旺盛。
當秦風和李餛兒走進客廳時,發(fā)現(xiàn)里面已經(jīng)坐著數(shù)人。
坐在最里面的是名青年男子,濃眉大眼,氣息沉穩(wěn),一雙手指修長,保養(yǎng)得很好,從其華麗的衣著上,秦風判斷此人應該是某個大勢力的子弟。
其后是一對中年夫妻,男的枯瘦如柴,像是得了肺癆般,不時發(fā)出劇烈的咳嗽聲;那婦人幫男人舒展后背,一臉關切地模樣。
還有一個黃臉漢子,身材頎長,大馬金刀般地坐著,一副不拘一格的模樣。
秦風剛進來,就聽那婦人喃喃自語了一句:“又來了一個試藥的。”
卻被肺癆男子低聲打斷:“慎言。”
婦人瞥了秦風一眼,不再言語。
秦風將婦人的話聽到耳中,腳步頓了一下,便不在意地落座,坐在黃臉漢子的旁邊,示意李餛兒站在自己側后方。
他們等了一盞茶功夫,從客廳的后門,先是走進來一名虬髯壯漢,臉上還有道明顯的刀疤,帶著一副兇相,渾身散發(fā)出一股血腥的氣味兒,讓人不敢小覷。
虬髯壯漢掀起門簾,一名白須白發(fā)的老者走了進來。這老者面容和善,穿著一件一絲褶皺都無的白色長袍,目光泛著笑意。
眾人見白發(fā)老者出現(xiàn),紛紛起身,對其作揖道:“拜見陸宗師。”
他就是陸九川陸宗師?
秦風跟隨著眾人參見,仔細打量這位老者,發(fā)現(xiàn)此人周身能量波動非常內斂,比大長老公孫慶還要凝實許多。由此判斷,這位陸宗師的實力,恐怕已經(jīng)達到凡體境第七重的程度。
如此高手,在整個紀國已經(jīng)屬于最頂尖的那一批人,難怪在煉丹上有如此造詣。
陸宗師示意眾人坐下,由虬髯壯漢站在他身前,作為護衛(wèi)。
陸宗師掃視在場眾人一眼后,緩緩說道:“諸位來我陸府,所求者無非丹藥。不過老夫早有規(guī)矩,每月只開三爐,如今三爐丹藥皆已訂滿,恕小老兒愛莫能助。”
眾人不禁齊齊一驚,沒想到這位陸宗師一上來,就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樣大大出乎意料。
最前面的青年男子起身,從懷中取出一道玉牌,說道:“陸宗師,在下乃泰陽城郡主府大公子玄灰,此玉牌是家母信物。當年家母曾助陸宗師在泰陽城落腳,并得一承諾,可憑此物向陸宗師索一爐丹藥。不知這承諾,可還算數(shù)?”
“拿過來我看看。”陸宗師眼睛瞇起,示意虬髯壯漢接過玉牌。
他拿在手中,仔細把玩了一陣,緩緩點頭道:“的確是泰陽郡主之物。老夫與泰陽郡主乃故交,雖然她已逝去數(shù)年,但這枚玉牌卻不會有假。玄灰公子,你的請求老夫應下了,暫且在旁休息。”
玄灰大喜,忙拱手道:“多謝。”
等玄灰落座,旁邊的婦人起身,款款施禮,說道:“妾身藍姑,攜夫君胡羨魚來此,實是想求陸宗師賜一爐無垢解毒丹。我夫君半年前,被人下了奇毒,命懸一線,還請陸宗師出手搭救。”
“哼,”陸宗師臉色微變,一聲冷哼在眾人耳畔炸開,直震得所有人心馳神遙,“你當老夫這里是善堂?若人人中了毒,都來求老夫搭救,老夫就算有化身萬千,也不夠用的。來人,給我扔出去。”
隨著陸宗師一聲大喝,那名虬髯壯漢向前一步,轟然之間,強大的氣勢爆發(fā)開來,竟如滾滾火山,烤得周圍的溫度迅速飆升。
修為最弱的李餛兒,額頭上汗珠滾滾落下,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且慢,”那藍姑大叫一聲,趕緊道,“妾身聽說陸宗師每年都會有一次破例,名為試藥。只要通過試藥考驗,就賜下一爐無垢丹藥。我夫婦愿意接受這試藥考驗。”
“停。”陸宗師一揮手。
虬髯大漢身上的氣勢陡然收回,向后退了一步,回到了原來位置,眼皮耷拉下來,像是假寐一般。
秦風暗暗咋舌,不知這虬髯大漢,修煉的是什么功法,渾身能量因子竟?jié)L燙如巖漿,實在可怕。剛剛的一瞬間,就連他都感覺在炙熱的溫度下,呼吸困難起來。
這小小的陸府,著實臥虎藏龍,非常不簡單。
陸宗師收起冷峻的面容,再次變得和顏悅色起來:“既然你們想要試藥,可知試藥的規(guī)矩?”
“咳咳,自然知道,若試藥過程中出現(xiàn)任何意外,都由我們自己承擔。”那名肺癆狀的男子胡羨魚干咳數(shù)聲,這般說道。
“嗯,既知規(guī)矩,就先退到一旁休息。”陸宗師緩緩點頭,目光看向秦風旁邊的黃臉漢子。
黃臉漢子神情冰冷,惜字如金地說道:“黃蠻,參加試藥,只求一爐無垢丹。”
“很好。”陸宗師點點頭,再看向秦風。
秦風想了想,起身道:“晚輩秦風,現(xiàn)為蓬萊宗副掌門,早就聽說陸前輩是本宗上任太上長老的至交好友,故此特來拜見。”
蓬萊宗上任太上長老孫完虎,是一位煉器宗師,從身份上來說,倒是與這位陸宗師相近。兩人當年經(jīng)常走動,甚至有書信往來。只是自從孫完虎去世后,關系就斷了。
秦風也是想借此機會,把這條線搭上,一來有一位煉丹宗師,對他修為增進有很大益處,另外就是還可以借助這位陸宗師的名頭,擴大天闕屋的影響力。
“你是蓬萊宗副掌門……”陸宗師看著秦風,不禁大搖其頭,“看來自從孫兄走后,蓬萊宗是一代不如一代了。老夫還聽說,現(xiàn)任掌門是個什么都不懂的女娃兒。看樣子,此宗門沒落,也只是遲早的事。”
陸宗師毫不掩飾自己的失望,當年蓬萊宗,幾乎就是孫完虎一人力撐,勉強還能在紀國修真界有一些名頭。至于現(xiàn)在,恐怕沒人會把蓬萊宗放在眼里……
“前輩……”秦風剛要再說些什么,卻被陸宗主粗暴地打斷。
“好啦,你走吧!老夫與孫道友,當年的確是故交,但他逝去后,這份交情也就斷了。從現(xiàn)在起,你們蓬萊宗的事,與老夫毫不相干。”陸宗主冷漠地說道。
被拒絕了。
而且還是如此簡單粗暴的拒絕。
秦風深吸一口氣,臉色鐵青。這樣的結果,遠遠出乎他的意料。他不禁心念電轉。
“怎么,還不出去。難道非要讓老夫派人將你扔出去嗎?”陸宗師見秦風站在原地沒有動彈,面露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