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越來越冷了,轉眼圣誕節到了,熱鬧非凡。阿滿收了很多平安果。看著手機,終究那個電話沒有打出去,抬頭看窗外,光禿禿的樹,天也陰沉著。
陸宇,如果一切沒挑明,我們或許還是好朋友,只是你不該說出來…
嘆了口氣,穿好外套準備去找阿圓,今晚會有場大雪。又給云晨打了電話,他說,“我們一起去接阿圓吧,以前的事不要再提了。還有…我照顧你的那一個月說過的話,就永遠別讓阿圓知道了…”
另一邊,阿圓出門前在公共廁所碰見正在抽煙的孟璐,她倚著門,神情恍惚,不知道在想什么。這個室友看起來不好相處,其他同學在背后說她身邊經常有不同的男人,喝酒吸煙去迪廳,就是個壞女人,好在她平常多數不在宿舍,都也只當她是甲乙丙丁。
阿圓思考,看起來也不壞嘛。
偶爾碰見了總要打招呼,她笑道,孟姐怎么在這,這里這么冷,回去加點衣服吧。
孟璐看她,覺得這個南方的女孩,每次見人總要先笑,脾氣溫和,倒也順眼。于是也漏了笑臉慢慢地說,“你南方人吧?經不起凍,我早習慣了,看見雪也不當回事,如果能去北極看極光才是最漂亮的…你不是趕著要約會嗎?別讓人等了。”
阿圓笑著道別,出門。想著,和別人說的不一樣啊,以前看她人冷冷的,也不多話…這個女孩,也許大家都理解錯了。
走出宿舍樓,云晨和阿滿在樓下等她,懷里抱著平安果,許多女生害羞的偷瞄他們,和同伴竊竊私語著。
和云晨有小半個月沒見了,只是每天打電話過來,他最近忙著組建樂隊,身邊崇拜的小迷妹又多,阿圓總是心里不好受,這個好看又有才的男孩,總有那么多人喜歡。阿圓想,我也喜歡,非常喜歡。只不過…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失之我命啊。
……
外面已經開始下起了小小的冰雹,阿滿帶他們進學校附近的火鍋店,人很多,大多都是情侶結伴,冷天里吃著熱熱的火鍋,出門又能看見今年的第一場大雪,豈不美哉。
云晨搓熱手,把阿圓冰涼的小手包住,小聲嘟囔道,“怎么總是感覺身邊那么刺眼啊,阿圓你不覺得今天燈泡有點亮嗎?”
阿滿臉黑線,佯怒道,“真不要臉,這明明是我妹妹,你才燈泡,你全家燈泡…”
云晨不理他,向阿圓撒嬌,“阿圓,你知道那些自稱教授的老頭們講課有多催眠嗎?簡直可以寫一部催眠進行曲了。還有你都不主動給我打電話~”
阿滿在一邊是看的吹胡子瞪眼,諷刺道,“你身邊可少不了美女,怎么現在還學會撒嬌了,惡不惡心…”
云晨白他,打手勢警告他閉嘴。
阿圓表面不變臉,心里卻是沒有足夠的安全感。抽手捏了捏他的臉,又拍拍頭,溫柔道,你怎么還跟小孩子一樣,明明已經這么大了。
菜陸續的上來了,阿滿在撿著他們喜歡吃的往鍋里放。
不想再提此事,于是繞開話問阿滿,我們下個月初期末考試,你們院系該比我早一天,我們考完第二天回去嗎?
阿滿說,我過兩天去買票,等你考完我們就走,怎么,阿圓想家了?
阿圓夾菜給云晨碗里,笑著說,當然想了,想阿公阿婆,還想他們做的肉包子,你比我早來一年,想來應該比我更想才對。想了想又無奈道,那你去年沒回家到底是有什么事?你不是最喜歡在家里的日子了嗎?
阿滿加菜的手猛然一僵,云晨也頓了頓,阿圓低頭吃菜不曾發覺。他隨即訕訕然道,“嗐,還不是兼職店的老板,大過年找不到人,要不是給我三倍工資我才不留下來呢。”
阿圓信了,道聲哦。繼續給云晨夾菜。又去問云晨在哪和誰過年,云晨說大多都在BJ…
阿滿心想,我還真是個機靈鬼,還好阿圓腦子笨!不過阿圓,我這次為了你愿意放棄…(ps才不是咧,是人家心里沒你,而且你也搶不過啊。)
吃完出店,天也暗了,外面已經下起了大雪,地上鋪了一層白霜,阿圓看的呆了,原來這就是下雪啊,真好看。
亂云低薄暮,急雪舞回風。輕輕念起古人憶雪,果然是真的。
阿滿笑道,“你可要好好看了,說不定明天雪就停了,不過下一夜,早上就能堆雪人了。阿圓,明天周五,我上午沒課,我記得你也沒有,我們一起堆雪人吧。”
云晨委屈,在旁邊嘀咕,“你們故意的吧,明明知道我明天有課的,阿圓我明天請假陪你,今天不走了好不好?”
阿圓笑,你不走睡哪啊,跟阿滿睡?
云晨頭搖的跟撥楞鼓樣,不!
阿滿白他,“你不愿意我還嫌你擠呢!”
阿圓揉了揉云晨的頭發,只覺得心里不舍,又不得不放開。終是開口,“你趕緊走吧,待會晚了沒車,好好上課,我們以后有很多時間可以堆雪人。”
云晨看了她一會說,“你別擔心,我樂隊的朋友待會來接我,我想再陪你一會。”
阿滿見此狀,倒是撐傘識趣的先走了。
此刻,云晨抱住阿圓,只是感受彼此還在跳動的心臟,誰都沒有說話。外面紛紛擾擾,來往的人的腳步聲,店里碰杯的聲音,還有老板的吆喝聲,仿佛都與他們無關。
云晨的朋友開車到了,幾個樂隊的孩子,阿圓注意到,還有個女孩,很酷,叼著煙坐在后面,她想,那個就是云晨以前提到樂隊唯一的女孩吧,吳晗…
那群人喊云晨,云晨揮手,轉身拉著阿圓的手不舍地跟阿圓告別。他說,“小圓圓我到了給你電話,早點睡,我下個星期emm,我后天再來。然后揮手跑進飛舞的雪花中。”
阿圓看著,只覺得這個男孩好像不再是那個小鎮里靦腆的孩子,他越來越亮,喜歡他的人越來越多,我離他也越來越遠了。
她聽見車里人起哄問他阿圓是不是一直提的女朋友?車子漸遠,終是沒聽到他怎么回答的。
期末結束,他們回老家過年。臨走前,阿滿在不遠處打電話給鎮里拜托他們跟阿公說后天能到家。
云晨在這邊抱住阿圓的胳膊賴著要跟他們一起走,阿圓看他,眼里似乎有點疑惑,無奈道,“你跟我走?云晨,你記著,哪天你真的決定要回去,我一定買好票等著你。可你現在根本不是誠心誠意。”
她說,“阿晨,我本來不想說…我…你以前也總愛纏著我,去哪都跟著,那時候我覺得除了阿滿,你身邊只有我,我也只有你,可現在,你身邊總是圍著那多人,我看不清…”
患得患失,也許是沒有足夠的安全感吧。
云晨愣在原地,收了嬉皮的笑臉,怔怔地看著她微笑轉身揮手告別,與阿滿走進車站里,卻又回頭看他。
他攥緊了拳頭,想笑,卻比哭還要難看,輕聲說,“阿圓,我已經努力長大了,即使做到這樣,你還不信我嗎…”
剛來BJ的那幾年,爸爸給他安排到好學校,一切都不一樣了。云晨想,我要長大,我不能哭了,我要保護阿圓,我要娶她的啊…
得病的時候以為再也見不了你,想著你該多難過啊,我就拼命想要活著…
身邊朋友漸多,他認識了吳晗,那個有著阿圓影子的女孩,性格卻跟她完全不同。他想,阿圓,我想你,從此身邊都是你的影子。
云晨苦笑,轉身離開,出門卻看到吳晗坐在敞篷車里,叼著煙等他。
她看到云晨,熄了煙,下車,雙手插在大衣的兜里,靠在車門上等他走進。
她說,“云晨,我知道你為什么愿意跟我做朋友,不過我不明白,她只不過比我早認識你,我哪里比不上她,起碼總比你天天貼人家涼屁股強。”
云晨苦笑調侃道,“好妹妹,你做我妹妹絕對頂格,但阿圓,我會證明給她看,現在是我沒做好…”
吳晗氣,轉身摔上車門,瞪著云晨,示意他上車。云晨愣了會才慢吞吞坐車,嚴肅道,“吳晗,這是最后一次了,我說了很多次我們只是朋友,以后在阿圓面前不要這樣。”
吳晗臉崩的厲害,不說話,只加大碼速,車子竄了出去。
你確實不輸,只是我要娶的是阿圓,自始至終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