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縫隙終了
大源的生命力好似魔力的溫床,不斷滋生著魔力的產生,而魔力則迅速將有珠上空的八柄廣矛凝結為實體。
回路蟲所凝聚而成的怪物開始變得暴躁,想要像光矛躍去,可惜發現這八根令它焦躁不安的光矛,位于結界之外。
好像是為了進行最后的掙扎,又是幾根漆黑的箭矢從黑暗的角落中射出,關曉察覺到立即揮動起手中的虛跡之劍,在柔和的金光舞動之下,漆黑的箭矢一一破碎,消散在雨幕之中。
巨大的聲響出現,八根光矛已經積蓄好了力量,同時扎在結界之上。
只是一瞬間,好像是誰打碎了一件珍貴的瓷器,結界開始寸寸崩壞,大量的魔力和大源瘋狂涌入這一方曾經限制它們進入的天地,瞬間,一股股魔力的漩渦出現,將雨幕都給絞碎。
伴隨著結界消失,月亮的光輝也不受阻隔。此時此地,關曉第一次覺得月光是如此璀璨,原本漆黑如墨的游樂園開始被照亮,無數大大小小的生物開始瘋狂嘶吼,逃竄,還沒跑出多遠,便被月光腐蝕一空,也包括那只由回路蟲凝聚而成的巨大怪物。
關曉抬手,讓月光灑落在他的手上,從光芒中他感受到了天地自然般溫和的魔力,毫無疑問,這次的月光也不同尋常。
......
當無數魔術師朝著游樂場的方向趕來時,關曉已經抱著有珠返回了汽車。
或許是因為超大型魔術式對于精力的消耗,有珠已經沉沉睡去。
合子、七七、青子均還在沉睡,毫無反抗之力,將有珠也安置在車上后,關曉啟動了發動機。
低沉地轟隆聲傳來,關曉感受到了一絲溫暖,不知道是因為汽車隔絕了寒冷還是因為即將回家的緣故。
今夜,久遠寺府邸燈火通明。
小雨,開始淅淅瀝瀝地下,關曉獨立一人站在府邸二樓冷清的街道,借著月光看著窗外朦朧的夜色,道路、樹林還有更遠方綿延的群山。
疲倦感襲來,在牢固的結界的守衛下,關曉回到了房間,躺在床上陷入了夢鄉。
一覺睡到了下午,關曉才悠悠醒來,想著可能七七來敲過門,但是沒有人應答,也就沒有來再打擾。
將雜念拋開,關曉坐到了房間內簡樸整潔的靠窗桌子旁,從懷里掏出了土桔老人送給他的綠色圓珠,這枚同抑制力有關的圓珠只有拇指大小,在縫隙空間時已被關曉使用掉。
圓珠內蘊含的抑制力已經消散,剩下一個可以用魔力激活的儲物空間。
將意念融入魔力將其激活,關曉能感受到一個大約一立方米左右的空間,目前這個空間還很空蕩,僅有虛跡之傘、已損毀的打字機,從大學商業街購買的一枚古幣和銅權。
將打字機取出,關曉嘆了口氣,打字機在縫隙空間內又被關曉緊急召喚使用了一次,結果就是損毀得相當嚴重,無數魔力構成的細密裂縫遍布全身,好像輕輕敲擊一下,便會四分五裂。
自然,奇跡之金也無法再獲得。
一切,似乎已經止步。
關曉抬起自己的雙手,仔細看著那猶如初生的細膩肌膚,忍不住再次回想起縫隙空間的最后,所發生的如夢如幻的事情。
身體被割裂,排除,然后再在奇跡之金的幫助下重組。
一切,似乎又是重新開始,關曉自覺好像在這一刻真正屬于這個世界,他的體內默默靜躺著五十條魔術回路,這是重生所帶給他的力量,每條魔術回路都散發著淡淡的金光,那是奇跡的顏色。
那是一輪血月,如同一只血紅的眼眸,吞噬了殘陽,高懸暗空,當抑制力的源頭開始波動,各方勢力抵達縫隙空間的一隅時,只感受到了一片死寂,大地一片漆黑,植物山石黯淡無光,唯有天邊還留有一線光源,好像是殘陽最后的掙扎,斜斜地射入血月籠罩下的大地。
關曉站在大地上,抬頭望著那神秘而遙遠的天邊,凝視著光源的深處,七七站在關曉的右側,左手拉著關曉的衣襟。那天邊的光源,橙紅而溫暖,但是好像隨著涼入靈魂的寒風的吹拂,逐漸淡去。
七七微微抬頭望著關曉的側臉和堅定的眼神,而后又看著相距不遠的百余名魔術師,他們的氣息好像都被血月所籠罩的黑暗同化,氣息完全收斂,好像在等待著什么降臨一般。
在大地的八個方位,突然八道漆黑的光柱沖天而起,厚重的云層瞬間被沖擊力潑灑開,形成了八道由云霧構成的沖擊環。
而血月在此時,突然展開了一道旁大到足夠覆蓋整個天際的魔術式,魔術式的最中央,是一抹藍金色,似乎沒有形狀,在中心飄動,游離,似乎包含了這個空間的所有星辰,神秘偉大,冷清,讓人難以接近,只能呆呆注視。
魔術的解離,在魔術師展開的那一刻開始了,大地在魔力的作用下開始腐蝕,植物突然開始瘋狂生長,但是剛生出一點,就被魔力侵蝕成細密的光點,平坦得沒有一顆樹木阻擋的大地上,石頭開始破碎,也化為星光。
七七不再環顧四周,眼中也沒有焦距,只是安寧得注視著這個世界的一切變化,好像不管如何毀滅,都應該是理所應當的事情,或許,這就是抑制力的真正面目。
無情,隨時準備一拂袖,消散整片天地。
人也是天地的造物,七七發現她的裙子開始被腐蝕,化為點點星光。動了動乖巧地小鼻子,七七驚訝地覺得,自己好似聞到了新生大源的味道,冷漠,溫暖,生機,死寂組成的復合體。
抬起右臂,七七發現自己的指尖也發生了變化,一抹星光,好像一顆發光的結晶,開始出現。七七微微一笑,左手握住關曉的手,可惜,左手已經不在了,她著急得想要找尋關曉的身影,不過發現就在前方。
關曉則靜靜站立,保持著長劍出鞘的姿勢,身體內的另一種抑制力不再有所保留,噴涌而出,形成了一團張牙舞爪的虛幻的薄霧,環繞在他的身邊。
山邊的光芒在此刻也終于快消耗殆盡,關曉身邊的百余人,開始不由自主地望向他,他們周身散發著熒光,這是身體在被魔力解離腐蝕的表現
關曉嘆息一聲,望向七七,右指輕彈,一抹金光射入七七體內。
隨后,關曉緊握虛跡之劍,準備迎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