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超脫于英俊這個詞匯的青年。
他滿身張揚且傲慢的魅力不僅僅在于那張罕有人及的皮囊,更植根于那副冷淡的外表下,隨心所欲又我行我素的輕慢靈魂。
哪怕他的外表是平凡的,但那股子近乎極端的慵懶肆意也能吸引來一大批想要征服他的狂蜂浪蝶,更別提是眼下這幅過于出眾的形貌了。
重陽又看了他一眼,烏黑幽涼的眼眸里毫無情緒波動,只是在用一種狀似欣賞的眼神掃過那副皮囊。
冷淡自律到極致的外表,與外表截然相反的靈魂。
她第一次見到這種人,還覺得挺有趣。
不過重陽在外面默不作聲的站了這么久,顯然也吸引到了里面的人的目光。
“艸!那是不是重陽?。 ?p> 剛剛投了一記帥氣三分球的男生回過頭,就聽到剛才還表情冷然的隊友們控制不住的掩面低嘶,微微抽氣。
重陽?
賀晟若有所思的把這個名字在心里咀嚼了幾遍,忽然覺得挺有意思的。
他們九哥,啊呸,沉言大神,不是正好就在九月九號重陽節那天出生嗎?
他看了一眼球的方向,確定那幾個突然想表現的牲畜短時間內是不會讓他接著摸球了,就把目光移向了場外,漆黑眼瞳里帶著點揶揄笑意的看過去,準備向戚沉言打趣幾句。
賀晟含笑的視線落在抱著書轉身走開的女生身上,猝不及防就被那道瞥過他的冷淡眼神掠的動作一頓。
像是被雨花石落入清泉所濺起的水珠打中心臟,心頭的涼意一路從神經飛速漫入大腦,連劇烈運動過后的額頭都落入一片沁人的寧靜微涼中,恍如歲月靜寂。
那一瞬間,他忽然明白了周圍的同伴的異常所在,他們如此奮力的顯露自己,不過是想要得到走遠的女孩一個無意的回眸。
說起來,他又何嘗不是呢。
周圍心慌意亂的女生們在見到那個有名的重陽走遠以后才終于松了一口氣,其中一個打扮的格外精致,面孔看起來有七分的女孩實在無法忍受這股雀躍又悲哀的自卑感,于是便吸了口氣,攥緊衣擺走到了戚沉言的面前。
賀晟這時回過神來,望見這一幕,再看看那些女生渴望又怯懦的眼神,忽然有些不忍的別過頭。
女孩抿緊嘴唇,摸上口紅的唇色看起來自然又洋溢著青春的紅潤,她猶豫著喚了一句,“戚沉言?”
一直望向球場方向的戚沉言終于動了動,那雙淡灰色的眼瞳漫不經心的移了過去,施舍給女孩一個毫無情緒的眼神。
“說?!?p> 青年磁性清朗的聲音里沒有一絲感情起伏,似乎已經對這種事情感到了麻木。
不過女孩顯然把這份平靜當做了這個性格惡劣的家伙難得的寬容,甚至不由因此產生了一點不可抑制的妄想。
她提起那絲得之不易的勇氣,堅定道,“我、我喜歡你!”
“哦?!逼莩裂砸崎_了目光,他挺直的肩背倚靠在身后的長椅上,左手悠閑的托著腮望向球場,十分平靜的應了一聲。
在女孩呆愣的認為這或許是某種認可,整個人驀然步入狂喜的天堂時,戚沉言支著眼皮,忽然懶懶咧出了三個字,一把將她推入深淵。
“你配嗎?”
依舊是讓她迷戀的青年聲音,此刻帶著明顯惡劣笑意的語調比剛才冷漠的回應要鮮活了不知道多少倍,但在她的耳中卻彷如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