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里的想法亂糟糟的僵成一片，賀晟的手指在一個長久的動作下有些麻了。

　　毫無焦距的視線亂晃著，他說不出什么情緒的突兀笑了一聲，指尖按上冰冷的鍵盤按鍵，賀晟一邊打著字一邊假裝輕松的說，“九哥你也知道重陽啦，是今天看到了她嗎？”

　　他眼睛直直看著再度沸騰起來的公會群聊，屏幕上的對話框輸入處卻打滿了雜亂無章的字眼。

　　一如他此刻慌亂無措的心情。

　　那沉靜微涼的一道目光像是再度從他身上掃過，輕飄飄的，卻無法忽視。

　　透體而過的顫栗如電流竄過每一顆興奮蓬勃的細胞，在不斷振蕩的四肢百骸間達到了足以使他甘愿裂解成一寸寸渺小塵埃的可怕共鳴。

　　他仿佛是數以億計的宇宙中一粒微不足道的沙礫，受到引力的牽引而義無反顧的向著明亮的行星墜去，被厚重的大氣層摩擦灼燒成無數前輩的都曾隕落成的無望虛無。

　　由自知之明所帶來的自我厭棄，更讓他明白自己根本毫無勝算。

　　聽到賀晟前言不搭后語的話，戚沉言托著下顎，繼續運著鼠標往上翻，不是特別在意的回了一句，“什么見到？我們什么時候見過這個剛加公會的刺客了。”

　　刺客？

　　他迷惘的沿著記錄翻了上去，見到了一名加入公會消息的通知，上面的ID赫然寫著【重陽】。

　　一瞬間涌上心頭的，是克制不住的輕松和喜悅。

　　安靜了片刻后，賀晟忽然噗嗤一下笑了出來，回過頭沖著戚沉言打趣道，“嘿嘿，九哥你看，這刺客的ID和你的生日重了呀，誒不是，ID好像也重了吧。”

　　從群聊里翻到了那刺客在線的光標后，戚沉言斜了賀晟一眼，“滾！”

　　將那個ID重陽的刺客資料打開，他翻看起了那個讓他不爽的家伙的等級和勝率。

　　而離他不遠處，嘴角笑意慢慢微弱的賀晟垂下了眸，不讓人看到他眼底藏著的一個個怪物。

　　多么卑劣，而又可悲的，竊喜。

　　……

　　另一邊，在【九月九日】在頻道里出聲的時候，重陽就注意到了。

　　熟悉的嘲諷，熟悉的ID。

　　長達兩年的忍耐在這一刻終于等到了回報。

　　她點開聊天頻道的輸入欄，沒有再向上翻看那些人的哀嚎，反倒嘴角勾起著打下了一句話，抬手敲擊發送。

　　【公會頻道】

　　【某某】:！！！九九大神我好想跟你打一架

　　【手握水蜜桃】:（挑眉一笑）九九:女人，你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

　　【某某】:咳，開玩笑的2333

　　【重陽】:九月九日？

　　……

　　？？？咦，是大神……！！大神居然說話了？

　　不過語氣還真是一如傳聞地言簡意賅啊。

　　……

　　…………

　　等等，那他們剛剛的樣子不會被全程圍觀了吧……？！

　　空氣一時安靜了數秒。在其他人都開始轉移自我想法的思索重陽大神果然和九九大神是認識的，甚至酸酸的想著大神都只和大神做朋友的時候，一則明顯跟他們想象不符的消息發進了群聊。

　　【公會頻道】

　　【九月九日】:你誰？

　　眾人:？？？？？（黑人問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