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濂說能搞定程亦然，辦公室的人就陸陸續續離開，一邊收拾好能傷人的利器。
說是離開也只是在門外待著，看著監控，一有狀況馬上沖進來。
聞嘉魚磨磨蹭蹭沒有出去，沈濂成功注意到了他。
“你誰？”沈濂問。
聞嘉魚被沈濂看得頭皮發緊，下意識就回答：“我是程亦然表弟，聞嘉魚。”
沈濂皺眉，沒說過這號人，低頭問程亦然：“真的假的？”
“是。”程亦然從沈濂懷里出來，理了理自己亂了的頭發，找個了位置坐下，整個過程乖巧得不行，好像剛剛暴起將人砸的頭破血流的人不是她。
聞嘉魚愣愣的看著程亦然。他一直覺得她只是個問題學生，但普通的問題學生不會把人打成那樣還這么淡定吧？冷血？還是習以為常。
“干嘛打人？”沈濂彎腰問程亦然。
程亦然很配合：“保護小魚啊。”
沈濂又問聞嘉魚：“你怎么被打的？”
聞嘉魚從程亦然身上收回視線，又很茫然的看著沈濂，問：“你和程亦然是什么關系？”
“代理監護人。”沈濂很不要臉的回答，又道，“把你知道的告訴我，你怎么混進來的？”
是不是真的不要緊，聞嘉魚只是想知道沈濂究竟是以什么立場站在這里。
“昨天聽說程亦然在職高附近約戰，我請假跟過去，沒靠近就被你們放風的人發現，然后打了。我把過程錄下來交給老師……”聞嘉魚看著沈濂，突然有些混亂。
為什么沈濂的人打了程亦然，沈濂又說他是程亦然什么代理監護人，更詭異的是，他被沈濂的人誤傷，現在站在沈濂面前陳述自己告狀過程？？？
聞嘉魚不說，接下來的事沈濂也清楚了，朝聞嘉魚點頭，伸手示意他坐下。
聞嘉魚沒有坐，面向沈濂決然道：“學長，你不能當程亦然監護人，而且……最好離她遠點。”
沈濂和聞嘉魚對視了三秒，突然朝聞嘉魚走來。
聞嘉魚被嚇到，下意識往后退：“你……你干嘛……”
沈濂伸手抓住聞嘉魚肩膀，打開門將人扔了出去，關門。
聞嘉魚被外面的人架住，驚魂未定的看著合上的門。
“里面發生了什么？”外面等著的人忍不住問，“你怎么被扔出來了？”
“他要干什么？”
“里面什么情況？女同學還好吧？”
聞嘉魚怎么知道？不過他一句讓沈濂離開程亦然，沈濂反應就那么大，應該不會對程亦然怎么樣吧？
沈濂表示他不屑于跟一個神經病鬧。
把聞嘉魚扔出去后，沈濂從兜里掏出煙盒抽出一根煙叼在嘴里，拿出打火機點燃，抬頭看著不知道什么時間走過來的程亦然。
程亦然停在沈濂面前，笑道：“你兇什么兇？不要碰我的小可愛好不好？”
“你怎么不反省一下自己？你不亂來他就不會受傷，你有什么資格生氣，還踏馬打我的人？！”沈濂越說越氣，“姓程的，我罩著你不是讓你在我眼皮子底下亂來的！”
“喲~”程亦然漫不經心的笑起來，揶揄的看著沈濂，“搞清楚沈大少爺，我從沒把你當過自己人，所以你的人碰了我的人，我打了就打了，不服來戰！”
你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一見面就“交個朋友”“我喜歡你”“我暗戀你”，什么騷話都往外講，完了現在“我從沒把你當過自己人”？？？
渣女！！
沈濂和程亦然對視三秒，放棄了和她講道理：“你有病！”
“你對我有偏見？”程亦然歪頭，“我的人被打了，我情緒激動了點就是有病？我知道我形象能嚇哭小朋友，但我沒病。”
沈濂一點也不相信她的鬼話，真是情緒激動早被人攔著了，那胖子體型程亦然根本不是對手，明顯是有預謀的偷襲！
沈濂扶額。
這小朋友也是個人物，不怪她自大，她所表現出的冷靜，耐力，和爆發力都讓人膽寒，那種感覺就像，把她摁進地獄里，她也會渾身浴血默默爬出來，趁你不注意砍了你。
好像和每個人都有血海深仇一樣。
說來說去……還不是她有病！？
程亦然沒搭理沈濂，扭頭往外走。
沈濂拉住她：“你去哪？”
“不必向你交代。”程亦然扳開沈濂手指，朝沈濂笑了下，推開門走出去。
沈濂叼著煙吸了一口，腦里浮現程亦然剛剛冷漠的視線，將煙掐掉。
打開門的程亦然停下腳步，回頭朝沈濂喊：“私了？”
“不私，報警。”沈濂嘟囔，沒說出口，但也沒有回答，邁著大長腿經過程亦然身邊，留下句，“跟爺好好說話。”
走遠。
程亦然撇了撇嘴，看向聞嘉魚。
聞嘉魚看了眼離開的沈濂，朝程亦然走過去。
程亦然牽起聞嘉魚的手，捏了捏他掌心，朝他露出一個微笑：“別怕。”
小可愛肯定嚇壞了，不知道要多少糖才能哄好……
“啊？我……嗯……”
聞嘉魚有點懵。他不知道程亦然在安慰自己不要怕沈濂，還是不要擔心她。
程亦然見聞嘉魚呆呆的，又伸手揉了揉他頭發，轉身走了。
聞嘉魚瞪大眼睛愣在原地，好一會兒，伸手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扭頭看向程亦然離開的方向。
周圍一圈人看著聞嘉魚兩秒，一窩蜂擠上去。
“你們是什么關系？”
“剛剛那位同學是什么情況？”
“她有危險嗎？”
聞嘉魚：“……”
這些聞嘉魚也想知道……特別是程亦然把他當什么了。
程亦然昨天那句“你喜不喜歡我，對我不重要。”對聞嘉魚的打擊很大，當時并沒有理解這句話什么意思，重點只在“不重要”這三個字上。
本以為這會是自己為程亦然做的最后一件事，程亦然卻做出了那樣為他出氣的舉動。
說真的，他看到程亦然朝那個胖子沖上去的那一刻，第一反應是爽，然后才是擔心。
這個事情可以放在以后慢慢思考，現在要想的是……這些人要怎么解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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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亦然從辦公樓下來，在轉角遇到了一個學生，對方看到她好像嚇了一跳，呆在那里。程亦然隨意看了對方一眼，繼續往下走。
不對，那人有點眼熟。
程亦然停下腳步，轉身往回走。
剛剛碰到程亦然的同學往樓上跑去，正要推開會議室的門，領子突然被攥住！
“啊！！”
女同學嚇得叫出聲。
“姚靈君？”程亦然從背后探頭看著她道。
對方對上程亦然的眼睛，呼吸一滯，整個人都顫了一下，往回退：“我……不是，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程亦然嘴角勾了下，張開五指，握成拳頭。手上的紗布染著幾滴血，骨節不知撞到什么地方，帶著紅腫。
女同學見狀，心跳如雷，整個人貼到了門上，頭搖得像撥浪鼓：“不！我真不知道你說什么！我……我就是來拿，拿試卷的！我走了！”
對方慌慌忙忙從原路跑了。
一位老師將門打開，猛打對上程亦然那雙猙獰的眼睛，愣了下，調整好表情才道：“剛剛聽到有什么聲音，是你在說話嗎？”
“你們這里有老鼠。”程亦然扔了句，轉身下樓。
老師聞言嚇得探頭環顧四周，視線落在門旁的花盆，猛地將門關上。
程亦然走出辦公樓才發現什么時候下課了，陸陸續續有學生從教學樓走出來，到操場上閑逛。
被程亦然碰到的那位同學仿佛后背有惡鬼在追，一路火花帶閃電跑回了教學樓。
至于沈濂……
程亦然環視了一圈操場，沒有看到他人影，估計是出去了。
靠哦，殺人越貨的秘密武器小棍子還在他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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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菀柳往衛生間走，看見門口的人跟看到什么可怕的東西似的避開門口，走到門口一看，只是一位同學在洗手，也不知道她們在怕什么……
想著，唐菀柳頓了下，扭頭朝女生的臉看去。
對方沒有看她，而是目不轉睛的看著放在龍頭下的手。旁邊扔著一塊沾著血的紗布，看起來是在沖洗傷口。
唐菀柳又小心翼翼將目光移到對方臉上，準確來說，是眼睛。
這還是她第一次這么近距離的看這一只如此與眾不同的眼睛，比起別人說的惡心、猙獰、丑陋，她倒是覺得很酷炫。
斑斕的灰，極有表現力的黑，就像人的紋身，給人凌厲又神秘的奇妙美感。
程亦然被唐菀柳灼熱的視線喚回了神，微微側頭看去。
直直對上對方的目光，唐菀柳感覺心跳猛地一跳，呼吸都停了下。
好美……
這也是程亦然此時的心理活動。
眼前的小姐姐一雙琥珀色的眸子，又長又翹的睫毛，哦，還有殷紅的唇色，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驚艷。
而且看起來有點……呆萌？
程亦然揚了一下眉頭，低聲問：“你看我干什么？”
特意壓低的聲音有些啞，有種男生般的能勾人的磁性，唐菀柳對程亦然的好感度飆升，于是樂呵呵的對她一笑。
“學妹很好看，我看入迷了。”
“是嗎？”程亦然面無表情臉，“我只覺得你一般般好看。”
“噗！”唐菀柳眼唇，笑得肚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