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修陽房間的書桌上，一盒精致可口的甜點，兩杯鮮榨的果汁，葉曉雪坐在轉椅上舒舒服服的享受著。
陸修陽坐一邊趕作業，抬頭瞟她一眼。
“你來我這其實就是想偷懶的吧？”
“別開玩笑了，我用得上偷懶嗎？我本來就很閑。考試而已，應付自如。”葉曉雪說著喝了口果汁，“誒，這次是分班考試。”
“知道啊，怎么了？”
“下學期程亦然不會跟你一個班了吧？”
陸修陽愣了下，道：“我覺得她在哪個班和成績沒有關系。”她可以走后門，而且按她剛轉來就是一班的情況，她家人很樂意給她轉。
只是轉到那個班就不一定了。
“我們年級有二十個班，文理不分科，六個重點班，前三百名打亂分在這六個班，考得再好也不知自己會分到哪個班。”
“唯一的區別就是原班級和非原班級。教師會有微調。”陸修陽說，“這和高一開學時沒什么兩樣，也不知道意義何在。”
“傳統？”葉曉雪笑，“等等，我可不是來跟你討論中南中的分班傳統的，我就想知道你要怎么對你的單戀對象。”
“干嘛啊？”
“我看你最近情緒有些不穩定，幫你排憂解難唄！免得你沒考好。”
“你想多了，我沒什么不穩定的。”陸修陽哭笑不得，“我真不在意她在那個班，這不庸人自擾嗎？”
“那就是別的事？”說到別的事，葉曉雪立即就想到和程亦然舉止親密的聞嘉魚，幾乎可以肯定這就是陸修陽憂郁的原因所在了。
沒錯！單戀對象要有別的狗了，沒什么比這殺傷力更大的事了。
不過修陽反射弧也太長了吧？程亦然和聞嘉魚……半個學期前就開始了。
葉曉雪又不由懷疑，琢磨半晌，沒見他回應，轉過椅子看他，見他又在發呆。
“修陽……你真的喜歡……程亦然？”她問出這句話，自己都被嚇一跳。閑著沒事干專門找虐嗎？！
陸修陽回神，看著跟前的草稿紙好一會兒，一筆一劃虔誠的寫下“程亦然”這三個字，開口說：“喜歡。”說完又在后面潦草的寫上“喜歡”這兩個字。
出乎意料的，他沒想到說出口后心情會那么舒暢。
葉曉雪在一邊咬牙切齒，懟了句：“真可惜，她眼里沒有你！”
看對面的人臉色一僵，她頓時感到無比暢快……咳咳，這種互相傷害不會上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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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前要大掃除，很nice的是，這個學期的清潔大掃除任務被高一一班全部包了。勞動委員陸修陽從上周就開始安排人手進入了大掃除，在課余時間打掃。
今天是激動人心的時刻……他把程亦然和自己安排在了一組！
程亦然是立志要當大佬的女人，她會服從安排參與學校大掃除？！開什么玩笑！她還真就……就參加了。
“聽說這是，你們圍堵我的懲罰，怎么還要我這個受害人承擔，沒在搞笑吧？”
出發前，程亦然和趙楠如此抱怨。
趙楠語重心長道：“其實那件事的起因，就是你自己。”
程亦然：“……”
我覺得你簡直胡說八道，但我居然無法反駁……好像真的是自己？？？
“走吧！八點鐘禮堂集合，考前動員。”
一群人拿著清潔工具離開教室。
中南中對校園清潔的管理很嚴，甚至是周一升旗講話必不可少的內容，所以能看到令人很舒適的一幕。
一群打扮得光鮮亮麗，和身邊的人嘻嘻哈哈沒個正行，一看就是不良少年的人，在看到路邊有垃圾時，會無比自然的彎腰撿起來，扔垃圾桶里。
所以校園里的垃圾并不多，主要清理的只是雜草和落葉，任務還算輕松。
程亦然選擇拔草。拔草的女孩子嬌貴得不行，臨時找了個塑料袋套在手上拔，生怕手被弄臟。
陸修陽知道程亦然有小潔癖，提前準備了手套，揣兜里屁顛屁顛跑她跟前，裝作漫不經心的往她跟前一遞：“你帶著這個吧。”
“不要。”
程亦然拒絕得很干脆，側身蹲在地上開始撥地磚縫隙冒出來的草。
陸修陽還愣著，趙楠走過來一把奪過他手里的手套，蹲程亦然旁邊制止：“你先別動！你真不要假不要啊！我的然然，你看看你這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小手，弄臟了劃破了多可怕！”
她抬眸看過來說：“我用它殺過人。”
趙楠愣住，程亦然已經移開視線拔掉地下的草，起身轉移到下一處。
陸修陽低頭，和懵逼的趙楠面面相覷。
“這家伙真是個話題終結的王者。”趙楠笑了，“陸修陽你任重而道遠呀！886~”
你不說我也知道。陸修陽在心里吐槽，但他不會因為這點小事放棄！這是難得的機會！繼續接近！
總能讓她跟自己說幾句話吧？
想著，他雄赳赳氣昂昂跟上程亦然，蹲下來和她一起拔。
“唔，亦然，下個學期你想在哪個班？”
程亦然動作頓了一下。
陸修陽問這句話時，她第一時間想到了班主任張達明。如果能有機會，當然還是不要換好。雖然她肯定會辜負對方。
她嘆了口氣，直起腰桿后仰，跪坐在地上，扭頭問他：“你好像說過喜歡我。”
陸修陽一驚，心跳不爭氣的亂跳起來，抬頭直視她的眼睛，不假思索應了聲是。
“喜歡是什么？”
程亦然聲音很輕，微微歪頭看著他，恍如遇到了沒有頭緒的難題。
朝思暮想的聲音一路甜到陸修陽心底，眼前的女孩和十年前懵懂干凈、不似世間人的青梅完全重合在一起，他差點激動得眼眶一紅、流出淚來。
她終于肯理自己了，她是沒有變的。見鬼的晦氣、詛咒，狗屁的丑陋，她是世間最美好的，不容反駁。
陸修陽好一會兒才平復心潮，啞著聲音道：“喜歡就是，我要做你一個人的少年。”
程亦然以跪坐的詭異姿勢在路邊沉思半晌，又問：“我以前，對你很好嗎？”
“嗯。”陸修陽輕聲應，又搖頭，清澈的眼底倒映著她的模樣，彎著眉眼低語，“不是對我很好，只是你很好，很好很好……是我喜歡的模樣。”
不知道為什么，程亦然聽到這種話時總忍不住要去打人，明明是自己要問的。
“跟你有什么關系。”她垂眸看著地面道，“我勸你忘了以前我那些狗屁事，真有那種蠢樣，絕對不是我。”
“怎么能是蠢，錯的不是你啊……”
程亦然轉身撲過去將陸修陽壓在地上，揚起拳頭在他鼻梁上狠狠搗了一拳，揪著他領子厲聲道：“我讓你忘就給老子忘！哪來這么多廢話！！”
“程亦然！！”
“啊！打人了！陸修陽流血了！”
“靠！真踏馬隨地發瘋，快去把人拉住！！”
一旁的人全沖過來，陸修陽猛打得腦子懵了好一會兒，反應過來程亦然已經被架到一邊，還有人朝她怒吼。
“放開！”他猛的掙開身邊人的攙扶。
“誒陸哥別氣，在學校打人不值當……”
“陸哥別沖動，先止血！”
“放開！！”陸修陽用力揮開身邊的人，大步走到程亦然面前，伸手揪著她衣服抵在摁在墻上。
“陸哥！陸哥！”
現場一片混亂。
程亦然風輕云淡的笑著，將手扣在陸修陽手腕上。
“我不會忘。”陸修陽眼眶通紅，低頭抵著她腦袋嘶啞道，“你他媽給我聽著，你就是最好的，誰也比不上。我喜歡你！”
說完，他松開程亦然，平復呼吸，抹了把流到嘴巴的血，一字一句道：“你有能耐，就打死我。”
程亦然不笑了，寒著臉默默看了他一會兒，突然朝著陸修陽腹部來了一拳。
周圍懵逼的人再次上前拉架，程亦然開始無差別攻擊，并囂張的喊：“誰動我一下試試？！老子讓你做一輩子噩夢！”
清潔區才幾個人，女生不敢來摻和，男生也不想和程亦然真的打架，完全擋不住她的攻勢，靠近的人都被她狠狠打了回去，像發怒的狼崽子。
陸修陽想攔著她，還想攔著去通風報信的人，心有余力不足，老師找過來了。
“誰在打架！？從沒有人敢在我們中南中的地盤打架，哪個不怕死的在鬧事！！”
一群人頓時散開，露出最里面的程亦然。
她低頭整理了一下衣服，抬頭笑著對老師道：“老師好，我就是那個不怕死的，多多指教。”
眾人目光詭異的看過去。雖然他們剛剛被攻擊了，但此刻就沖她這王霸之氣，他們現在就想為她喊“666”。
老師本來就氣，又被她這句話激得面紅耳赤，腦門青筋突突地跳，怒吼：“程！亦！然！！”
“老師我給你交代一下犯罪過程吧。”程亦然從容不迫，頓了一下，說，“我掐指一算，在座各位都有血光之災。”
這句話也好叼！眾人瞠目結舌地看著她。
“程亦然！！你真以為你在中南中能胡作非為，我們不敢開除你是吧！？”
“此地不留爺自有留爺處！”程亦然高聲道。
有一道聲音更高的蓋過了她的聲音：“老師！被打的是我！！”
“你說。”老師立刻轉向陸修陽，氣得頭有些昏，喘了一會兒才怒沖沖道，“不要怕！告訴老師，我給你做主！”
“我強吻了她。”陸修陽擲地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