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教室的時候,沈濂在教室玩手機,程亦然一看到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來者不善!
在座位坐下,沈濂扭頭看她一眼,將椅子搬在走道第一句話就是:“今天又是為什么打架?”
他千辛萬苦跟小瘋子約法三章,以為多多少少能約束到她。結果呢?!小瘋子一點契約精神都沒有!她一條也沒有做到!還屢次犯!
而且她動手的理由也是千奇百怪,他聽了都自愧不如。
自己只是校霸,她不一樣,她是混世魔王啊!
憂傷,養成之路遙遙無期。
沈濂氣得炸毛,程亦然看著地板,神情很不耐煩。趙楠估計她正想著怎么將沈濂掀翻在地上。
程亦然打人的毛病簡直跟多動癥一樣放飛自我,完全控制不了,但在沈濂面前卻能收斂很多。
趙楠已經敏銳的察覺到她并不是對沈濂有什么特殊感情,只是單純打不過而已!
話說,她居然有些懂得了沈濂和小然然交往的樂趣——就喜歡她看不慣我,又干不掉我的樣子。
天啊!嫉妒!
沈濂看程亦然不愿說話,開始拿零食引誘。
“想吃嗎?”他拆開薄餅的包裝袋。
程亦然伸手去拿,被他移開,重新拿了一包薯片,又拆開,但就是不給她拿。
“幼稚!”
沈濂最后拿出一瓶酸奶,一句話:“跟我交代了,這些都是你的。”
程亦然冷漠臉,她只是有時需要一點甜的東西補充能量,為什么這家伙就把她當成一個吃貨了?
我會因為這些屈服你嗎!?
她收回手,默默和沈濂拉開距離,對他擺出的零食無動于衷。
趙楠旁觀半天,有點看不下去,桌子一拍,提問:“大佬,你打聽消息難道沒聽完嗎?你真不知道你的小嬌妻她被人強吻了嗎!?”
沈濂的注意力在“小嬌妻”,很好,又一個玩梗的傻逼。
等等,什么強吻?
等他反應過來,身側傳來拉膠帶的聲音,“小嬌妻”本人已經拿著一卷小膠帶朝趙楠撲過去。
他眼疾手快將人拽回來。
趙楠起身溜走了。被校霸沈濂給救了一命呢,吹起來就很有排面。
程亦然伸手拉住她:“作為傳出這種豬話罪魁禍首的一員,你顛倒是非的能力真是令人驚嘆。小姐姐你完了,你居然是這種表里不一的奸詐小人,還是個蕾絲!”
前面那段能理解,后面是什么意思?!那時周維清說話的時候你也聽了吧!居然還裝無視!你居然是這樣的人!
趙楠瞬間斯巴達了:“你零食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講!你根本沒有證據!”
“你什么時候跟誰打了賭!?看到誰強吻我了?”
“呃……”趙楠氣勢全無,“那個……”
“別狡辯了,你就是蕾絲。”
趙楠:“……”
重點是這個嗎?罪惡感頓時沒有了耶!
“我要將這件事公之于眾。”程亦然趁機抓住她的手,用膠帶捆起來,“把你捆路燈再掛上牌子,這個主意怎么樣?”
趙楠訕笑:“別鬧,特殊情況特殊處理嘛,然然理解一下。而且你看,這樣說你沒有受到處罰呀!”
“我為什么要怕處罰,你不相信我寫檢討書的天分嗎?”
趙楠:“……”
你要這么說我也沒有辦法……
什么啊!你神經病吧!虱子多了不癢,一個不明所以的流言總好過被處分吧!!
她語重心長的勸:“然然,其實這對你也沒什么損失。你要知道如果再被處分,特別是臨近大考時的處分,搞不好會直接影響下學期分班甚至讓你留級,而且流言會更過分!”
程亦然頓了下,將趙楠捆住的手拉下來,用膠帶綁在桌腿上,朝她人畜無害的一笑:“誰要跟你分析利弊,我就問你為什么故意跟沈濂說我被強吻。”
趙楠:“……”
她以為程亦然是個呆萌呆萌的角色,沒想到還可以這么犀利……
“因為那個笑話很好玩是吧?”
嚶嚶嚶,好可怕。趙楠訕笑,垂死掙扎:“我,我幫你解釋清楚好了吧?”
“為什么我需要你解釋?你覺得我是腦癱說話不能說清楚嗎?”
“問正經的你從來不說,不正經的能自娛自樂吧啦一大段,你倒是比腦癱更過分些。”沈濂在一邊說風涼話。
程亦然將趙楠綁好,扭頭一臉囂張道:“看我不爽是吧?來戰呀!”
然后被沈濂懟了一瓶酸奶。
“所以,你怎么跟人打起來的?”
程亦然鎮定的喝了兩口酸奶,舔了舔唇角,往桌上軟軟一趴:“我肚子疼。”
趙楠瞠目結舌。還有這種操作?!
沈濂面無表情。
她繼續說:“那是我的隱私,你這么執著于我的隱私干什么?你這個變態。”
還隱私?!說起來這家伙隱私還挺多的,她的過去就是個迷。但憑什么別人能知道他不能!
“哦,什么意思?打架就打架怎么涉及隱私了?你糊弄我吧?”
“大佬你真冤枉小然然了。當時的情況呢,是小然然她被人表白了,說強吻有點過,但也差不多了。”
程亦然反手一節膠帶貼趙楠嘴上:“你踏馬胡言亂語什么!妄想我會放開你嗎!?”
趙楠:“……”
之前哪個傻逼說要寵著她的?她沒有!絕交!這朋友她不要了!
放開我!嗚嗚嗚QAQ!
解決趙楠,程亦然起身灌完瓶子里的酸奶,霸氣的往地上一摔,指著沈濂鼻子道:“給我自戳雙耳!”
自戳雙耳可還行。
沈濂配合的舉起雙手,伸出食指戳進耳朵,忍了忍,默默扭過頭去笑出來。
什么隱私?這叫黑歷史吧?
“所以……”他憋笑,“你是惱羞成怒將人打了嗎?”
為什么打陸修陽?程亦然自己問自己。她打的人這么多,為什么要給個理由?那不可笑嗎?打人本來就是暴力事件,暴力事件還能拿出理由嗎?
沒有理由。
有就是讓陸修陽謹記這個愚蠢的行為,讓他后悔。
程亦然抓著沈濂的領子,彎腰在他耳邊道:“剛剛動員會在禮堂舉行,我去睡了個覺,然后做了個噩夢。夢到森林,我在里頭游蕩,驚動了野獸,不小心掉到了陷阱里。
過了很久,有人將我叫醒,讓我從陷阱爬出來,為此不斷鼓勵我,耐心的等待我。我終于被說動,拖著傷殘的軀體耗盡僅存的體力爬回地面。
但是這個時候,野獸來了,它們成群結隊的撲在在我身上,咬斷我的肢體,將殘肢撕碎吃進肚子里,肝臟也沒放過,地上全是血,野獸吃得很飽。這真是頓美味的盛宴。”
她的聲音娓娓道來,沒有多余的感情,要說有,大概是仿佛回憶什么美好的事情,感慨萬千的結束,讓人心驚膽戰。
說完,她坐到一旁,跟說悄悄話一樣跟沈濂道:“我沒有在怪誰的意思。但自我過分干凈,你們即都是垃圾,勿擾好嗎?”
隨后她起身將書包從書桌里拖出來,甩在身后,大步離開了教室。
“唔!?”趙楠迷茫臉。現在離下課還有十多分鐘,她怎么提前跑了!?
而且她剛剛說了什么啊,感覺好厲害的樣子,沈濂都懵住了。
沈濂抬眸,看著她拽得二五八萬地經過走廊,消失在前門。
他此時并不能理解她的意思,大概是在罵自己是個垃圾還自以為是,她說的自以為是行為可能是自己的養成計劃。
如果他是那個突然出現的人,程亦然是陷進里的人,按她夢境的意思他們互動的過程簡直是個很可笑的行為。
他聽完夢境時都有被笑到。
只是結局并沒有救人那家伙的戲份,如果他裝備精良,身手又好,一點野獸沒什么可怕,這樣不能保全從陷阱出來的她?
那一群野獸的概念是什么呢?
沈濂不想再腦補下去,這很明顯了。對普通人來說生活并沒有那么可怕,但世界對她很苛刻,她已經承受太多無妄之災,總而言之中毒太深。
他不應該剛剛對她嬉皮笑臉,懷疑一切的小瘋子真的會原地爆炸捅別人一刀。可怕的是她真的隨身都帶著那玩意。
和小瘋子太熟了是他養成計劃的一大假象,他根本就沒能改變她一星半點兒。某次險些車禍時小瘋子很淡定,說相信他。
狗屁的相信,想來只是生死與否她不在乎而已。
他做了這么多,其實在小瘋子心里就沒什么存在感。
這種極致并帶著破壞力的喪讓他感到很無力。但他對程亦然有一種執念,他一定要改變她,看她一步步從陷阱爬出來,治愈身上的傷,無畏猛獸,在美麗的森林探索美好的東西。
或許顧煬說的沒錯,他想從程亦然身上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她有,她也配,沒有人能比她更適合。
畢竟她就是為此變成一個小瘋子的。
那就是她的驕傲啊,一個瘋子的驕傲。
沈濂打開煙盒抽出一根煙放在嘴里,跟趙楠道:“跟程亦然告白那小子是誰?別讓他靠近程亦然。還有你,以后程亦然做什么你別管,別教訓她。”
趙楠:“唔?”
沈濂余光都沒分給她,起身將椅子放回原處,掏出打火機離開教室,留給她一個六親不認的背影。
趙楠:“……”
你他喵倒是把我放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