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yī)退下后,冬珠還想說什么,雪梅開口:“不用說了,本宮明白,本宮分得清輕重緩急,你們都先退下吧,讓本宮一個人好好想想。”
冬珠還想說什么,彩靈拽了一下冬珠的胳膊,帶著所有宮人退下了。自從安國公通敵叛國的消息傳出來后,鳳儀宮的氣氛異常沉重,宮人們做事都小心翼翼,深怕除了什么差錯,小命不保。
皇上聽說雪梅醒了之后,長舒了一口氣,醒了就好。皇上帶著王信一個人來到了壽康宮。
“兒臣給母后請安。”
“起來吧,這么晚了,皇兒怎么過來了?”
“兒臣這么晚來打擾母后,是兒臣的不是。只是,想必母后也聽說了安國公的事情。”
“嗯,這么大的事情,只怕全京城都已經(jīng)知道了。”
“母后以為如何?”
“哀家只是一介婦人,不能妄議朝政,一切以證據(jù)為主。只是私心上,哀家是不信的。先帝剛登基那會兒,朝堂混亂,邊疆不穩(wěn),彼時的安定侯早已告老還鄉(xiāng),不問朝政。還是先帝三請安定侯,才讓安定侯重新掛帥出征,收復(fù)了北邊失地。安國公府世代忠烈,致使人丁稀少,如今更是只有安國公與其世子在苦苦支撐。大燕開國二百余年,中間有幾十年的混亂時期,那段時間朝綱混亂、奸臣當?shù)溃四炯壹皶r抽身才保全整個家族。大燕開國時的四大異姓王,如今還顯赫的就只有安國公府了。端木家一直以來都鎮(zhèn)守北方,衷心的部下有很多,在百姓心中的威望也很高。哀家不知道安國公有沒有不臣之心,因為哀家不會讀心,但哀家只想說,若安國公想通敵叛國,也不會選在這個時候。”
“兒臣明白。只是如今證據(jù)確鑿,若找不到證明安國公清白的證據(jù),兒臣拖不了多久。”
“是啊,安國公失蹤,讓一些人看到了可趁之機。安國公失蹤,世子剛接任不久,不了解北地事務(wù),只怕那邊早已被人動過一番手腳。皇后又深居后宮,無力插手前朝,安國公府只剩下一堆婦孺。”
“兒臣在收到齊王來信的時候就已經(jīng)派人前去查探,但恐怕不會有什么結(jié)果了。”
“既如此,如今你要想的便不是如何替安國公翻案,而是該如何定罪。”
皇上沉思一會兒:“母后說的是,對方不知縝密,來勢洶洶,安國公又不在,一時半會兒難以找到推翻的證據(jù)。如今最重要的便是如何定罪才能減少安國公府的損失,減少對燕國的損失。”
“只一點,一旦定罪,天下必將嘩然,邊疆恐不穩(wěn)。”
“兒臣明白。”
……
雪梅經(jīng)過一夜的思索,也轉(zhuǎn)過彎來了,雖然心情依舊低落,但配合周院正養(yǎng)胎,讓鳳儀宮伺候的宮人們松了一口氣。云瑚嬤嬤也被太后派來長住鳳儀宮,代表了太后的態(tài)度,對雪梅的無聲支持。
在拖了幾天后,早朝上,安國公的事情再次被提出。由于沒有找到證據(jù)推翻罪名,原本支持安國公的大臣們無從下手,皇上只好下旨,監(jiān)禁安國公府,召安國公世子回京受審。有朝臣提出安國公如今是戴罪之身,又是通敵叛國的罪名,是不是該暫時剝奪安國公的一切權(quán)力?皇后出身安國公府,依照燕國律法,已不適合再擔(dān)后宮之主的重責(zé)了。無奈之下,皇上只能退一步,剝奪安國公爵位與一切職權(quán),剝奪安國公世子一切職權(quán),待調(diào)查清楚后再做定奪。至于雪梅,以養(yǎng)胎為借口,交出管理后宮的權(quán)力,鳳印由太后掌管,皇后之位仍保留,禁足鳳儀宮,無召不得出。
下朝后,皇上便來到了鳳儀宮。
“臣妾給皇上請安。”
“不必多禮。”皇上將剛才發(fā)生的事情和雪梅說了。雪梅也沒多大情緒,這幾天時間,雪梅想得已經(jīng)夠多了,如今這樣,已經(jīng)是皇上能為端木家族爭取的最好結(jié)果了。
“臣妾明白皇上為臣妾所做的一切,如今這樣已經(jīng)很好了。”
“朕也無可奈何,朕相信安國公的清白,但是沒有證據(jù)。如果這次朕一意孤行,不顧朝臣的反對,認為安國公是清白的,只怕朕的威信就沒了,日后有人一旦犯錯,朕該如何?”
“皇上不必擔(dān)憂臣妾和臣妾的家人,皇上身為天子,擔(dān)天下之責(zé),有許多無奈。這也是端木家的一場劫難。端木家傳承二百余年,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這之中經(jīng)歷的事很多。花無百日紅,誰也無法保證一帆風(fēng)順。既然有人想陷害端木家,臣妾也不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輸了就只是技不如人罷了,怨不得旁人。”
“放心,不論如何,朕都會保全咱們的孩子的。”這已經(jīng)是皇上所能做的最好的打算了。一旦罪名確立,端木家保不住,雪梅也保不住,唯一能保的就只是幾個孩子了。
“臣妾明白,有皇上這句話,臣妾便知足了。”
“你如今最重要的事就是好好養(yǎng)胎,平安生下這個孩子。”
……
安國公的事情已經(jīng)傳遍了天下,北地將士一片嘩然,他們不相信安國公會通敵叛國,齊王出面,將幾個重要將領(lǐng)聚在一起,給他們看了證據(jù)。他們不信,齊王便說證據(jù)確鑿,除非能找出新的證據(jù)。北地軍心不穩(wěn),游牧民族趁機進攻,攻占了幾座城池,燕國損失慘重。越國聽說這個消息后,立刻拒絕了聯(lián)合進攻沿海諸國的提議,并派重兵在邊境守著。趙國聽說后,趁機出兵燕國,所幸皇上早已有所準備,暫時抵擋住了趙國的進攻。
游牧民族的其中一股勢力派使者進京,呈上自家可汗的書信,表示安國公如今就在自己那里,并送上了一件安國公的貼身物事,滿朝嘩然。這下,皇上更是頭大了,連游牧民族的可汗都出來作證了。但皇上與安國公的支持者依舊盯著巨大的壓力壓下了這件事,理由是貼身事物并不是什么難得的東西,而且安國公若真在你們可汗那里,一來,你們早放出安國公的消息了,不會等到現(xiàn)在;二來,憑借安國公對北地的熟悉,你們只怕不會只攻占這么幾座城池。
雖然暫時壓下了,但局勢越來越不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