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破陣
黃天的風(fēng)暴平息,窺天鏡的鏡面再度泛起異彩,一道道光芒從中射出,落到道壇下的圣子圣女身上。
蒲團(tuán)上的圣子們紛紛醒來。
其中,最為耀眼的一道光芒,落在道壇上的寧淵身上。
隨著光芒落下,寧淵緩緩睜開雙眼。
第一時間看到的,是伊夢思姣好的面龐。
“小師弟。”伊夢思淺笑著伸出手。
“三師姐!”
此刻見到三師姐,寧淵心中是無比的親切。
“你可算來了,他們逼我當(dāng)什么東土圣子......”
“放心,都過去了,師姐在這里,沒有人可以逼你。”伊夢思從容道。
聽到這話,寧淵緊張的心情頓時放松下來,他拉住伊夢思的手,想要起身。
抬手的那一瞬間,他發(fā)現(xiàn)了自己衣袖上多出來的一層金黃神光,如云如霧,凝而不散。
“三師姐,這是什么?”寧淵呆呆的看著自己的衣袖道。
“天地玄黃氣,對你修行很有幫助。”伊夢思解釋道,“也是東土圣子的象征之一。”
“東土圣子?”
“說起來,師姐還忘了恭喜小師弟成就東土圣子之位。”伊夢思說著,微微頷首。
這不已經(jīng)當(dāng)上了嗎!
寧淵面色一變,他試圖將身上的長袍脫下。
這么大的因果,誰愛要誰要啊!
長袍隨著寧淵的動作微微閃動,旋即融入寧淵體內(nèi)。
寧淵眼中閃過一道道訊息。
“天地玄黃袍,氣運(yùn)之寶,可化氣運(yùn)御敵,天下無物可摧。”
隨著訊息閃動,寧淵瞬間明悟了這長袍的作用。
簡單來說,當(dāng)他激活此寶,無論對手強(qiáng)弱,此袍都能撐住半分鐘的時間。
這技能一個月可以用一次,是絕對的保命神物。
除此之外,這長袍還能提升主人的氣運(yùn),能自動淬煉靈力,修煉如同開了加速器。
前一刻還為因果纏身而悲痛不已的寧淵,此刻心中只有一個想法。
香,真香。
怪不得人人都在追求東土圣子之位,好處實(shí)在是太多了。
眼看寧淵蘇醒,道壇之下,所有人無論身份尊卑,紛紛起身。
就連道壇上的幾位圣主,也不例外。
他們齊齊向著寧淵行禮,聲音震耳欲聾。
“我等,恭賀東土圣子!”
“我等,恭賀東土圣子!”
“我等,恭賀東土圣子!”
別急著叫啊,自己還沒說答應(yīng)呢!
寧淵雖然有些舍不得這天地玄黃袍,但還是問道:“師姐,這圣子之位還能讓給別人嗎?”
“當(dāng)然可以。只不過如此東土之靈已經(jīng)沉睡,下一次蘇醒起碼要在數(shù)百年之后。也就是說,你即便想要讓給別人,也要等上數(shù)百年。”
數(shù)百年?
寧淵一愣。
按照那些天才妖孽崛起的尿性,有這個圣子位子掛著,數(shù)百年都夠自己或許會碰到幾十次身死道消的危險,這防御之術(shù)一個月才能用一次,頂?shù)米幔?p> “不要發(fā)愣了,還不快見過眾人。”伊夢思看著寧淵眉目間還有些顧慮,頓時有些生氣,她索性將寧淵向前一推。
眾生之間,寧淵身上突然神光大作,一道道彩霞繚繞,他緩緩向前走去,以俯瞰之姿望向道壇下的人們。
一時間,眾人被寧淵的王霸之氣所震懾,他們望著那道挺拔的身姿,紛紛再度行禮道:“見過東土圣子!”
這,就是新的東土圣子,未來東土崛起的希望!
“免禮。”寧淵看向眾人,語調(diào)溫和,卻又帶一絲威嚴(yán)。
既然退無可退,那他也只能出演這個東土圣子的角色了。
現(xiàn)在唯一的好處,是他臉上還帶著三師姐的面具,真正的樣貌并沒有曝光。
不然的話,寧淵都想考慮刪號重練了。
正當(dāng)寧淵要再開口說兩句時,突然有一道人影不管不顧躍至道壇上,他渾身黑白光芒籠罩,正是鄭乾。
他以一種近乎癲狂的口吻質(zhì)問道:“師尊,這是為何,為何老祖為何會奪我圣子之位?”
乾坤圣主看了寧淵一眼,嘆了口氣道:“誤會,都是誤會。哪有什么老祖不老祖的。”
“這位小友來自小極天,按年紀(jì)算起來,該是你的師弟。”
“既然東土圣子已有歸屬,鄭乾,你以后就跟在圣子身后,好好輔佐他便是。”
不是老祖,而是......師弟?
歲數(shù)比我還小?
那你憑什么摸我的頭?
憑什么讓我下跪?
聯(lián)想到寧淵的所作所為,鄭乾只覺得頭顱要?dú)庹恕?p> 轟!
一股龐大的氣勢從鄭乾身上散發(fā)出,矛頭直指寧淵。
鄭乾咬牙切齒道:“出來,與我比試一番!”
瞧見鄭乾發(fā)飆,乾坤圣主怒喝道:“休得無禮!當(dāng)著圣子面如此放肆,鄭乾,本尊看你是暈了頭,要?dú)Я饲なサ氐拿暎 ?p> 鄭乾雙目怒視寧淵,絲毫不懼乾坤圣主:“師尊,弟子已有心魔,此事若不有個了解,弟子恐怕此生難有長進(jìn)。”
“如何,你,敢不敢應(yīng)!”他雙目如電,逼視著寧淵。
看著鄭乾赤紅的雙目,乾坤圣主猶豫了。
鄭乾是千萬年難得一見的乾坤道體,未來幾乎必定會繼承圣主之位。
他若是生了心魔,未來的乾坤圣地會落魄到何等地步?
乾坤圣主看向?qū)帨Y,為難道:“圣子,這......”
眼下,能破了鄭乾心魔的,也只有寧淵了。
寧淵著向鄭乾,沉吟著。
這個工具人,或許還能再用一下......
眾目睽睽之下,道壇中,那道神光繚繞的身影向前走出,寧淵看著鄭乾,平靜道:“你要比什么?”
他此刻神光潤澤,神威不可犯,一條條龐大的氣運(yùn)之龍從黃袍中飛出,盤旋在他的身側(cè)。
“比境界?”
鄭乾一愣,這立在他面前的平凡男子如荒漠大澤,難知深淺,境界捉摸不透。
真要出手,不是一下鎮(zhèn)壓了自己?
“不比。”鄭乾屈辱道。
“那,比道法?”寧淵挑眉道。
鄭乾再楞。
他想起昨日靈秀山下,演化萬道的人,點(diǎn)化凌霄圣主者,正是眼前此人。
“不、不比。”
“那比煉丹?”寧淵再進(jìn)一步,他玩味道,“先說好,我來自小極天。”
煉丹圣地,司掌天下丹藥煉成之法,煉丹之術(shù),無人可出小極天左右。
“不......比。”鄭乾幾欲發(fā)狂。
“算了,你說比什么,我接下來便是。”寧淵聳聳肩。
鄭乾牙咬得咯吱響,半響,他憋出兩個字:“陣法!”
“我可與你較量陣法!”
“好。”寧淵爽快的點(diǎn)頭道,“那便比陣法。”
伊夢思微微看了一眼寧淵,小師弟在陣法上有所造詣她也知曉,但要說能勝過鄭乾還是差了幾分火候。
乾坤圣地所長,正是陣法!
鄭乾的陣法之強(qiáng),在剛才以元嬰境九重天抗衡住十?dāng)?shù)位銀角天魔時便證明了。
單純以陣法相爭,這位新圣子竟然也敢答應(yīng)?
鄭乾袖袍一甩,一桿桿陣旗自儲物袋中飛出,懸浮在他頭頂。
一道道吟誦聲傳來,隱隱有無數(shù)道身影從陣旗中浮現(xiàn),無盡神光從陣旗中落在鄭乾身上,他的元嬰飄出,合乎到身影之間,隨之吟唱著。
“乾坤震巽,四方聚神!”鄭乾暴喝道。
神音繚繞,大道奏鳴,所有虛影在一瞬間疊加在一起,聚集在鄭乾身后。
剎那間,鄭乾的氣息暴漲數(shù)倍,整個人的威勢強(qiáng)悍到極點(diǎn)。
“這陣法,乃是引古今先賢的道與自己共鳴,短時間內(nèi)將自己的實(shí)力提升到匪夷所思的境界。”觀禮臺上,有陣法大師眼神一驚。
此刻的鄭乾,恐怕對上化神境修士,都有一戰(zhàn)之力。
四方聚神,乾坤圣地陣法榜排名第十七!
鄭乾以元嬰境施展而出,簡直聞所未聞!
陣法內(nèi),鄭乾徐徐揮手,他指向?qū)帨Y,數(shù)百道神音一齊轟鳴:“怎么,怕了?還不出陣!”
“陣不錯。”寧淵看著鄭乾的陣法,淡淡評論道。
“還輪不到你說。”鄭乾冷聲道。
“聽我說完。”寧淵淡淡道,“陣不錯,但不值得讓我出手。”
“我聽聞乾坤圣地有地名曰乾坤寶庫,號稱天下第一大陣,要是那個陣法,我倒還有幾分興趣。”
“大言不慚!”鄭乾一愣,旋即冷笑道,“乾坤寶庫便是敞開大門讓你進(jìn),你能從寶庫里活著出來,我便認(rèn)輸!”
乾坤寶庫中的陣法是乾坤圣地萬年傳承,多名圣主隕落飛升前都留下自己的陣法,鄭乾有信心,即便是分劫境的絕世老怪也不敢力抗。
“活著出來?”寧淵不以為然道,“如果我不但活著出來了,還拿了你們乾坤圣地的寶貝怎么辦?”
“那你大可統(tǒng)統(tǒng)拿走!”鄭乾不甘示弱道。
“你說的可算數(shù)?”
鄭乾頭腦稍稍清醒了一點(diǎn),他看向乾坤圣主,后者略微遲疑一下,也點(diǎn)頭答應(yīng)。
乾坤圣主心里另有打算。
寶庫內(nèi)如此多的殺陣,即便是取出一件也難如登天,任由這圣子拿,他又能拿走多少?
即便是取出一兩件,就當(dāng)乾坤圣地與新圣子交善了。
看著乾坤圣主同意,鄭乾隨即肯定道:“自然算數(shù)!”
“好。”寧淵嘴角掛起一絲笑容。
鄭乾,你果然是個合格的工具人。
“你何時進(jìn)寶庫?”鄭乾皺眉問道,“不會只敢逞口舌之利吧?”
“破陣,何須入陣。”寧淵搖頭道。
下一刻,他手中出現(xiàn)一個黃紙包,緩緩舉高過頭頂。
眾人視線隨著那黃紙移動。
新圣子,打算用一卷黃紙?zhí)魬?zhàn)乾坤寶庫?
未免也太看不起乾坤寶庫,看不起乾坤圣地了吧?
轟隆!
在寧淵舉至最高的一瞬間,有一道數(shù)百丈的紫霄神雷從天而落,將他整個人籠罩,紫色的電弧如蛇群般噴吐著,盤踞在寧淵身旁。
整座道宮前,雷威浩蕩,雷芒四濺。
這神雷如同劈在眾人心頭,強(qiáng)大的修士都忍不住心神一顫,修為稍差些的直接癱倒在地。
方才還有些輕視的人們,此刻神色凝重。
這圣子施展的是何手段,有如此恐怖的異象?
此地少說離著乾坤寶庫也有數(shù)百里遠(yuǎn),天下還有如此霸道的破陣之法,可隔空而破陣?
寧淵也一哆嗦。
哪來的雷?
一道傳音落在寧淵耳中,正是伊夢思,她沒好氣道:“演下去。”
雷光雖然兇猛,但并未傷及寧淵,只是襯出了他的威勢,一雷破萬法。
寧淵在心中默默給伊夢思點(diǎn)了個贊。
三師姐這配合,完美。
天地間,雷霆之下,寧淵手中的黃紙盡皆燃?xì)В冻銎渲械囊粋€精致的儲物袋。
這是什么?
眾人顧不得雷光刺眼,紛紛好奇的望過去。
寧淵看了鄭乾一眼,平靜道。
“陣,已經(jīng)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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