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朗又一次來到了這個院子中,只不過這一次他沒有在睡夢中進入。
上一秒他還和齊耳走在已經拆遷,被推土機推成一片廢墟的家園。而在下一秒,他就出現這里。
武朗仔細的回想著當時的情景,當時他和齊耳吃完飯又在杜叔那里說了一會話,就開著車往這里來。因為很久沒有來過這里,路上還走錯了兩次。還好第三次他們平安到達。
將車停在路邊,武朗帶著齊耳沿著記憶中進入院子路口走了進去。
當時齊耳還奇怪的說這里不拆遷了,怎么外邊看上去還是老樣子。當兩個人走進去才發現里面已經夷為一片廢墟。
一眼望去,盡是被碾碎的磚瓦碎石。不遠處還有正在忙碌工作的機器。
原本排列整齊的磚瓦房,除了最外面能接觸到主要交通道路的房子,其他早已經消失不見。
后來兩人碰到了正在場地進行工作的人員,進行這才知道外面的房子之所以沒有進行拆遷,是因為這這里要建成具有特色的別墅群。
最外面的那一層建筑會經過仔細的整改,會成為最外面一層的圍墻。
說起來,兩個人剛遇到工作人員的時候,工作人員嚇了一跳,連忙說這里不能進去,就要把兩個人推出去。
還是武朗說清楚了來這里的目的,最后才勉強的留了下來。工作人員走的時候,還再三的催促他們,讓他們快點離開。
等到工作人員離開,武朗和齊耳就沿著已經被機器推出來的一條大路緩緩走著。
然后自己走著走著,突然感覺到眼前一花,就來到了這里。
武朗看了一下四周,這次他出現在進入院子的那個狹小的入口處,周圍沒有出現任何人,包括齊耳也沒有在他的身邊。
這個狹小的胡同口仍然和他記憶中,狹小而深遠??伤?,走進去用不了多久,道路就會越來越寬,最后就會看到一排紅磚綠瓦的房子。
站在墻外面就能看到院子里面翠綠的枝葉伸展出來,胡同口深處熱鬧喧囂的說話聲,孩童嬉戲打鬧的哭笑聲,一切都仿佛都是昨天。
武朗笑了一下,笑自己不知道為什么會想起這一切,隨即抬腿邁了進去。
在腳尖觸及胡同口的一瞬,一道水波紋從他腳尖擴散開。武朗像是沒有看到一樣,走了進去。
一切都像是武朗記憶中的那樣,沒有絲毫差別。他緩步走到院子門口,站在那里聽著里面傳出來的聲音。
突然,武朗感覺自己的衣角被人拽了一下。
低下頭,在他腳邊站著一個小孩。小孩年紀不大,看著五六歲的樣子。天熱讓家里人剃了光頭,剛長出毛武朗絨絨的一點青茬。手里拿著根冰棍,是不是嗦嘍兩口。
“大哥哥,你找誰???”
“誰也不找?!?p> 武朗往后退了一段路,和這個孩子拉開了距離。
小孩似乎沒有察覺到,依舊站在那里吃著冰棍。
一根冰棍并不大,一小會兒的功夫,他就吃的差不多了。又又舔了兩下冰棍桿,實在沒什么味了。隨手就扔了。
于是抬起頭,看向了武朗。
這時武朗才發現,這個孩子的異常。
他的眼睛沒有瞳孔,蒼白的整個眼球是漆黑的。
“大哥哥,領我去買根冰棍吧!”
沒等武朗回答,順著抬起了右手伸向武朗,咧嘴一笑。
“現在就走吧。”
話音剛落,武朗的意識模糊,身體不受控制般僵硬且緩慢的一步一步向著那個小孩走過去。
看著武朗詭異的行走姿勢。小孩臉上的笑容咧的更大了,甚至能看清楚嘴里靠后的大牙。
眼看著武朗距離那個小孩不過三步之遙,周圍的環境突然發生劇烈的抖動,所有的畫面都開始出現不同程度的雪花波紋。
靠近武朗身邊的空間劇烈扭動,最后居然強行拉扯出一道口子。一只蒼白的手用力拉住了武朗的肩膀,試圖將武朗拉了進去。
小孩見狀臉上的表情立刻猙獰起來,發出刺耳的尖叫聲。隨即快速撲了過來,張嘴露出尖利的牙齒,試圖撕咬那只手。
就在他即將接觸到那只手的時候,一道巨光從武朗周身散發出,直接將小孩擊倒。
那只蒼白的手也趁著這個機會,直接將武朗拉了進去,那道口子隨即消失,周圍的環境也恢復正常。
被打到外地的小孩掙扎著要重新站起來,卻被另一只手按住了肩膀。隨即整個身體被人單手抱在了懷里。
那人輕輕的撫摸著小孩猙獰的面龐,嘴角噙著溫柔的笑意,輕聲安撫著。
“不急,日子還長著呢?!?p> 武朗朦朧轉醒的時候,周遭一片安靜。眼睛在眼眶里轉了好幾個圈這才完全清醒過來。
但是大腦還是沉甸甸的話,順帶著他整個人的反應力都有些遲鈍。
又緩了好一會兒,才勉強坐了起來。剛坐直身體,就感覺整個后背一陣劇痛。通的他整個人都蜷成了一團,大顆的汗水順著額頭滑落,雙手無意識的到處劃動。
等著這一陣的疼痛感過去,又是一段時間。
等到他完全能夠自主活動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久。
當他的大腦完全清醒之后,第一個反應就是找齊耳。
雖然當時的身體完全不受控制,意識也逐漸淡薄。但是他仍然擁有記憶,并且他知道那個劃開一條口子,強行將他拉出去的那只手,是齊耳的。
這只手他太熟悉了,最近在他的生活中頻繁出現。并且齊耳的雙手有一個特點,是他在無意中發現的。
齊耳的雙手并不修長,反而是那種圓滾滾肉乎乎的小圓指頭。她本人也不知一次發過牢騷說自己的手型不適合做美甲,不好看之類的。
正常人兩只手的小拇指基本都會夠到或者超過無名指的第二節的關節處,而齊耳兩只手的小拇指則遠遠達不到無名指的第二個關節處,甚至只隱隱超出過第一個關節處的一點。
因為這件事她自己也暗自抱怨,甚至去醫院看過醫生。
最后醫生的結論除了個人自身的生長詫異,最后也就歸類為遺傳。
可齊耳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父母,對于遺傳這件事也就沒辦法確認,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將他救回現實世界的那只手,就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