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怎么回事。”天瀾躺在床上問零。
零要怎么說,它總不能說五米之內他們說啥楚揚都能聽得到吧?
只好故作鎮定:“信任值滿了,我的任務完成了,該離開了。”
天瀾怎么想怎么覺得詭異:“這就滿了?才認識一天就滿了?你該不會是壞了吧?”
它只想快點離開這個充滿了危險的地方,它很想說‘是的,滿了,從你們一見面就滿了’,但它不敢,因為隔壁光明正大偷聽的楚揚大佬給它下達了最新指示,于是它裝模作樣的發出了一串電子音。
“嘟……你的系統已更新完畢,修復了數據不實應答不及時等漏洞,增加了分析情感幫助宿主及時提升信任值等功能,請您驗收。”
天瀾……
“好吧,那你說說現在信任值多少了?”
“百分之六十,對,就是百分之六十。”它想擦擦自己不存在的汗,可惜它沒有手更沒有毛孔可以排汗。
天瀾雙手放在腦后,一只腳搭在另一只腳上,身形筆直。
閉著眼,好整以暇的拖著長音:“嗯……說說那些信任值怎么來的。”
零卡了一秒:“一見鐘情百分之十,再見傾心百分之十,成為同桌百分之十,跟你回家百分之十,給你做飯百分之十,共同就餐百分之十。”
天瀾昏昏欲睡:“唔……,那也不對啊,我同意他在我家住,孤男寡女的,難道不配得到信任值?”
“叮~您延遲的信任值已送達,經不完全統計大概共百分之七十。”零心虛的拉長了戰線,給自己留了增長信任值的理由。
“那好吧,這樣說的話……是不是他再給我做幾次飯就滿了?”
隔壁剛剛鋪好床單的楚揚勾了勾唇角,抱了床被子,側身躺在床上,手搭在被角上。
零有點裝不下去:“不是這樣算的,要我的戲份完成才能算圓滿。”
自暴自棄的乖乖交代:“你們曾經是夫妻關系,是一對神仙眷侶。”
天瀾內心毫無波瀾,甚至快要睡著:呵呵……
零:……湊了三千年都沒有什么進展的神仙眷侶……
“為了在不同生存環境中積攢經驗,獲得一個生神子的機會。為了讓你們有不同的愛情體驗,每個小世界都要有一個的記憶被遮掩。獲得到對方足夠的信任值,就可以進行下一個世界。”
天瀾:“這是第幾個世界?”
零:“第二個。”
“上個世界也是獲得他的信任值嗎?”
零:“……是。”
天瀾打起精神,靠著床靠背,拽了個枕頭抱在懷里:“嗯,這個世界也是,下個世界下下個世界也都是嗎?”
零:“……是。”
天瀾:“為什么一定要獲得他的信任值?”
零聲調悄咪咪有點低,話音里充滿了好奇,小心翼翼,神神秘秘:“……您還想獲得誰的?”腦海里彈出一堆亂碼:快說~說出來~說出來讓楚神去滅了他!
天瀾摳了摳指甲邊的死皮:“為什么不是他獲得我的?”
零:……
天瀾:“看吧,我們關系不對等,為什么要在一起?”
楚揚皺了皺眉,修長的的手指抓緊了被角,若有所思。
零趕緊給他開脫,畢竟這種想法從來沒有過,是它的失誤:“他怕您的太難獲得了,影響整件事的進程。”
天瀾覺得這種對話無聊極了:“哦?他是享受被追的感覺,還是在一段感情里從沒想過主動?”
楚揚松開抓著被角的手由側臥轉成平躺,思緒飄遠——
***
雕梁畫棟,亭臺水榭,一個粉白色長裙的女孩坐在庭院的石凳上拿著把團扇低頭諄諄教導:“阿揚啊,如果以后喜歡上一個人呢,就要主動一點,千萬不要猶猶豫豫,女孩子才需要矜持呢。”
女孩子面前的地上蹲了一個小男孩,寶藍色的錦緞襯得小男孩白皙的肌膚更加水嫩,小男孩雙手托腮,小臉紅撲撲,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中滿是孺慕之情,心中直嘆大姐姐懂得真多。
***
零:“不是,以前這種問題你從沒提過,上一世你是保留記憶的,被封存記憶的那個是楚神。”
天瀾怔了怔,發散了思維胡思亂想起來:難不成我是自愿的?我是喜歡他的?以后還是保留記憶的好,既然要獲取他的信任值那就封存他的記憶好了。
心里想了,嘴里也說了出來。
零接收到楚揚的回應:“封存誰的記憶就獲取誰的信任值可以,只封存一人的記憶不行。這次時光之旅不只是讓你們獲取對方的信任值而已,這毫無壓力。”
零繼續道:“最重要的是,光陰似箭,日月如梭。多少回憶消失在時間的慢慢長河里,更何況神仙只是事不記情是必須的自我修養。只希望你們能觸景生情,經歷一些相似的事想起一些曾經的回憶。”
天瀾的表情沒有什么變化,楚揚不自覺的蜷縮抓緊了被角的手指。
天瀾往下一滑,縮進被子里:“為什么那么想要我們在一起,如果我沒猜錯你們以前應該是做了一些拆散我們的事吧,我們兩個都不是容易放棄的人,除非有什么特殊的情況。”
零沉默半響,“是,我們對不起你們,所以,這一切旅程都是楚神說了算,包括什么時候開始什么時候結束,包括別的神不能觀看你們的經歷,別的神歷劫是要全程直播的,而楚神有一切掌控權,包括我,要走要留都在他。”零不留痕跡的挖了個坑。
天瀾翻了個白眼,嗤笑一聲,它這么一說,被封存的記憶都已經
自動回歸:“是么?是因為你們覺得虧欠我們想彌補我們才放的權益嗎?難道不是因為楚揚太過于強大你們沒有話語權?雖然以前的他我記不清,但最近幾千年來他一力穩定了神界秩序,奠定了堅實的基礎成為最高級別的統治者,雖然名稱地位上沒什么,但神界所有的權利都握在他手上了吧?彌補?彌補為什么彌補的不是我?彌補導致我一無所知猶如白癡?我為魚肉人為刀俎,說那么多屁話干什么。”
她為什么來?默默關注楚揚幾千年,自她有記憶起她就是一個十七八的少女模樣,怎么都想不起以前的記憶,她是有過懷疑的,但她不知道去懷疑誰。
當全世界沒有一個人是你的親人,你也不知道你是誰,只有一個名字而已,一個代號而已,人生充滿迷茫。
零在角落瑟瑟發抖,它能給啥?它連自己都不是自由的,彌補天瀾也只是有心無力啊。
楚揚的手指越抓越緊,白皙的手指因為太過用力指節泛白,有種暴虐的情緒在悶胸口,突的一撩被子鞋也來不及穿,噌噌噌走到天瀾門前,零給他開了門,偷偷神隱。
楚揚猶豫了一秒,推門進去,一把攬過天瀾箍在懷里。
鼻息噴灑在天瀾頸間,她敏感的縮了縮脖子,但沒推開,如果她剛才的匆匆一瞥沒看錯,這倒霉孩子眼圈都紅了,嘖嘖,真可憐,辛辛苦苦為神界征戰幾千年,做了幾千年的工具人,知道的還沒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