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趙飛燕帶著紫嫣然和阮虎走出了廂房。
而廂房內的慕青峰,正依偎在床邊,回想起了三年前的那一幕幕。。。。。。
柔風細雨過,江春夢潛行。也是在這樣的一間廂房內,葉碧秋與慕青峰要訣別了,打自離開清河鎮以來,兩人一直都互幫互助,特別是在黑風嶺之后,葉碧秋對慕青峰的感覺,開始變得不一樣了,慕青峰對她而言不再是一位人人喊打的過街乞丐了,他保護著她,無微不至。。。。。。
“我,要走了。我們還會再見面的,對吧?”葉碧秋走到了廂房門旁,她側著臉看著慕青峰,有點感傷道。
慕青峰看著葉碧秋,這是他第一次感覺到葉碧秋這么深情地看著他,但是他不能去回答她的問題,也不能去承諾她什么,畢竟他現在一無所有,還只是剛剛到大唐府的無名小卒,跟這商行巨賈的千金比起來,自己是那么的門不當戶不對,他跟她也僅僅只是那無意間的一顆繡球而已。
看著慕青峰一臉沉默,她看著他那一臉五味陳雜的表情,或許此刻她已經知道答案了。
葉碧秋微微一笑,她愿意把自己最美,最單純的微笑留給他:“謝謝你,青峰。多保重。”
說完,眼角的淚水不禁潸然而下,她連忙轉過臉來,掩飾著自己的淚水,她邁開了沉重的步伐,撐開了竹傘,走進了朦朧的雨簾里,慢慢地消失在春雨深處。
這一走,就三年了。而這一幕記憶深深印烙在慕青峰腦海內,他起身,走下了床,望著窗臺外深秋之后的落花殘葉,滿地凌亂飛舞,無所依從。
“三年了,我想知道,你還好嗎?”慕青峰看著對面的老樹,淡淡說道。
想當初面對著初戀般的妙齡少女,而今已在腦海內忽閃忽現,那一顰一笑,實在令他垂簾三尺。但就是這一樣俏麗可愛的女子,卻不是自己的未來。當時年少輕狂的自己,現在想來,也是可笑至極,或許跟她一起,無非就是為了證明自己有多價值和重要,并不是真正的喜歡,甚至愛。
慕青峰三年練成出師,第一件事就是回到了清河鎮,他想去證明自己不再是一個四處乞討,無處安生的流浪人,而是可以行俠仗義,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但是,她沒有給他再多的機會。
葉碧秋散盡家財,歸隱山林,不知所蹤。
“為什么?你連一個給我證明的機會都不給我,你一直都在騙我。”慕青峰將手攥得緊緊的,他狠狠地捶打這窗臺的欄木:“說好的,你要見證那個可以為你一手遮天的葉青峰,到頭來,都是騙我的。”
他在窗臺自言自語著,久久不能釋懷。。。。。。
不云其時,夕陽漸末。且說大理寺正堂之內,趙飛燕正在挑燈伏案批閱案卷。此時,阮豹從門外趕來,上前說道:“大人,您讓我去南城調查了下,守城的衛士說畫像上的這四個人都只見過一次面。”
“一次?!”趙飛燕皺著眉頭,抬頭看了看阮豹。阮豹堅定地點點頭。而此時阮虎亦從門外匆匆趕來,喘著粗氣的他,將手里整理的一些線索呈遞給趙飛燕道:“大人,您讓我去清河鎮外,清河鎮還有長安城外的幾個小鎮偷偷調查了后,我稍微統計了下至少八十起。”
趙飛燕接過詳細地看了看,一臉愁容:“八十起類似的案件。”
“是啊。”阮虎氣喘吁吁說道:“他們都說案件跟鬼怪有關。”
“鬼怪?哼!”趙飛燕聽完阮虎的話,哼了一下,將手里的案卷丟在桌上:“真是如此嗎?”阮豹亦皺著眉上前道:“大人,這。。。。。。
我和阮虎昨晚也看到了鬼童子,這。。。。。。”
話說到嘴邊,便不知道該如何表達。“我昨晚也看到了鬼童子,而且不是一個。”趙飛燕在辦公椅子上坐了下來,靠在椅背上,淡淡地說到:“那是一大批鬼童子。”
聽完這話,阮虎背后一陣發涼:“這難道是真的?”趙飛燕搖搖頭,呵呵笑道:“鬼怪之說,無非就是為了掩人耳目,制造恐怖的氣氛,威嚇百姓,混淆官府視線罷了。”
阮豹想了想,覺得趙飛燕說得有道理:“但是大人,那我們看到是?”“是mi幻藥!”趙飛燕一臉嚴肅地說道:“這是不同于一般迷藥。
江湖之中,能讓人產生幻覺的迷藥,也只有毒寡婦狄四娘才有這個能力了。”“狄四娘?”
阮虎先是有點兒驚訝,隨即疑惑道:“那狄四娘不是早在五年前就已經銷聲匿跡了嗎?”
“聽說她早就已經死了。”阮豹補充道。趙飛燕雙方抱拳,支撐在桌面上,托著下巴道:“大概是在四年前吧,我跟狄四娘有過一面之緣。那時候我下山替我師傅辦事的時候,她遭到了仇家追殺,是我幫她解了圍。”
聽完趙飛燕的話,阮虎和阮豹面面相覷。“沒想到這狄四娘歸隱山林還是被人挖出來了。”阮虎思考了一番,說道。趙飛燕想了一會,嘆了口氣:“哎,先不管狄四娘了。當下之急的事情就是調查清楚黑風嶺土匪一事。”
“可是,大人。我們對黑風嶺的情況不是很了解。貿然進山的話,恐怕會打草驚蛇。”阮虎接了趙飛燕的話,說道。趙飛燕起身,走了出來:“慕青峰呢?”阮豹在一旁說道:“慕大人正在咱們后院涼亭里獨自一人喝悶酒呢,我跟他打招呼,他也對我愛理不理的。”
“我知道了。趙飛燕對著阮虎和阮豹說道:“這時候也不早了,你們兩個忙碌奔波了一天了,下去休息吧。明天我再安排接下去的工作。”阮虎阮豹相視示意,便退了下去。
涼風撫亭,月下傾溢。慕青峰獨自一人在涼亭喝著小酒,回憶著之前的一點一滴。
此時,趙飛燕從前堂走來,她看到了慕青峰正在斟酌小酒,一臉愁緒的神情是她之前所沒有看過的樣子,她手里拿著小酒杯走上前去,來到其旁邊,坐了下來,將手中的酒杯放在了石桌上。
“獨自一人喝酒,多沒意思,給我也滿上吧。”趙飛燕看著慕青峰,微微一笑說道。慕青峰看了看趙飛燕帶來的酒杯,便拿起酒壺,給趙飛燕滿上了。
趙飛燕隨即要拿起酒杯飲上時,慕青峰淡淡說了一句:“噯,別多喝,這酒,勁大。”趙飛燕頓了頓,一飲而盡,看著空蕩蕩的酒杯:“長安客棧的佳釀,醉生夢死,果然名不虛傳。”
“那,那,那個。”慕青峰瞥了一眼趙飛燕,好似要說什么,但又沒有說出口。趙飛燕將酒杯輕輕地放在桌子上,側著臉看著慕青峰,她也好奇慕青峰到底想說啥。
慕青峰醞釀了一會,擠出了一句:“早上,我,吼了你,對不住了。”話音剛落,趙飛燕嘴角輕揚,微微笑道:“沒事,誰都有不開心的時候。我也不好,把你之前的往事,一不留意就說出來了。”
慕青峰看了看趙飛燕,苦澀地笑著:“算了,陳年往事,不值一提。對了,明天,我幫你去一趟黑風嶺。”
“恩。”趙飛燕看著慕青峰,一臉開心的樣子:“那就麻煩你了。”慕青峰看著趙飛燕那甜美的微笑,有點好奇道:“你好像早就知道我會幫你去黑風嶺似的?”
“記得在娘子關的時候,你勸我放下過去嗎?”趙飛燕亦回想起之前不久的事情,她嘆了口氣:“你說過這天底下沒有放不下的心坎。所以我相信你也可以放下你心中的坎。”
“所以你讓我別急著拒絕,考慮考慮之后再給你答復。”慕青峰接著說道。趙飛燕微微一笑,點點頭:“我會讓阮豹在暗中接應里,等待時機成熟之后,就幫你拿下黑風嶺,緝拿全部土匪。”
這一切都在趙飛燕的期望之中,慕青峰倒吸了一口涼氣,雙手抱胸,盤問趙飛燕道:“那你做啥?在這大理寺翹著腿?”
趙飛燕搖搖頭,思量著說道:“黑風嶺的土匪向來不會主動來長安城的。昨晚劫持孩童的人里,南城的守衛就說見過一次面,我懷疑他們在長安城里有內應。這個人可以在長安城里自由走動,而不引起懷疑;這個人知曉長安城里每家每戶的情況,以至于即便是受到官府暗中監視,也能犯案之后從容逃離。”
“你是說?”葉青峰似乎知道楚碧秋說的是誰了:“那為什么不現在就出發將這個人緝拿歸案呢?”
“沒有證據!”趙飛燕抬頭看了看慕青峰:“你這次跟阮豹帶幾個人潛入黑風嶺,而我帶阮虎在暗中監視這個人,一旦這個人跟黑風嶺的人有所接觸,就可以抓個人贓俱獲。”
聽完這話,慕青峰撅著嘴巴,搖搖頭:“嘖嘖嘖,不愧是大理寺卿,一切都是那么的游刃有余。時候也不早了,我要回大唐府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說完便帶著酒壺起身離開了。看著慕青峰遠去的身影,趙飛燕眼里滿是柔和的神情:“萬事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