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親王在軒轅庭開始渡雷劫時就接到了消息,等他趕到學院時,軒轅庭被送到準備區休息了,臺上進行的是純煦和伏千心的比賽。
恒親王本名軒轅刑,是御凌國現任皇帝的弟弟,圣階巔峰,是御凌國為數不多的半步尊階高手,軒轅凜初登基時時局不穩,是靠著外有鎮國長公主和東方毅將軍、內有軒轅刑輔政,御凌國才漸漸平穩。
“不愧是本王兒子,”恒親王笑著拍了拍軒轅庭的肩,“還有一場比賽吧,能繼續嗎?”
按理說,剛剛突破完是需要時間鞏固一下修為的,可軒轅庭好巧不巧地在比賽途中進階,所以下一場比賽能不能上場還得看軒轅庭的實際狀態。
“先用這個吧。”東方晨遞過來一個瓶子,“這里的靈液能幫助世子暫時捋順體內的氣勁。”
東方雅歌從東方晨身后探出頭:“放心吧,純煦會幫忙拖延一些時間的。”
恒親王看著擂臺上你來我往的純煦和伏千心:“難怪本王遠遠地看著他們兩個就不對勁。”
軒轅庭猶豫了一下,接過東方晨的藥瓶喝下后就地打坐調息,他的護衛無一守在他的身邊。
恒親王看了兒子一眼后看向東方雅歌:“東方大小姐為什么知道那孩子會幫忙拖延時間?”
“咦?恒親王不知道嗎?純煦是我的人啊。”
恒親王下意識看了東方晨一眼,果然東方晨聽到東方雅歌說純煦是她的人時神色不會太好。而拜太子軒轅正所賜,軒轅刑對東方雅歌這個名字并不陌生,畢竟最近十年都是東方雅歌幫忙調理軒轅正的身體。
“那么,幫庭兒的就是東方大小姐了。為什么?”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而已。”東方雅歌微微一笑,“助軒轅庭突破時是,現在幫忙拖時間也是。”
恒親王:這位東方大小姐這是在明著找自己要好處吧?
心累地嘆了口氣,軒轅刑說:“報酬稍后本王會讓人送到將軍府。”
“那就多謝王爺的慷慨了。”
擂臺上,伏千心漸漸發覺了不對。
“你是在耍我嗎?”在純煦再次躲開自己的斬擊后,伏千心不悅地看著純煦,“這就是你秒殺對手的實力嗎?”
“沒有耍你。”純煦回答,他只是在很認真地拖延時間而已。
“那就認真和我對戰,不要侮辱這場半決賽!”
純煦嘆了口氣,一邊躲避伏千心的攻擊一邊說:“你若是覺得我在耍你,也可以直接認輸。正好還可以保留實力進行下場比賽,軒轅庭剛進階,境界并不穩定,你的贏面還更大一些。”
“你這是在羞辱我嗎!”伏千心的攻擊更加密集了。
“純煦這激將法用的真的是夠損的。”東方雅歌捂著臉簡直沒臉看,“伏千心好歹也是實力與美貌并存的美人,這么對人家良心不會痛嗎?”
這么多年了,東方曦還能不了解東方雅歌么,她現在心里絕對是滿意純煦這么做的。
“恕本王直言,雖然最終受益者是庭兒,可這么做對那小姑娘不太好吧。”恒親王終究是心里過意不去,說道。
東方雅歌說:“我這么做自然是有我的理由,伏千心若是不服,就讓她去怨天怨地好了。”
“小歌,別這么說。”東方晨輕輕捏了下東方雅歌的臉頰,對恒親王解釋道,“小歌準備了后手的,她知道這么做對伏小姐不公。”
恒親王還是不太贊成的樣子,他自己是參加過萬國大賽的,知道萬國大賽對年輕人意味著什么,一個處理不好可能會扼殺一個年輕人的進取心。
感覺到軒轅庭對靈液的吸收到了尾聲,東方雅歌朝純煦點了點頭。
受到東方雅歌的指示,純煦不再和伏千心耗著,直接一招破了伏千心的攻擊,暗影鋒利的側刃距離伏千心的頸動脈不過一寸。
在裁判宣布純煦獲勝的時候,擂臺下的新生們沸騰了。
有老生酸溜溜地說:“那個純煦據說是卡著招生年齡上限來的,如果不是這樣,他也是老生。不過是披著新生的皮罷了。”
有新生聽到了,大概也是太興奮了,說話就沒經過腦子:“那又怎么樣,純煦今年進的學院,他就是新生。”
旁邊的新生跟著得意地附和:“別忘了長孫霽也是新生,人家才十二歲,第四名,備選妥妥的。”
純煦連勝軒轅庭和伏千心,劍比第一名是板上釘釘的了,而他參加的所有比賽,只有三場沒有一招制勝,一場是對紀千雲的羞辱,一場是為了送軒轅庭進階,一場是為了拖延時間。
就是這三場,明眼人也能看出純煦應付得很輕松,遠遠不到他的力量極限。這就讓人好奇他的真正實力。
于是下場之后,調息好的軒轅庭問:“純煦,你究竟是什么實力?”
“比起我的實力,世子更應該關心你的對手。世子的問題在我這里得不到答案,東方若是愿意,她會告訴你。”
見軒轅庭的目光飄過來,東方雅歌攤開雙手做無辜狀:“可惜我不愿意。”
軒轅庭有些失望。
東方晨也跟著賣了個關子:“世子,現在就暴露純煦的實力,萬國大賽就會失去很多樂趣了。”
就算御凌國只是小國,東方晨相信這里一定有其他國家的探子,他們能看出純煦隱藏了實力,卻絕對想不到純煦強到了什么地步。
軒轅庭一愣,似乎想到了什么,便沒再追問。
劍比最后一場,決定團體賽另一正式選手。
伏千心剛才與純煦的戰斗并不激烈,這只是因為純煦大都在被動地防守,伏千心作為輸出方消耗還是很大的。
一開局,伏千心就仗著軒轅庭尚未穩固境界手中長劍破風而出,軒轅庭橫出大劍格擋,兩人一觸即分,不約而同地選擇避免氣勁的硬碰硬。
伏千心用的是普通長劍,她本身的身法也是靈活輕盈,變招極快,這是打算以快制慢了。
另一邊的軒轅庭因為是大劍武不出伏千心那么多的花樣,軒轅庭以不變應萬變,動作穩如泰山,隱含鋒芒,牢牢守住自己的下盤,不似伏千心的劍法那樣令人目眩神搖。
伏千心想逼出軒轅庭的極限,她很清楚剛剛晉級的軒轅庭絕對沒有看起來這么輕松,即使他又說什么手段壓制暴亂的氣勁,也不過是權宜之計。
軒轅庭已經聽無一說了東方雅歌讓純煦拖著伏千心的事,雖然他并不贊同這種背后陰人的手段,但也不得不承她的情,他知道若自己能繼續穩住自己,先被拖延到氣勁耗光的就是伏千心。
兩人對對方的目的可以說心知肚明,就看是軒轅庭的氣勁先穩定不住還是伏千心先耗光氣勁。
其實,軒轅庭和伏千心的比賽懸念并不大。
雖然軒轅庭剛剛進階,境界不穩,但在東方晨給的靈液的壓制下正常比完賽還是可以的,加上純煦在上一場有意讓伏千心過多的消耗氣勁,所以軒轅庭贏得并不困難。
下擂臺的時候,伏千心是被人扶著下去的——她在剛才和軒轅庭的比賽中耗盡了所有的氣勁。
東方雅歌帶著純煦走過來。
伏千心并不蠢,她知道自己被算計了,看到兩人也沒什么好態度:“你們兩個是來看我笑話的嗎?”
純煦一本正經地說:“我提醒過你的。”
“事到如今你還來羞辱我!”要不是現在身上沒什么力氣,伏千心一定會拔劍和純煦拼命。
東方雅歌說:“純煦在擂臺說的話固然有用激將法挑釁你的意思,但若你能理智地分析當時的狀況,純煦的話就是最適合你的建議。”
“你什么意思?”
“以你的實力、你的品性,你是當之無愧的天驕,”東方雅歌看著伏千心,認真地說,“但你又困于流云學院錦繡榜這個對于大陸來說很小很小的圈子。你應該抬起頭,向遠處看看,這樣才不會被形勢蒙蔽。”
“你……”
“怎么?”東方雅歌偏過頭看著伏千心,那模樣,意外地有些可愛。
伏千心有些糾結:“你明明才十三歲,為什么說話這么老氣橫秋?”
東方雅歌說:“你會這么說,是不是就不生氣之前的事了?”
伏千心無所謂地擺擺手:“有什么好氣的,沒看出你們的算計是我自己的問題。再說了,正常比賽我也不是軒轅庭的對手。”
東方雅歌露出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并附贈一個玉瓶:“你能這么想,是你的慷慨。我卻要為之前的事賠罪,這是先天凝露。”
之前東方雅歌了解過伏千心,她出自武將家庭,祖父曾追隨東方毅上過戰場,算是東方毅的后輩。后來在戰場受了不可逆的重傷,不得不回到京城,提前退休。
先天凝露并不能治療伏千心祖父的傷,但它能緩解很多舊傷的傷痛,對伏千心來說確實是個好東西。
在伏千心接過玉瓶時,東方雅歌在她耳邊小聲說:“這個瓶子是百丈瓶,足夠你祖父用的了。”
伏千心的眼睛瞬間紅了:“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