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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旦過后的第一個開學日，張敏在黑板的右下角畫出一片區域，標記上距離期末考試的日期。

　　“同學們，還有四十天就要考試了。有的課還沒有結課，已經結課的科目，想必大家已經開始復習了。這學期過得很快，轉眼到了期末考試的階段。我看到，有些同學學習吃力，但一直在努力，絲毫不懈怠；但有些同學雖然很聰明，卻在原地看著別人的笑話，浪費著時間。記住，學習始終是自己的事情，希望你們在期末考試結束后，能給自己一個滿意的交代。”

　　張敏說這些話的時候，劉明明的屁股還有些疼。跨年夜之后的當天，也就是二零二零年一月的第一天，剛回到家的他就被劉建國胖揍了一頓。文霞平時也會稍作阻攔，但這次不僅沒有，反而還加入其中，組成了男女混合雙打的陣型。

　　一向懂事聽話的劉明明辦了這么一件“不懂事”的事，可是在親戚們面前給他們丟了臉。

　　“都說你是什么青春期叛逆，我看你就是屁股癢癢了！”劉建國叫囂著。剛好，他那幾天沒有出車，積攢了好幾天的力氣，結結實實發泄在了劉明明的身上。

　　趙熙月聽罷哈哈大笑：“你可真是‘倒霉蛋’啊！哈哈哈！這么大了還讓老爸老媽打屁股！不過，我發現啊，像咱們這種乖孩子，就沒資格叛逆，叛逆一次，你在家長眼里就不乖了；而那些真正叛逆的孩子，只要乖一次，就成了家長眼里的乖寶寶了……唉！”

　　“你呢？你回去沒挨揍？”

　　話音剛落，趙熙月神秘一笑，露出半個胳膊，上面分明有一大片青紫色。

　　“我靠，你爸下手也太狠了吧！”劉明明大吃一驚，突然覺得劉建國還是挺溫柔的。

　　“這怪我，我如果不反抗，也許結果會跟你差不多。我一反抗，反而讓他失手了。你是不知道，打完我，他就抱著我一個勁兒的道歉……”說到這里，趙熙月突然止住了。她突然想起那天，兩個人在KTV抱在一起時的樣子。

　　“那天在KTV，咱倆……你還記得嗎？”趙熙月問。

　　劉明明臉紅了，憨憨笑著：“我……我們好像是簡單抱了一下……”

　　趙熙月突然用雙手捂住了臉，像一個犯了錯的孩子，叫了聲“媽呀”，而后嘆了口氣：“我是不是說了許多不著四六的話？”

　　劉明明趕緊開玩笑地說：“哎呀，你說的啥，我一句都沒聽懂，當時太亂了……”說著這些話時，他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和趙熙月擁抱過的手，看上去還是那么的陌生。

　　趙熙月聽罷，終于放心地把手從臉上拿開，拍了拍胸口，仿佛自己剛從世界末日中幸存了下來。因為，她真的以為劉明明什么都沒聽見呢！

　　……

　　這周末，李欣早早就在校門口等待著重洋。按照約定，重洋要帶她去市中心的一座大型商場逛一逛。

　　李欣穿上了新買的短款羽絨服、短裙和黑色絲襪，帶著一頂毛茸茸的帽子，和同色系的手套，這樣的打扮讓她比世界上最可愛的公主殿下只稍稍遜色一分。看得出來，李欣對這次約會的重視。

　　“你今天的打扮，很漂亮！”重洋走到她面前笑道。如果李欣的記憶沒有出錯，這是他第二次夸贊自己——上一次是在跨年演唱會上。

　　“真的嗎？”李欣幸福極了，甜美地笑道，“女為悅己者容嘛！”說著，兩個人挽著手，坐上了一輛車，駛向市中心的商場。

　　“重洋，監獄那邊已經安排好了，你隨時可以執行你的方案。

　　老張的骨灰已經被家屬安葬了，有時間記得去看看。

　　關于老張的死因，我們最新的調查顯示，很有可能是護工干的。當時，他已經接受了另一個病人家屬的邀請，所以想快點結束老張的護理，故而下了毒手。人我們已經控制起來了，這個王八蛋是個慣犯。

　　你的同學那邊，如非必要，不要太過張揚，靜靜退場為宜。

　　但需要注意的是你那個叫李欣的同學，務必做好善后工作。張龍在朔門一中可能還有耳目，不要讓她給你的任務執行帶來麻煩。”

　　重洋在車上回憶起不久之前，老李的囑咐，心中盤算著今天的安排。原來，陪李欣逛街只是他的幌子。他在感到一陣短暫的遺憾之后，便堅定了信念。

　　11點30分，兩個人走進商場；

　　11點50分，在一家快餐店用餐；

　　12點30分，走進電影院；

　　14點50分，走進游戲廳；

　　17點40分，再次走進一家快餐店用餐。

　　一切都好像風平浪靜，卻不知道，這是海嘯來臨前的萬籟俱寂。

　　……

　　張敏將劉明明叫到辦公室。有些事情，是不能放在日常討論的。

　　桌子上，張敏將一張紙推到了他面前。劉明明拿起去看，居然是一張舉報信。只看字體他便認出，信上是黃玲的字跡。

　　“黃玲舉報你作為代理班長不作為，這事你怎么看？”張敏說這話的時候十分淡定，似乎心中已經有了判斷。劉明明試探著問她的看法，張敏微微一笑，“作為班主任，我覺得你這半年的工作比較稱職，老師安排的各項工作也都完成得比較出色。我還是想聽聽，你是如何理解信上所說的，所謂‘玩忽職守’。”

　　果然，黃玲一如既往地還在使用這種浮夸的詞匯。原本想真正調查清楚她的家庭背景和精神狀況再做打算，沒想到她竟一紙訴狀將矛頭對準了自己。還真是應了趙熙月的預判，她果然將那股怨氣轉移到了自己的身上。看來，她舉報蔡義的事情已經成了繞不開的結。

　　既然如此，那還等什么呢？

　　“張老師，這件事說來話長。本想著私底下調查清楚在跟您匯報，看來，我今天不得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