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肅的正式學藝生涯開始：三更起，五更眠，過上了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的艱苦生活。

　　每天上學放學林肅都要綁著小沙袋跑過來。漫漫人潮，林肅跑得慢吞吞，小臉紅撲撲，倒是沒了之前蠟黃的小樣兒。這時，曲驍征就會坐在馬車上，慢悠悠地走著。

　　林琮也不甘示弱，每天山上山下地鍛煉，課堂上都認真聽講了。連先生都大加贊賞：孺子可教也。林琮娘更是樂得合不攏嘴，盛了一大碗餛飩送到林肅面前：“肅肅啊，自從你開始鍛煉，我們家林琮可進步太大了。他說要以你為榜樣，不能拉你后邊。”

　　那邊，林琮正勤快地擦桌子，撂板凳，忙得不亦樂乎。林肅反省自己。她好像從來沒有勸過林琮向學。林肅有點不好意思，林琮拿她當朋友，好吃好玩的都想著她。可她從來沒有真正想過要幫助他學習，還帶著他一起代寫掙錢，一起逃課玩耍。

　　不知何時起，林琮變了。林肅一直以為林琮會繼承自己家的小吃攤，做一個認字的攤主。可是自從曲驍征來了書院，林琮的生活發生了點點漣漪的變化，居然也如旋渦般越來越大。他像一株向陽的小樹苗，撲閃著張開了葉片，踮起腳嘗試吸收著陽光。

　　跟著曲驍征鍛煉了十幾天，林肅明顯感覺到自己的體力好了很多。身體是一切的本錢，自己想在社會上立足，一定要強才行。沅娘高興地很，做了好多點心讓她拿給教她的先生。

　　點心就在她帶的小盒里，林肅有點拿不準該不該拿出來。別看曲驍征每天裝模作樣地在小吃攤吃飯。其實他吃得特別挑，小吃攤也就吃林琮家的，其他看都不看。每次來，林琮娘還單獨照顧他。不止一次，車夫大哥都特地去買的點心送到山上。林肅覺得自己像只豬，什么都吃。可是對面這只，就算了。

　　曲驍征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餛飩，不經意點了點林肅的書袋：“你書袋里裝什么了？鼓鼓囊囊的。”林肅一臉平靜：“多裝了點書。”

　　林琮忙完，接話道：“是沅娘做的紅豆糕嗎？上次你帶的就特別好吃。”曲驍征眉峰一挑，林肅立馬乖覺地掏出盒子：“沅娘做的小點心，怕曲少爺吃不慣，我就沒敢提。”

　　林琮管曲驍征喊征哥，林肅死活喊不出來，喊名字曲驍征不愿意，導致現在天天喊曲少爺。

　　林琮已經手腳勤快地打開盒子，遞了過去。“征哥，你嘗嘗，可好吃了。”曲驍征隨手捻起一塊，嘗起來也還行。其實他從京城到平陽，最大的不習慣就是飲食。平陽的食物比京城差遠了。

　　“林肅，你是故意的吧，沅娘的點心這么好吃，你自己藏著吃。虧我一直盡心盡力地教你功夫呢。”說著作西子捧心狀。果然是幼稚的小孩兒，如果自己不是個十來歲的小孩子，我才不跟你們玩呢。林肅一臉謙遜：“哪里，哪里。曲少爺喜歡吃，我就多帶給您嘗嘗。哈哈，哈哈。”

　　放了學，后山基地。林琮已經小跑著上來了。曲驍征歪靠在樹下看書，抬眼看了林琮，示意他練功。過了一刻鐘，林肅才氣喘吁吁地跑上來。

　　小胖子體質不錯，林肅就算了，這么矮的山還能爬半天。不過她倒是性格堅韌，不愛說話，但是說話非常會看人下菜碟。

　　“林肅，你練完，記得把我的作業拿走。今天抄中庸。”別的不說，林肅的字跡模仿地越來越有范兒了。

　　“沅娘的手藝不錯，我列了個單子。你讓沅娘試著做做，就算你教學費了。”曲驍征一邊喝著茶，一邊吃著點心，好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