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梅梅翹著傷腳,一跳一跳地蹦過來了。同時,她還擠眉弄眼、呲牙咧嘴,面部表情極其活躍。不過,她細細長長的雙腿卻是非常性感迷人。
楊曉擦干汗水,努力讓自己鎮靜下來,他知道自己此刻千萬不能瘋掉,那樣的話,他就會在這個陷阱里越陷越深,甚至會逃不出來。他咬了咬牙關,忙走過去,又把姜梅梅那柔軟的身子給抱了起來:“這大雨泡天的跑出來遭罪,不是讓你在車里等著我嗎?”
“我怕、我怕……”姜梅梅把頭緊靠在楊曉的胸前,顫聲說道。
“你怕什么?這大白天的。”楊曉話雖然這么說,但心里還是有些不忍,男人啊,在漂亮女人面前,總是喜歡香惜玉。
“是啊,就是這大白天的,村里怎么就看不到一個人?就連過往的車輛也沒有,天又陰沉成這樣,你就不怕么?”姜梅梅皺著眉頭說道。
楊曉聽了一愣,也是啊,自己怎么就沒有注意到這些呢?剛才駕車下岔道口的時候,也就自己的一輛車子而已。現在,車子停在村子的這段時間里,對面居然沒有過來的車,后面也沒有駛過來的車輛。村內很安靜,只看到幾只雞和鴨在村道上徘徊。奇怪,人呢?楊曉不自覺的抱著姜梅梅走進了臨近的一家住戶。果然,屋門是鎖著的。楊曉又拐去對面的住戶家,這家倒是沒有鎖門,小院子不大,有一間下屋,和一間紅磚瓦房。進院子的小道兩側還種植著很多綠油油的蔬菜。
“咱們走的時候,順便摘點蔬菜回去唄?我敢肯定,這里的蔬菜沒上過化肥、農藥什么的,絕對的綠色食品。咳,要是我有這么個小屋、小院子該有多好啊!”姜梅梅感嘆著。
“你呀,就知道吃。”楊曉哭笑不得。
“我一直就是個‘吃貨’,這報社誰不曉得呀!”姜梅梅還洋洋得意呢。
因為抱著姜梅梅,楊曉只好用腳輕輕踢了踢屋門,見里面沒有應答,他索性就踢開門進去了。進屋就是廚房,灶臺上鍋蓋蓋得很嚴實,但可以看到一些少量的水蒸氣透過縫隙擠出來。灶臺旁邊水缸里的水也是滿滿的。水缸旁放著一個臉盆架和一個四四方方的小櫥柜。廚房東西兩側是兩個屋木質的屋門,但都緊緊的關閉著。看樣子,屋子里好像有人。
“有人在嗎?請問有人在嗎?”楊曉扯著脖子高喊。
可是,東西兩個門里沒有一點的聲音。
他只好抱著姜梅梅先走到西屋門前,透過門上的玻璃向里瞧了瞧,見屋內堆積著很多破舊的麻袋、壞掉的桌椅和紙箱子等雜物,很顯然這個房間是被做成倉庫了。
他忙回身又到東屋門前向里看,見屋內地面很整潔,靠著東墻是一個長方形的大桌子,桌子上擺放著一臺老式電視機和暖瓶、茶具及一些瓶瓶罐罐的東西,但擺放都很有序,看上去規整、順眼。物品上面的墻壁上還掛著一些大大小小的相框,相片很小,都是黑白的,且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摸樣兒。只是最顯眼的,是相框中間位置還掛著一座老式的機械鐘,銀白色的略顯斑駁的鐘擺還在不停地搖擺著。
靠著桌子右面是一鋪大炕,炕上鋪著兩套褥子,褥子上整齊的擺放著兩套深藍色碎花的被子。
楊曉的雙手實在是累了,就示意姜梅梅把門拉開了。
“屋里沒人咱兒還進去啊?等人家回來了,不會把我們當賊給抓了吧?”姜梅梅有些擔心。
“沒事兒,咱不是敲門了么?再說,有你這么漂亮的賊么?有我這么英俊的小偷么?呵呵!”楊曉傻笑了下,進門就把姜梅梅放到炕上坐好,“咱們是來求助的,怕什么?你在這里等我一下,我出去看看我的車子,再看看有沒有路過的車子什么的,給拖拽一下車子也行。”
“不要,你不能把我一個人丟在這里,也不知道這是個什么樣的人家……”姜梅梅一下子就拉住了楊曉的手。
“怕什么呀?幾年前,我曾經來過這個村子,這里都是純樸的村民,還都很好客的。你稍微等我幾分鐘就成,我馬上回來。”楊曉微笑著說。
“好,說話算數哦!”姜梅梅拿眼睛瞪著楊曉,就像個天真無邪的小女孩兒。
楊曉笑笑,不再說什么,他快步走出門,穿過廚房,奔出了院子。
此刻,他隱約的感到了一絲不安,這種不安在慢慢轉化成莫名其妙的恐懼,這是為什么呢?難道自己有了某種預知的能力,還是突發了第六感?現在,他在這個村子里行走,突然有種百感交集難以名狀的感覺直逼他的心頭,讓他難以言表。適才,那個讓自己停下車來的人影,越來越真實的呈現在他的腦海里,的確就是那個024號小服務員的身影,且她還穿著那套藍色的制服。難道她真的沒有死嗎?她怎會出現在這個村子里?她跟這個村子有某些關聯么?還是她專門來這里等自己的呢?還有,他已經檢查了,這兩戶人家里都沒有人,那其他住戶呢?楊曉又快速地奔進旁邊的幾戶人家的院子,居然屋門上都掛著沉甸甸的大鎖頭。難道這個村子真的一個人都沒有?不對,絕對不可能,姜梅梅所在的那間房子就應該有人,或者說是這個人就在附近!楊曉還是不死心,又翻過幾家院墻,查看了幾戶人家,仍然沒有看到一個人。
楊曉有些累了,他身子靠在一家木門上,從口袋里找出了一根香煙,點燃了,猛吸了一口。瞇著眼睛看著白色的煙霧四處散去。他在想,現在很多事情就像這煙霧似的,只能讓他看到一小會兒,還沒等明白什么呢,就都消失到空氣中去了。現在,他又開始懷疑自己的眼睛了,自己看到的那個身影是不是幻覺呢?估計是這些天自己的腦子總是浮現她的模樣兒所致?
“咳!”楊曉獨自嘆息一聲。很快,一支香煙吸完了。他狠狠地把煙頭扔掉,想自己在這里耽擱下去是不是沒有什么意義?不能再去想已經死去的人了,應該早點找到董玉湖才是。那樣的話,也許自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想到這里,楊曉不再猶豫,沖出胡同,跑向自己的車子。他要發動車子,帶著姜梅梅立即離開。因為,他自己知道,他的車根本就沒有壞,他停車下來只是想證實一下自己的推斷,所以才對姜梅梅撒謊,就如姜梅梅說她的車“拋錨”了一樣!
終于,他站在了自己的車前,就那樣站著,目瞪口呆、驚恐萬狀。
車子矮了許多,原因是四個車胎已經全癟了。誰會那么倒霉,一下子就壓上四個釘子?還是誰給車胎放了氣?楊曉開始圍著車子仔細檢查。不對,不是被放的氣兒,每個車胎上都有利器刺過的裂口,那應該是一把鋒利的尖刀所致。
“哎呀,不好!”楊曉回身拼命向胡同里跑去,來到姜梅梅落腳的那家門前,他首先仔細觀察了一下四周的環境,見沒有什么異常,就快速奔進院子,沖進屋門,穿過廚房,推開了東側的屋門。
“姜梅梅,姜梅梅你去哪里了?你在哪里?你回答我,快回答我啊!”楊曉對著著空空的大炕怒喊!
姜梅梅人呢?她一瘸一拐的能去哪里?在自己剛剛出去的這段時間里,房子里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猛地,他轉身沖出東門,一腳就踹開了西屋的門。用力過猛,屋門帶起一股風浪,讓里面塵土飛揚,有幾只灰毛老鼠“吱吱”亂叫著,鉆進了雜物堆里。楊曉驚恐地后退了一步,使勁把門給關上了,他來到廚房的灶臺前,蹲下身子看看了灶坑口,見里面有紅紅的火苗在跳躍。一陣很好聞的肉香吸進他的鼻孔,他猛地起身,用手摸了摸鋁制的鍋蓋,感覺很燙。鍋里蒸煮的是什么?!他伸出顫抖的手,抓向了鍋蓋的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