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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還沒來得及站起拔出自己的劍,他又向我刺來,我只好用劍柄匆忙抵擋,而他劍劍都使了猛力,我與他硬碰硬在力量上根本不是對手,這樣下去,我遲早要被他刺中幾個窟窿。
耳邊聽到我?guī)淼氖勘l(fā)出慘叫聲,我心下一狠,只能做奮力一搏,拼著讓他刺一劍的情況下,拔出我的劍來刺向馬腿。
那把劍正刺中我手臂與身體的間隙之中,我嚇出一身冷汗,不禁感嘆自己福大命大,那人從馬上飛下向我襲來,我左支右絀,好不狼狽。
那人一邊向我刺來,一邊笑道:“還沒見過這么眉清目秀的小將軍,反應(yīng)倒是快,就是力氣太小了些。”
他語氣帶了嘲諷,我怒道:“你是鄭軍打著齊軍的旗號?”
他笑道:“是又如何?”
難怪鄭軍到處東躲西藏還沒被一鍋端!
“本來只想要你們一點糧食,你非要出頭。”
他向我襲來的招數(shù)不如方才狠辣,卻像是貓捉老鼠一般在戲弄我,我心中火起,不顧他可能刺中我的危險,使出渾身解數(shù)奮力向他襲去。
他顯然沒有料到我這般不顧生死地跟他拼命,他劍法一亂,我一劍刺到他的腰側(cè),他被我的這一劍激怒,又拼著流血向我猛烈攻擊,我支持不住,他一劍刺中我一只大腿,我倒在了地上。
他又一劍向地上得我刺來,這一劍如同一條毒蛇,眼看就要刺中我的喉嚨,我的汗毛肌膚幾乎已經(jīng)主動靠上他的劍鋒,我的心幾乎都做好了等死的準備。
他卻猛地一停,只有劍風(fēng)劃開了我喉嚨上一道傷口,淺淺地流出血來。
他問道:“你是齊國里的什么官銜?”
我回道:“關(guān)你什么事?”
他笑道:“不關(guān)我的事,關(guān)你的事,你如果官不夠大,沒有剩余價值,本將軍就直接把你殺了。”
我心想,那我還是有機會保住一條命的,但總不可能說自己是皇帝,那到底說什么呢?
他喝道:“你小子想些什么呢?別想瞞本將軍,快說出你真實身份!”
我道:“我是四公主的駙馬。”
“公主駙馬?”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我冷笑道,“公主駙馬舍得來前線送命?”
我道:“朝廷以為山東這邊局勢差不多了,讓我來撿漏立功了。”
“倒也有理。”他想了想,竟然接受了我的說辭。
“那先饒你小子不死。”他一把把我拎起來,去扒我身上的鎧甲。
我驚怒道:“你干什么?”
“給你小子換套鎧甲。”他扒拉下我的鎧甲后又讓手下遞來了一套鄭軍將領(lǐng)鎧甲給我穿上,然后捆住我的雙手,捂住我的嘴。
一條繩子一頭捆著我的雙手,另一頭由他手上拉著,他上馬說道:“小子,給你個好建議,跑快點跟上本將軍的馬,不然有你苦頭吃。”
我她媽不是腿受傷了嗎?我跑個屁啊!
他看我這急切想說話的樣子,笑道:“這點小傷都受不住,你這小子還想來戰(zhàn)場撿漏?跑不了就讓馬拖著走!”
他翻身上馬直接御馬快跑,我腿上實在太疼,根本使不上勁兒,干脆自暴自棄地躺地上找個舒適的姿勢讓他拉,幸好我衣服穿的厚,質(zhì)量也好,還能撐得起磨,就是扯著我手腕肩膀疼。
那個人拉著我騎馬而奔,我在地上被拖著走,幾乎半個身子都趴在地上,被拖拉的時間一長,這半邊身子都又麻又痛。更惱火的是我的手臂,麻繩一直在我的手腕上磨來磨去,肉眼可見地磨出了血,整個手臂又被懸空掉起,一段路程下來,我兩只手臂都幾乎僵硬沒有知覺了。
何況地上積雪未融,我貼著地面的這半邊身子漸感冰涼,雪水滲進了我的身體里,這個過程只覺得又煎熬又痛苦。
途中我們甚至還經(jīng)過了幾支舉著“季”字的義軍,但他們只以為是碰到了友軍,都只是笑著打個招呼就走了,偏偏我又被堵住了嘴無法辯解,我心道,這么多義軍,我怎么就運氣這么不好,剛好碰到偽軍,媽的!
直到又碰到一支義軍,為首一個小將問道:“你們是朝廷派來的運糧隊嗎?”
抓著我的這個混蛋道:“是的。”
那小將看著我皺了皺眉,問道:“這人是誰?怎的不直接殺了?”
這混蛋回道:“這人是鄭國的一個重要的人,留著他還有利用價值。”
“哦?”那小將滿是好奇,扭頭朝他身后的人喊,“將軍!這里好像抓到了一個鄭國的大官!”
將軍?我心中突然萌生了希望。
此時抓我的混蛋也有些心虛,一扯繩子把我拉到了他的身邊,我此時已經(jīng)渾身發(fā)軟,剩下那一條沒受傷的腿站都站不穩(wěn)了。
一人慢慢騎馬從軍隊里出來,我第一眼一看,不是季鋮!
但是我見過這個人!我曾經(jīng)在季鋮檢閱士卒的時候看到過這個這個參將!
那一刻,我的心狂喜得顫抖起來,只可惜我的嘴被堵住,只能發(fā)出“唔唔”的聲音。
“叫什么?”抓我的人一鞭子劈頭蓋臉打下來,我瞬間摔倒在地,那長鞭一鞭下來從我的脖頸直打上我的后背,我的脖頸霎時感到火辣辣的一疼,有血腥味從那里傳來。
那參將卻沒認出我來,只微微點了頭,“那你趕緊把糧車運過去吧。”
我見他又要離開,忙拼盡全力站起身來想要向他跑過去,讓他認出我的臉。然而又是一鞭子下來,我另一條腿從上到下是血肉淋漓。
那參將停了腳步,我心里的希望還沒有完全熄滅。
卻見他只是微微皺了眉,“還是別太狠了,看這官生得這么年輕,應(yīng)該沒殺過什么人,季將軍向來不主張這么虐待俘虜,畢竟大家都是齊人。”
我的心頓時墮入冰窖之中,抓我的人連忙稱是,然后我便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走了。
等他們一走,這人又是幾鞭子打下來怒道:“我管你是什么齊國的公主駙馬,反正只要留著你命對我來說就有用,你要是再像方才那樣給我生事,當(dāng)心我讓你吃更大的苦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