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舟,你不要誤會了才好,事情并非他所言”,趙小五不想顧輕舟把她認(rèn)為成死胖子嘴里不正經(jīng)的樣子,“莫要聽他胡謅。”
趙小五急著解釋,“本就是他打劫我們在先,沒成想偷雞不成蝕把米,反倒是被我們趁機捉弄了去。”
“對啊,阿姊讓我放了些噓噓和巴豆給他們!”小豆子應(yīng)和著,話剛出口就后悔了,忙將嘴捂住,眼神圓溜溜,他好像講了不該講的東西。
臥倒在地的矮胖子聞言面露猙獰。
簡直是屈辱!
小賤人,敢捉弄于我,我定將你抽皮剝筋。今日就算自己活不成,黃泉路上也要拉幾個墊背的。
趁著幾人不注意,手臂緩緩移動,手上暗暗摸索到幾枚藏于懷中淬著毒的暗器。
看準(zhǔn)時機,伸手就朝著趙小五的方向甩了出去,也殃及了她身邊的其他人。
“哈哈哈,要死便一起死吧!”
“鐺、鐺、鐺、鐺……”發(fā)出一陣兵器間碰撞悅耳的聲音。
暗器還沒接觸到周圍的幾人,就被橫空劈出來的佩劍一一擊落,連佩劍的影子都沒捉到,持劍的正是公子卿固身邊喚作三七的男子。
矮胖子的計謀終究成了一場空。
三七反手又是一劍,矮胖子嘴里噴濺出一注鮮血,蹬了蹬腿,人就掛了。
明眼人一看,矮胖子這哪里是打劫,看著更像是殺人如麻,怕是做慣了這種事。
掛了的胖子似乎只是一個小小的插曲,除了趙小五與小豆子外,都未流露出絲毫的在意。
公子莞爾一笑,又露出白晃晃的牙齒,“姑娘言重了,你與他人間的事自是與我無關(guān),況且,現(xiàn)下這人已經(jīng)是個不會出氣的了。”
“另外,還需再提醒一下姑娘,莫要認(rèn)錯人的好,在下真的不是你口中的顧輕舟。”
公子卿固一席話出了口,趙小五像泄了氣的氣球,剛才還圓滾滾的樣子,一下子變得皺皺巴巴。
看來他真的不是顧輕舟。
這世間,便又只她一個了嗎?
再沒有人能與她一道體會這里的陌生與迷惘。她是有多期待能有這么一個人的存在,能陪著她一起走過。
她不說話的樣子,她黯然神傷的樣子,她失落的樣子,讓人莫名心疼。
在公子卿固看來,她嘴里喚作顧輕舟的男子,該是在她眼里,心里都頂重要的吧。
她與顧輕舟到底是甚關(guān)系?難道真如她所言,與自己長的很肖像嗎?
公子卿固甚至產(chǎn)生了一絲一睹此人風(fēng)采的錯覺。
“阿姊,你別難過,我?guī)桶㈡⒄遥苷业降摹!?p> 小豆子搖著趙小五的胳膊,他還從未見過如此失態(tài)的阿姊,即使在最艱難的時刻,都沒見過阿姊像現(xiàn)在這般渾渾噩噩的樣子,他看著就難過。
“不會了,這世間再也不會有這個人了。”
趙小五喃喃道,在場的幾個人也是一愣,莫非人已經(jīng)不在了?
空氣里一度尷尬的沉默。
“姑娘,可是要隨我回沭陽嗎?”公子卿固善解人意地將話題岔開了。
趙小五深吸一口氣,試著與自己和解,開始接受獨自面對的事實。
“是,我與阿弟兩個人同是要去沭陽的。”
“即是同路,便一起了吧,相互還可以有個照應(yīng)。”公子卿固已經(jīng)替趙小五做了決定。
“我是趙小五。”趙小五又小聲地補了一句,“你還不知道我的名字。”
公子卿固眼睛里蕩漾著三月的清風(fēng),“好,我知道了。姑娘稍作休息,我們即刻便出發(fā)。”
你可以喚我小五的,這句話,趙小五終是沒能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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栓在樹下的幾匹駿馬,悠閑地抻著舌頭卷起低垂的樹枝上剛剛冒出來的嫩芽,一下一下往嘴里送。
三七與公子卿固正立于馬前。
“公子為何會出手救這些不相干的人,還會帶了他們?nèi)ャ痍枺俊比卟唤猓粋€陌生姑娘為什么引起公子泛濫的同情心。
公子卿固一怔,沒想到三七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是啊,他為何會救她,她的生死,她的事,與他何干?
但是他就是救了,就是管了。
果真是他同情心泛濫嗎?但為何好像只是對她一人?
“三七,派人去查一查吧,看看這姑娘究竟什么來歷。”
這女子冒出來的屬實有些突然,好端端的帶著個孩子不走官道,卻走些個偏僻之路,難怪會遇上不軌之人,還是查一查的好。
“順便看看到底有沒有一個叫顧輕舟的男子。”
“諾。”
“悄悄做,別被發(fā)現(xiàn)了。”
“公子,三七曉得。”
二人間的對話草草結(jié)束。
遠(yuǎn)處一雙精明的眼神,趁著在場的幾人都未發(fā)覺,也隱沒在林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