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婆婆拍拍自己現下還撲棱撲棱地跳的小心臟,幸好幸好,險些便著了小蝶的道。
開罪了公子身邊的人,可不是鬧著玩兒的事兒了。
小蝶這個丫頭片子,還真是會給自己出難題,日后再遇到她,還是繞著走的好。
至于另外一個,管事婆婆打了個冷戰,嗨,也得離遠一點了。
對于她二人,管事婆婆是一種放任的態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便隨她們折騰去了,折騰累了,也是翻不出什么花樣來的。
小蝶與趙小五算是上了管事婆婆的黑名單。
接下來的幾天,看上去似乎風平浪靜,實則是暗藏洶涌,洶涌澎湃。
真正的較量,來自于每一次的偶遇。
趙小五清楚的記得,與小蝶迎面碰到了不下七次,小蝶吹胡子瞪眼三次,趙小五被無視兩次,剩下的便是指桑罵槐。
作為一個成年人,趙小五覺的小打小鬧倒是沒什么,次次是當做沒看見一般。
趙小五越是不當回事,小蝶才越是憋屈。
這事情看起來,從頭到尾好像吃虧的只是她一個人!
好在小蝶也沒能持續幾天,總是得不到趙小五的回應,她也便偃旗息鼓了。
和親宴會的日子越來越近。
各國的使臣,各路諸侯或者各諸侯派出的人馬,紛紛于日前齊聚沭陽城,趕著向當今王上朝賀,一表衷心。
沭陽城一改往日的慵慵懶懶,變得靈動活潑了起來。
像是一只被鬧醒了的貓咪,攸忽一下從沉睡中睜開了雙眼,還帶著宿夜的迷惘。
公子卿固作為各國使節接待,是越發的忙了,忙的腳不沾地,手不能提,忙的兩眼昏花,眼皮打架。
至于回獻公府,那簡直是癡人說夢了,現下這個節骨眼,他怎能說走便能走的?他從先前的偶爾露一面,到后來的不著痕跡,差不多快住到了驛站。
“公子,府里面一切順遂,老祖那里不用您操心,她只盼著您顧好自己的身子,一日兩餐,千萬不要隨意對付了過去。”
三七奉了公子卿固的旨意回了趟獻公府。
“那趙姑娘呢?她可好?”
三七擰了擰眉,“老祖擔心公子,拉著三七問東問西,說了好一會子話,趙姑娘那里……”
“到底怎么了?”
“因著時間有些來不及了,三七只是與趙姑娘匆匆見了一面,沒來得及仔細說些什么。“
“但是趙姑娘看上去笑容滿面的,不像發生了甚大事。”
“這便好,我太久沒回去了,真怕中間發生什么,我又不在身邊,她一個人怎么應付得來。”
三七清了清嗓子,小聲嘀咕,“公子真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倆人在一起時天天眉來眼去就算了,這才分開幾天,就眼巴巴的想了。”
“三七,你嘴里嘟囔什么呢?我問你話呢?”
“啊,啊”,三七打起精神來,“公子方才說什么?”
難得見三七走神,公子卿固好笑道,“趙姑娘可有什么話讓你帶給我?”
三七撓了撓頭,公子真是料事如神!別的事他還能看出些端倪,就是這感情,他可是琢磨不透的。
“公子,還真有話托我稍給您。”
三七實在有些張不開嘴,一想到那些話,他覺得自己牙都要倒了。
酸!
“趙姑娘讓公子閑了的時候就多想想她,回去的時候要全須全尾兒得將自己帶回去給她,少了一根毛發都不成!”
實在是酸!
“她說,她就在府里等著公子回去,公子不需要著急,她會遠遠地記掛著公子的。”
終于說完了!三七摸了摸自己的喉嚨,那里像冒了火一樣地燒。
同樣燒著的還有公子卿固,人生第一次這么赤果果地告白,還是通過別人的嘴巴傳過來的。
公子卿固被羞地面紅耳赤,但是內心里是抑制不住的歡呼雀躍。
他知道,以后不管多晚,都會有一個人在等著他回去。
“公子,趙姑娘讓我把這個給您!”
三七從懷中取出一個綢緞袋子,袋子用細細的絲綢扎地緊緊的,“公子!給!”
到底是什么東西?
不光公子卿固想知道,三七也是忍了許久,這一路上,他可是想了又想,才按捺住心里的好奇心。
“去去去,一邊去,這是給我的!你來湊什么熱鬧?”
“小氣!”
“嘿!有本事自己去找一個!”
公子卿固手中動作不停,將袋子扎口處的緞子抽開。
一條革帶赫然出現在眼前!
革帶通體黝黑,歪歪斜斜的針腳并沒有很好地完全隱藏起來,摸上去細細滑滑,自是極好的料子。
革帶正中處,繡了一顆紅色的小花瓣,俏皮又惹眼,與黑色渾然天成,相得益彰。
是她的手筆,只有她能想出這么古靈精怪的鬼點子!
又是一重驚喜砸了過來。
公子卿固不知道的是,那顆小花瓣,代表了她就在眼前。
眼前人,就是心上人。